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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府內的小姐辦滿月酒,鈴蘭是後來被丫鬟提醒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出,看看自己邋遢的模樣,鈴蘭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把自己收拾乾淨一些。

鈴蘭的動作不滿,但是等她到了前院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並且,看裡面的氣氛,鈴蘭莫名的就感覺到了一些緊張。

她抬眼掃視了一圈,和不少人的視線對視,最後視線落在了正和安伯爺針鋒相對的一個青年人身上。

這個人看起來比安伯爺還要年輕一些,長得很高,身材也很不錯,面容上和那個新夫人有五六分相似,這會兒紅着眼睛冷着臉瞪着安伯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他身邊還站着一個貴婦人,長得很年輕,但是身上卻有種時間沉澱的氣運,穿着的服飾也偏向於老氣,這會兒也同樣一臉不善的站在那裡,視線因為鈴蘭的到來而轉到了她的身上,一雙眼中寫滿了打量。

不用多說,這應該就是新夫人的家人了。

鈴蘭進來之後便抖了抖自己的袖子之後做了一下整理,一套動作做的慢條斯理的,而看見她這幅樣子的榮哥兒也回過神來,一瞬間想起了曾經自家姐姐說過的話……

然後,原本抱着孩子站在安伯爺身後的榮哥兒,哇呀一聲就哭了出來。

他這一哭,算是直接把之前的氣氛打破了,但是卻也同時落了安伯府的面子。

安伯爺對面站着的那個青年剛想說些什麼諷刺兩句,就被鈴蘭那冷淡的聲音給噎了回去。

“呵呵,怎麼的,侍郎家好本事,這是要欺負上門不是?也怪我年少無知,居然給我爹爹相看了這麼一個親。”

這話說的,就讓侍郎家的下不了台了。

那邊青年聽了就想怒,剛想張嘴呵斥鈴蘭的不懂規矩,倒是站在那裡一直不出聲的‘老夫人’拉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後才也同樣慢條斯理的說道。

“安伯爺府以前老身看起來也是個好的,但是誰能想到,真的把女兒嫁了過來,才知道是一個火坑。這才多久,我的女兒便變成這幅樣子,安伯爺家的大小姐,這可是真有本事的人啊。”

這話說的不輕不淡的,但是實際上卻是陰毒的很,算是給鈴蘭潑了一身的髒水,也同樣污衊了安伯府,要是這話傳出去,那安伯爺這輩子都別想娶個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了。

而安伯爺,這會兒到是不着急了,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說話的‘老夫人’,神情當中很明顯的表現出了看不上的意味,然後回到自己的主位坐下了,算是把事情都交給了自己的女兒了。

安伯爺這個人把‘職責’分的很清楚,他娶老婆回來是為了管理內宅的,同時還有這些和各個夫人交流的工作。

現如今家裡沒有一個主事的,但是自己的女兒卻是個頂用的。

在放權之後,他當然是不想攪合到那些夫人的口角當中。

男人考慮的更多的是利益,是地位,是權勢,是實力。

而女人考慮的更多的是名聲,是夫君,是管家權,是手中掌管的財產。

安伯爺自認為自己和女人沒有共同語言,那些打機鋒的話他有事自己也弄不明白,曾經吃過虧之後,多數見到女人,尤其是像是那‘老夫人’那樣,已經活了一大把年紀的,他更是從來都不搭話。

鈴蘭倒也沒辜負自家父親的信賴,她先是招招手,示意自家弟弟過來,看了一眼他抱在懷裡,包裹的非常嚴實的小嬰兒,甚至還很是好心情的伸手逗弄了一下對方。

鈴蘭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做起來很是隨意,但是更多的還是對於那個‘老夫人’的看不上!

這個態度,多多少少都有些傷人了。

那個老夫人倒是個沉得住氣的,看見鈴蘭這幅樣子,神情上面卻沒有任何變化,把表情維持在了一個冷淡,卻有不會讓人厭惡的表情上。

鈴蘭都弄完了小嬰兒,這才翻手拿出了一個玉墜兒放到了小嬰兒的手中。

這個玉墜兒做的精巧,下面還有金色的流蘇作為點綴,說是掛飾,其實更像是文人雅士喜愛使用的扇墜。

有些見識的人見到這玉墜兒,感覺到上面的靈氣波動,便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這玉墜八成就是一件法器,能在一個小嬰兒的滿月宴上面送這東西,也算是給這小嬰兒做臉了。

如此,便也不會有人輕看這個母親昏迷,占嫡卻是個女兒身的二小姐了。

鈴蘭把小嬰兒的包裹從新包好之後,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侍郎家也是真的挺好的,我家夫人這才回去沒幾天,回來那就一身的傷病,這不,剛回來,就陷入了昏迷。”

‘嗡’的一聲,這裡不少女眷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了。

而那之前還沉得住氣的‘老夫人’,這會兒臉色也都白了。

那個之前被自己娘親攔住了的青年人,在聽見這話之後,臉色更是漲紅,脫口就說道。

“你說謊!”

是的,鈴蘭說謊了,但是那又如何?

侍郎家沒有安伯府有權有勢,作為安伯爺的親家,出了事情還落井下石,狠狠的咬了安伯府一口,事到如今,兩家已經結仇了,鈴蘭當然是不在意多潑一些髒水到對方的身上。

就像是對方,這不是也想着抹黑安伯府呢嗎?

只是很可惜的是,侍郎家之前做的天難看了,鈴蘭這邊空口白話的說侍郎家心狠,對自己出嫁的女兒苛責過度,就算有些人覺得這話其中有一些蹊蹺,但是更多人還是會覺得有道理。

畢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安伯府後來站起來這話,兩家就不對付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把自己家的女兒送回來,這和直接把人家姑娘家推入火坑有什麼區別?

鈴蘭可不在意那個青年人的態度,只是看着那‘老夫人’,表情依舊冷淡,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含了毒。

“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說出來,我們也不怕什麼。當初那種情況,送新夫人回去只是一個權宜之計,為的便是能夠保住我們府上最後一絲血脈,那個時候風雨飄搖,誰也不知道,我們安伯府還能不能撐過去。”

“呵呵,安伯爺那麼厲害,你這話說的可就謙虛了。唉,這是我外孫女的滿月酒,說這些東西有什麼意思,之前是我兒子喝糊塗了,這不,我也有些醉了,我們還是告辭吧。”

這會兒‘老夫人’臉上有了一些笑模樣,說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她這是服軟了,準備離開了。

然而鈴蘭很清楚,打蛇打七寸,鈴蘭怎麼可能讓他們就這麼離開。只是微微挪了一下腳步,鈴蘭便擋住了這二人的去路。

這會兒,那‘老夫人’看鈴蘭的目光,才是真正的冰冷。

而鈴蘭對此,卻是半點兒反應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