只是怕夏溶月不喜,從未露過面罷了。
一絲內疚剛從自己的心裡划過,夏溶月就聽見了李落的聲音:“叫於夫人過來吧。”
“好。”雖然此話是從他不喜歡的這個姐夫口裡說出來的,但於慕歌也歡喜。
娘終於可以高興一會,不用總拉着爹問東問西。
他迅速的退了出去。
也就在這時,離歌折了回來,手裡端着一隻玉碗,上頭還冒着熱氣。
原本這應該是丫鬟做的事情,卻每每由離歌親手來做,生怕有一點疏忽。
因為自己的體質特殊,所用的藥物都是精挑細選,又加了些輔助,離歌用自己的葯靈體質實驗,才測出哪些藥物有用。
經常,夏溶月都能看見李落的臉色差的很,就連眼底都因為熬夜而生出了烏青。
她不是不感動,只是有時覺得這些好,其實不該給她的。她只是一個披着夏溶月皮囊的魂靈罷了。
離歌和戚歌的好,是給他們真正的女兒,而不是給自己。
若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女兒已經死去,又該是怎樣的悲痛,又會不會怨恨自己呢?
誰也說不準,不是么?
離歌走上前來,輕輕攪了攪葯勺,覺得溫度適宜,才遞給李落。他從未生過喂葯給夏溶月的想法。並不是他不想親近,而是怕夏溶月太過反感。
與戚歌一樣,離歌在這個女兒面前,也是怯懦的。他當然不會明白,夏溶月對他們的排斥,並不是因為拋棄了二十年的嫉恨,而是因為換了軀體的內疚。
畢竟,夏溶月前二十年受的苦,她從未體會過,自然也沒有恨的說法。
“你來吧。”李落笑,將葯碗推給離歌,扶着夏溶月坐好。
離歌一震,差點將葯灑到外頭,他扭頭看向夏溶月,怕她不同意。
誰知,夏溶月竟輕輕點頭,似乎是允許了李落的做法。
欣喜幾乎是如潮水一般湧入了離歌的胸膛,他激動了應了聲‘哎’,就捏住勺要去喂夏溶月。
不過,他手略微有些抖,每次滿滿的一勺,都會漏成半勺。夏溶月在他帶着歉意和慈愛的眼光下,將那小碗的葯給灌了下去。
放下碗,離歌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裡擱,他起身,忙道:“我去外頭瞧瞧”
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瞧什麼。
於是夏溶月便笑:“方才慕歌說要去叫叫戚歌來,不如去迎迎她?”
“對對對,我去迎歌兒。”像是找到了理由,離歌大跨步走了出去。
環佩叮咚,一襲白衣已然走遠。
“你希望我認下他們?”夏溶月喃喃。李落的做法,她又怎麼看不出來。
“是你自己希望。”李落依舊扶她靠好,輕輕刮過她的唇,將上頭的葯汁抹去。
“我?”夏溶月搖頭,“我或許是心軟。”
“內疚也未可知。”李落笑。
見瞞不住李落,夏溶月嘆氣:“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們,其實我不是他們的女兒?”
“你覺得他們會信?”李落笑問,手指繞過夏溶月的頭髮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們只會覺得你用這種不靠譜的理由拒絕他們。”
“可是你信了。”夏溶月爭辯。
“我是我,你好好想想,他們會信?”李落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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