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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振華這一嗓子喊出來,別說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連他自都覺得有些唐突了,但他絲毫也沒有後悔。在這一刻,他只想大聲地把這句話喊出來,沒錯,kc萬美元!如果美國人敢加價,他會毫不猶豫地喊出萬的高價。

在剛才,聽到圖奇諾夫說“紅海軍完了”這句話的時候,林振華、陳天和劉向海全都忍不住淚流滿面了。雖然自60年代以來,蘇聯的軍隊就一直是中國的巨大威脅,蘇聯軍隊的崩潰,對於中國人來說,應當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看着一個龐大的帝國就這樣轟然倒地,林振華等人還是忍不住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傷感。

如果用萬美元,能夠留住記憶中前蘇聯的輝煌,林振華是不會拒絕的。

“年輕人,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請你不要打攪我和這位先生的交易。”圖奇諾夫的酒還沒有醒,他看着林振華,用略帶一些惱火的口吻說道。在他看來,林振華肯定是來攪局的,100萬美元買一枚勳章,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林振華道:“我是一名中國人,圖奇諾夫院士,你應當知道,中國人說話是有信用的。我重複一遍,我願意出萬!”

“你瘋了嗎?”圖奇諾夫愕然道,他從林振華的臉上,的確看不出一點惡作劇的表情。

“圖奇諾夫,你還記得我嗎?”劉向海從林振華身邊走出來,站在圖奇諾夫的面前。

“你”圖奇諾夫瞪圓了雙眼,他上下打量着劉向海,許久,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眼睛裡流露出一種驚奇、喜悅、羞怯和黯然交織的神情。

“你是安德烈?”記憶終於回到了圖奇諾夫的腦海里,他從劉向海那真摯的目光中認出了這位30多年前的同窗好友。 ~

“是我,我是安德烈!”劉向海張開雙臂與圖奇諾夫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老友相見的場面,圍觀的人們知道勳章的交易肯定是做不成了。美國人不等別人說什麼,便聳了聳肩,悄然地隱去了。其他的俄羅斯人互相議論了幾句,也三三兩兩地回到自己的桌子邊去了。

劉向海與圖奇諾夫擁抱了一下之後,開始向他介紹陳天和林振華二人。介紹到林振華時圖奇諾夫用抱歉的語氣對林振華說道:“對不起,林,剛才我不知道......”

林振華搖搖頭道:“不,圖奇諾夫先生,我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如果您的金質舵輪勳章想轉讓的話,我願意出萬美元。”

“安德烈,這是怎麼回事?”圖奇諾夫扭頭向劉向海問道。

劉向海看看周圍,說道:“圖奇諾夫,咱們還是換一個地方說話吧。要不我們還是去薩維耶夫老師家裡吧,就像過去一樣。”

圖奇諾夫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他拉過妻子柳莎,對她說道:“柳莎你去買點酒,再買點吃的,薩維耶夫老師的家境也不太寬裕,不要讓他破費了。

“可是家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柳莎用很小的聲音為難地說逗。

倒不是柳莎薄情吝嗇,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半年時間裡,物價漲得太快,許多人家裡為數不多的存款都因物價飛漲而嚴重縮水了,工資的提高也遠遠跟不上物價的腳步所以大多數工薪家庭目前都處於艱難度日的狀態。要請30多年沒見面的朋友吃一頓飯太寒酸了說不過去,如果要隆重一些恐怕家裡半個月的伙食費就要泡湯了。作為一名家庭主婦,她不得不有所遲疑。

兩口子的這番耳語,林振華在一旁看得清楚。 ~他走上前,對圖奇諾夫說道:“圖奇諾夫院士,您不必安排什麼,這件事交給我來辦吧。”

“你......”圖奇諾夫。

“我是老劉的朋友,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是先富起來的那批人。我來安排晚飯吧,你看如何?”林振華笑着說道。

一行人離開酒吧,向薩維耶夫家走去。林振華在酒吧門口叫來暗中保護他們的柯雲根,對他小聲交代了幾句。柯雲根只愣了一秒鐘,便飛也似地跑開了,劉向海此前曾經交代過,陳天和林振華都是首長,保衛戰士們對他們的話也是必須言聽計從的。

眾人來到薩維耶夫家,分賓主坐下。薩維耶夫問了一下圖奇諾夫去賣勳章的事情,然後劈頭蓋臉地把他訓了一通。圖奇諾夫雖然已經是功成名就的大科學家,但在老師面前還是挺乖的,被罵得面紅耳赤也不敢還嘴。

“好了,老師,圖奇諾夫只是一時糊塗,您就別罵他了。”劉向海不得不出來打圓場了,他說道:“我都30多年沒有見到你們了,大家說些高興的事情吧。對了,謝爾蓋是不是也住在這個院子里,能不能把他也起叫過來,這樣咱們的人就湊齊了?”

“謝爾蓋......”薩維耶夫和圖奇諾夫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音調都變得低沉下去了。

“怎麼?”劉向海一愣,他察覺出了兩個人神情上的異樣,不禁問道:“謝爾蓋他怎麼啦?”

“謝爾蓋他死了。”圖奇諾夫低下頭說道。

“死了!”劉向海大驚失色,“這不可能!我從中國出發之前,還專門打聽過他的消息,並沒有關於他生病的消息啊,他怎麼可能死了呢?”

圖奇諾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然後緩緩地說道:“他自殺了。就在上個星期,當聽說海軍的最後一艘航母也要退役的時候,他精神崩潰了。他把自己關在實驗室里,整整關了一天一夜。當他的助手強行撞開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他用赫魯曉夫親手獎賞給他的銀質手槍打死了自己。”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劉向海淚如雨下,反反覆復地說著同一句話。

“謝爾蓋和我一樣,一輩子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設計航母。航母就是他的生命,也是我的生命。航母沒有了,他的生命也就該結束了。”圖奇諾夫說道,“安德烈,你是知道的,謝爾蓋是一個非常偏執的人。這些年,我們兩個人都在設計航母,他是推崇滑躍式起飛的,而我則是堅持要搞彈射式起飛的。我們整整吵了30年,從年輕一直吵到兩鬢斑白。可是,一切都是這樣可笑,沒等我們爭論出一個結果來,蘇聯已經沒有航母了,一切爭論都沒有意義了。”

“對於他的死,難道就沒有人應該負責嗎?”劉向海恨恨地問道。

圖奇諾夫反問道:“誰該負責?該負責的,是那些搞垮了蘇聯的人。像謝爾蓋這樣,因為對前途沒有希望而自殺的人,在我們系統里已經不止一個了,光是我認識的朋友,就已經有好幾個。”

說到這,他帶着一些自嘲地笑道:“其實,我也應當和他一起去的,也許我們應當到上帝那裡去繼續我們的爭吵。不過,我缺乏像他那樣的勇氣,所以只好每天用酒精來麻醉自己。”

“圖奇諾夫,你可千萬不能扔下我和孩子們。”柳莎眼淚汪汪地拉着圖奇諾夫的手說道,其實,自從知道謝爾蓋自殺的消息後,柳莎就一直懸着一顆心,生怕自己的丈夫也走上這條絕路。

“不會的,柳莎,我不會自殺的。”圖奇諾夫拍拍柳莎的手背,說道:“好了,我已經累了,後半輩子,我再也不碰鴨嘴筆了。柳莎,咱們到農村去吧,我會是一個好勞動力的。”

劉向海道:“圖奇諾夫,你不應該這樣誚沉的。你是全世界最優秀的航母設計師,你不能放棄你的專業。”

圖奇諾夫道:“安德烈,不是我自己消沉,而是我知道,俄羅斯最起碼在20年內是不可能再造航母了。

20年,對於像我們這樣年齡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麼?我曾經試圖說服國防部,讓他們拿出一些錢來,至少維持住一個研究平台,保證我們這些人的知識和經驗能夠傳承下去,但是,國防部拒絕了,理由是:沒有預算。”

劉向海道:“圖奇諾夫,俄羅斯的情況,我有所耳聞。我這次來,其實就是來找你和謝爾蓋的,我想請你們兩個人到中國去,幫助我們造航母。”

“到中國去?”圖奇諾夫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振華一眼,說道,“這就是你們願意出萬美元來收購我手裡的勳章的原因嗎?”

這就叫做明人不說暗話了,林振華微微一笑,說道:“圖奇諾夫院士,您的價值,不止萬美元。”

劉向海道:“圖奇諾夫,小林說得對,你的價值不止萬美元。如果你願意到中國去工作,待遇方面,你可以隨便提要求。當然,‘萬美元目前恐怕很難達到,畢竟中國是一個發展中國家,軍費非常有限。不過,5至10萬美元的年薪,我想應當是能夠達到的。”

聽到這個價碼,柳莎的眼睛裡放出了光芒。5至0萬美元,這比那個暴發戶阿納托利掙的可多得多了。不過,柳莎不知道丈夫是什麼想法,在這種重大的事情上,她也不敢亂插嘴,只是抓着圖奇諾夫的那隻手攥得更緊了。

圖奇諾夫哪裡感覺不出妻子的那點小心思,他苦笑一聲,轉過頭對薩維耶夫道:“老師,你的意見呢?”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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