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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羅醒來之後,準備了一些食物。

林夕曾經對他的廚藝讚不絕口,他相信,就算是柯拉松也會喜歡的。

“柯拉先生,吃飯了。”羅說道。

而對面這傢伙,卻只是因為一個稱呼的改變就要興奮半天,以至於就算電話來了,也光顧着傻笑了。

“你剛才叫我什麼?!”柯拉松說道,“再喊一遍?”

“趕緊去接電話啊!”羅喊道。

真的跟那個笨蛋一樣。羅心想。

柯拉松接通電話蟲,對面傳來的聲音竟然是屬於多弗朗明哥的。

多弗朗明哥說,他們得知了海軍將要和一夥兒海賊的交易,交易的內容是罕見的手術果實。

多弗朗明哥說道:“……得手以後,鑒於這個能力關係重大,我需要一位最值得信賴的人來吃下這個果實……就由你來吃吧!柯拉松!這樣羅的病也就能輕易地治好了!”

隨後,通話結束。

當柯拉松將話筒歸位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已經隱藏不住,甚至直接大喊了出來。

“歡呼吧!羅!你有活下去的希望啦!我們不找醫生也沒關係啦!只要得到手術果實,你身上的病就能治好了!”

“嗯?手術果實?”

“那是一種能夠改造人體能力的果實,聽說有了這能力能夠施行奇蹟般的手術,連未知的疾病都能治好!”

“怎麼可能有那種魔法般的事情!”

“沒錯!這不是魔法……它首先需要擁有者有一定的醫療知識!所以由你來吃就再合適不過了!”

“我?可是多弗朗明哥不是說讓你吃嗎?”

“一個人吃兩個惡魔果實就會死。多弗是因為不知道我是能力者才那麼說的。”柯拉松說道,“而且我……跟你已經也回不到家族裡去了!”

“什麼?”

“隨着這次出來,時間越拖越長,我就已經這麼決定了。估計多弗也已經看穿了我背叛他的事實。多弗讓我吃下手術果實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

緊接着,羅就聽見了柯拉松那仿若絕望般的低語。

“你是打算犧牲我這個一直順從你的弟弟,來得到永恆的生命對吧?只要回去……無論你是否察覺我的身份,我都死定了……”

“聽好了!”柯拉松突然提高音量,嚴肅的看着羅,“我們要先下手為強!將手術果實搶過來!搶來以後就由你吃下去!把病治好以後!我們兩個再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

“復仇之類的話就以後再說吧!首先要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柯拉松將這個話題延後,心中卻想着,在搶走手術果實之後,怎麼開導這個小傢伙,放棄復仇的想法。

或者……至少不與海軍作對。

這邊剛說完,電話便又響了起來。

“去做出海的準備吧!這顆手術果實我們一定要搶到手!”柯拉松支走羅,自己接起電話蟲。

電話另一邊的人,自然是海軍元帥。

羅假裝收拾着行囊,但餘光卻落在柯拉松的背影上,偷聽着柯拉松和海軍元帥的“秘密談話”。

他此時心中的震驚難以平復。

——手術果實?能夠治好我的病?原來……她是這個意思嗎?

羅記得林夕曾經說過,只要到了找到了多弗朗明哥,加入了唐吉訶德家族,就有讓他活命的方法。但羅錯誤的理解為,唐吉訶德家族中有治百病的神葯,或者是能夠妙手回春的神醫。

但是此時他才將林夕赴死之前留下的紙條和現在聯繫到一起。

——所以,那個命定之人指的就是一直幫助着自己的柯拉先生嗎?

——這種事情簡直要比手術果實更加魔法。

——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未來人不成?

想到這裡,羅卻苦笑着搖頭。

——不,不可能。如果她是。她怎麼就沒有算到自己會喪命於此呢?

——嗯?怎麼回事?

——頭好重,好痛苦。胸口發悶,渾身針扎般的痛……

——這是……要病發了嗎?

羅痛苦地捂着胸口,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

兩周之後。

羅裹着棉衣,坐在一個偏僻的小角落,一哈氣便是白霧一片。

因為期限將近,病發頻繁,在極度痛苦之下,羅的腦袋並不清楚,渾渾噩噩的,只記得柯拉松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然後讓他等在這裡。

——柯拉先生幹什麼去了?

——對了,好像是去搶奪果實了。

羅在這裡等的時間並不久,柯拉松便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手裡那一刻心形的奇怪果實。

不同分說,柯拉松便將果實給他塞進了嘴裡。

而下一刻……

柯拉松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噗通一聲躺在白色的雪地中,染紅一片。

再然後是柯拉松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密報給他,讓他去送給海軍。

但是羅再帶回來的,不是救命之人,而是另一個惡魔。

維爾戈將柯拉松打成瀕死狀態,嘴裡還不停說這麼這就是叛徒的下場,羅上前想要去攔,卻被一同打了個半死。

隨後……

現在想想大概是迴光返照吧?

那樣重傷的柯拉松竟然抱起被胖揍一頓的羅,趁着維爾戈轉身和多弗朗明哥打電話的功夫,逃跑了……

柯拉松將羅塞進一個箱子,告訴他,不要出聲,馬上……馬上就能逃出去的。然後露出了一個滑稽、甚至有些瘮人的笑容,滿臉是血的,對着羅比着Yeah的手勢。

再然後……

躲在箱子中的羅,聽到了一切。

多弗朗明哥的狂妄自大,和那不留情扣下的扳機。

羅在箱子中拚命地嘶喊着,但由於寂靜果實的能力,卻無法傳到外界。

又一次……

又是這樣……

不知道多久之後。

羅蜷縮在箱子中。

一直、一直。

直到這座島嶼的鳥籠消失,直到這座島嶼的慘叫消失,直到來到這座島上的意外之客離開……

羅才從箱子裡面爬了出來。

而僅和他一箱之隔背對背的,是柯拉松死去已久,冰冷的屍體。

“為什麼!為什麼我活下來了!你卻死了!為什麼我還活着!所有對我重要的人都死了!為什麼!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我眼睜睜看着你們離開我,我卻救不了你們……為什麼……”

大雪伴着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子哭聲,洋洋洒洒飄落人世,在這個小孩兒的心頭,也灑了一層寒霜。

又過了很久,很久。

他才停了哭泣。

而那悲傷的小臉上取而代之的是狠戾的神色。

“赤犬,多弗朗明哥……我一定要殺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