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九層就是神皇九層，有一個高手該有的傲氣，一旦恢復必然不願意繼續跟她這個知道了他變傻黑歷史的人一起行走，要麼會直接扔下報酬告辭，要麼會殺掉她將黑歷史永久隱瞞下去。

前一種林緣求之不得，後一種以林緣的實力也不會吃虧，就算打不過她也能逃得掉，到時候一換臉就能回來往死里坑他，怎麼樣都不會吃虧。

傻子還不知道林緣竟然已經想了這麼遠，他正眼巴巴的看着林緣，嘟嘟囔囔的要姐姐抱抱。

林緣呵呵兩聲，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叫我哥哥，然後跟在我身後走，也不要撲上來抱我，聽話一些。”

姜棠那種精緻乖巧的少年這麼眼巴巴的撒嬌，林緣還能承受得住，但是這男人人高馬大，隱約可以從緊繃的衣服上看出結實的肌肉，容貌也不是精緻的乖巧少年形象，林緣還真有些承受不住……

傻子乖乖哦了一聲，看着她的眼睛裡充滿了信任，倒也不上去抱着她了，就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她的身後。

林緣轉身朝着最近的城鎮走去。

雖然清闕崖與青門在極北冰原的勢力不多，但是搞一份地圖給她還是不成問題的，基本上各大傳送點與周邊的城鎮她都能做到心中有數。

不過在即將到達城鎮的時候，林緣的面色卻有了些微微變化。

寒風帶來的不僅是刀割一樣的感覺，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想了想，稍微在原地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帶着傻子繼續前進。

很快城門便出現在林緣眼前，林緣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此時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了，前方也沒有任何屬於人類的氣息，所有的血腥味都是從前方這座城裡傳出來的。

林緣還想向前走，但是傻子卻快步走到她身前，轉身面對着她，張開手臂將她攔了下來。

他這樣的動作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看上去十分彆扭，但是傻子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不妥，他的臉上全是緊張之色。

“姐……哥哥，”傻子在林緣的眼神壓迫下被迫改變了稱呼，皺着臉對她道：“不要往前走了，我不喜歡前面的味道。”

林緣沒有理會傻子，她壓下傻子的胳膊，隨口囑咐道：“我去看一眼，你別跟過來。”

說罷，她便飛上了天空，朝着城門上飛去。

傻子在她身後一跺腳：“哥哥！”

不過眼看林緣越飛越遠，最後傻子還是不情不願的跟着她飛上了天，他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飛，身形在半空中不穩的漂移了兩下，而後才終於掌握了飛行的訣竅。

此時的林緣已經飛上了城門，看到了城中的景象。

林緣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此時傻子才終於飛到她身邊，他別彆扭扭的皺着眉哼了一聲：“哼！哥哥也不等我。”

林緣：“……”就算知道這傢伙是個傻子，但看着他這麼說話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

行吧……

這人傻都傻了，還能沒點犯蠢的權利嗎？

抱怨完林緣，傻子一轉頭便看到了城中的景象。

而後傻子轉頭就直接吐了，吐得昏天黑地，險些把胃都整個吐出來。

林緣這次倒是沒有嘲笑他，因為她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

城中出現的，是十分慘絕人寰的場面。

目之所及之處，全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還有各種殘肢斷臂。

血液流了滿地，幾乎將地面整個染成紅色。

看起來這些人似乎剛死沒多久的樣子，不過林緣知道，他們應當已經死去很久了，寒冷的天氣讓他們的屍體保持着剛死的模樣，地面上的血液也全被凍了起來，將當時的場面完整的保存了起來。

林緣眯起眼睛，將靈魂之力凝在雙眼。

她隱約能看到空中飄蕩着許許多多怨氣深重的影子，濃重的黑氣籠罩在城鎮上空，那是這些枉死者的靈魂，與他們所有靈魂凝結在一起的怨氣。

不過林緣並沒有能看到鬼的天賦，這些靈魂的也強度不高，無法像高手一樣將靈魂現形。

她能隱約看到這些靈魂，也是因為她的靈魂之力強大，但是想要聽到他們說什麼，甚至與他們交流還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知道死亡也算另一種生命形態，死亡在她看來是一種無比正常的輪迴，並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正常，但是林緣還是無法做到轉身就走遠離這些麻煩。

有些東西雖然她明白，但是理智上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她微微嘆了口氣，隨手在地上扔下一大堆玉石，放出自己的靈魂之力，引導那些帶着怨念的靈魂，進入玉石當中。

傻子在那邊吐完，哆哆嗦嗦的抓着林緣的衣袖，看都不敢看城中景象一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哥哥，我好害怕，我們快走吧。”

林緣：“……”也幸好他還記得之前她說過的話沒衝上來抱她，不然他這一臉眼淚鼻涕就要全擦在她衣服上了。

她沒有理會傻子，廢了些力氣將大部分靈魂都收入了玉石中。

不過還有少數靈魂不肯進入玉石，它們算是這些靈魂當中比較強大的靈魂，並沒有接受她的引導。

林緣也沒有勉強，轉身將地上的玉石全都收起，這才帶着傻子離開。

她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選擇也都是這些靈魂做出來的，不管未來這座城鎮因為這些剩下的靈魂變成怨氣橫生的鬼城，還是這些靈魂被路過的高人順手滅掉，都不關她的事。

反正人也不是她殺的。

至於這一城的屍體……反正這冰天雪地也不會有什麼瘟疫滋生，她也沒有時間把這些屍體全部從已經凍硬了的地上挖出來出來埋掉，乾脆直接不管了。

林緣帶着傻子在寒風中趕路，在夜裡全速前行萬里，終於趕在凌晨時分進入了另一個城鎮中。

雖然這些城鎮說是城鎮，但其實並不大，與蒼山的村莊規模差不多，畢竟是在極北冰原這樣的地方。

不過再小的城鎮該有的也都有，酒館客棧甚至青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傻子一路都抓着林緣的衣角，直到林緣定好房間之後他都沒有放開。

他現在已經不哭了，卻在不停的打嗝，一邊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角，一邊還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她，讓林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傻子果然麻煩。

若是他恢復正常，一個神皇九層的高手，就算為人在如何善良，也不至於這種場面都接受不了吧？

林緣認命的開始準備給傻子治傷，希望他能快點恢復正常。

傻子的傷說好治也好治，但說難治也難治。

他的後腦遭到了非常嚴重的撞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給一個神皇九層的後腦來上這麼一下。

正常來說她只需要將他後腦的傷治好，淤血化開，這傻子自然會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