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李城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了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穩住自己的氣息，似是將自己從那段痛苦的回憶之中抽離出來，方低沉着聲音開口。
“但是，一想到還有小主人，屬下便來到了這洗塵山，創建了這個秘境，種了無數的靈藥，經過十多年的研究，屬下總算是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聞言，蘇雲染挑眉，那精緻的面容之上卻是沒有半分驚喜的模樣，也沒有絲毫的興味，冷靜一片，不起絲毫的波瀾，聲音清冽如玉。
“有幾成的把握？”
李城開口，字字鏗鏘，落地有聲。
“九成。”
目光動了動，蘇雲染隨意的理了理衣擺，似是在思考着些什麼，面色不變，倒是看不出情緒了。
沉默片刻，蘇雲染方看向李城身後的那隻小虎，眯了眯雙眸，面上浮現出和善清淺的笑意。
“那隻小虎，很可愛。”
頓了頓，看着愣住的李城，蘇雲染再次問道。
“是瑾風的？”
似是沒想到面前的小姑娘會說這個，李城明顯是愣了愣，待聽到這句話，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小虎招了招手。
得到了召喚，小虎便是顛顛的跑過來，依偎在李城腳邊，眯着雙眼，蹭了蹭他的衣擺，發出滿足的聲音，身後的尾巴都快要翹上天，透露出明顯的歡喜之感。
看着蘇雲染原本滿是戒備的面色稍稍好轉，李城暗自在心底鬆了口氣，面上一派慈祥，含着笑意回答方才小姑娘的問題。
“這是風兒幼時契約的靈獸。”
輕輕的“嗯”了一聲，蘇雲染移開目光，看向李城，驀地開口問道。
“解毒需要準備什麼？”
聞言，李城又是愣了愣，很明顯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轉換話題會這麼快，但他也是很快的拿出一張紙箋，遞給了蘇雲染。
“需要的基礎靈藥都在這上面，還有”
頓了頓，李城看向蘇雲染，繼續開口。
“因為這種毒進入人體內會因為不同的人發生不同的變化，屬下也不知道小主人和主人當年的情況是否一致，所以，屬下還需要檢查一下小主人的情況。”
蘇雲染饒有興緻的看着手中信箋之上各種珍稀的靈藥，心底已然是有了思量，面上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繼續耐心的開口問道。
“需要我如何？”
李城微微俯身，輕聲開口，“只需要小主人的一些心頭血即可。”
看着這崖底的秘境，視線從足下的土地移到面前的李城身上，蘇雲染輕笑出聲，意味深長，看着李城的目光晦暗不明。
“已經過了十多年，着實辛苦李長老了。”
李城垂首，語氣很是恭敬，帶上了幾分誠惶誠恐的味道。
“小主人言重了，為小主人做任何事，都是屬下應該的。”
“是嗎。”
蘇雲染揚唇，面色恢復了清冷疏離，嘴角卻是上揚着淺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城那恭敬誠懇的模樣，聲音卻像是淬了寒冰。
“如此”
頓了頓，蘇雲染面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你便去死好了。”
“你這殺陣布的不錯。”
蘇雲染唇冷笑，伸手將散落在臉側的髮絲勾到耳後，拈花一笑。
“不過，還不足以入本宮的眼。”
隨着蘇雲染清冽的聲音落下，陣法開始旋轉，一時間，殺氣瀰漫開來，絞殺之氣迅速將李城包圍。
鋒利的靈氣襲來，李城身形極快，不斷的後退，堪堪的避開，儘管如此，衣袖還是被劃開。
看着面色清冷的蘇雲染，李城深深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語氣卻是依舊的恭敬。
“小主人，這是何意？”
“何意？”
蘇雲染輕笑，歪了歪腦袋，收斂周身的冷意，笑的明媚。
“李長老方才不是說，為本宮做任何事，都是你的職責嗎？”
“那本宮讓你去死，不也是無可厚非嗎？”
說著，白衣的小姑娘便是眨了眨雙眸，剔透的眸子間滿是疑惑之色。
李城皺眉，目光接觸到那雙清澈的眸子，卻又是一下子沒了言語。
那確實是一雙清澈純粹的眸子，似是能夠一眼看到底，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似是無意間墜落人間的仙子，懵懵懂懂，笑意單純。
當然，李城當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不是個單純的孩子。
皺了皺眉，李城淺淺的嘆息一聲，仍舊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對着蘇雲染俯下身來，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滄桑之感。
“屬下知道，小主人是在責怪屬下當年沒有早點找出解毒的方法，導致主人早早離去。”
“這確實是屬下的失職，不過，小主人，屬下的話，沒有半分的虛假。”
說著，李城便是抬眼，正面迎上蘇雲染的目光，雙眸炯炯有神，一片坦坦蕩蕩之感。
“屬下可以為了小主人做任何事，包括為小主人去死。”
“不過”
頓了頓，李城又是嘆息一聲，聲音低沉不少，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
“在這之前，還請小主人不要任性，先讓屬下為小主人解毒。”
“屬下保證，為小主人解毒之後，便為當年的失職以死謝罪，絕對沒有絲毫的怨言。”
“以後，風兒會陪伴着小主人，繼續前行下去，屬下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是嗎？”
很有耐心的聽完了李城的話，蘇雲染倒是直接笑出聲來，冷下去的聲音滿是鄙夷。
“也確實，到那時候，你們便是雀占鳩巢，你肯定沒有什麼遺憾了。”
聞言，李城的瞳孔明顯的縮了一下，面上滿是疑惑，隱隱間，還帶着淡淡的驚恐失色。
“小主人的話，屬下聽不明白。”
看着這茫然的李城，蘇雲染又是冷笑一聲，冷聲開口。
“聽不明白沒關係，你只要知道，你的心思，娘親早已知曉，並且，早已告訴了本宮。”
看着李城那漸漸變化的面色，蘇雲染揚唇，清冽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
“李城，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娘親。”
“沒有算到”
頓了頓，蘇雲染沉了沉聲音，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飲。”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李城的身子明顯的晃了晃，面上滿是震驚。
“夏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