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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草遲疑半響,這才道:“你既是魔,我卻不好將你帶在身邊,等出去後你就自去吧。對了,你還未說你有沒有見過逢魔井?”

暮山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這方道:“魔又如何,你眼裡的虛妄瞳,還是魔瞳呢。”

“我並不是說你不好,只是外面的世道便是如此。我眼睛瞎了,不得以才用了它們。何況,它們和你可不同。”雲草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道。

“也罷,總歸我要去找老頭的。不過,你得答應我,先讓我跟着你一段時間。老頭說世間險惡,我要是被捉去扒皮抽筋可就糟了,你也不忍心吧。你若是答應,瞧見頂上的果子沒有,我給你一個。我跟你說這可是好東西,吃了這果子後,它會散出一道魔煙,像一張網一樣將你罩住,讓別人看不見你,就跟穿了隱身衣一樣,當然那煙人也看不見。老頭說過,這可是逃命的好寶貝。至於你說的那什麼逢魔井,該是個瓶子吧。我倒是瞧見了,我還瞧見瓶子上坐着個黑袍魔靈呢。不過他只是借路,你才進來,他們就走了。這古魔嶺隱在虛空縫隙里,界壁薄的很,有那仙人,還有那有神器魔器的,都可以進出。不過,除了你和老頭,從來沒人停留過。”暮山說著手一招一顆山煙果就出現在他手上,他討好的將它放在了雲草的手裡。

雲草接了,卻是猶抬起頭看着山煙樹道:“我瞧着你結的果子挺多的。”

暮山聞言又準備去捂雲草的眼睛,可惜手才伸到一半,手心就覺得有些疼,忙將手縮了回來。比了個二後,嘴裡跟着急急的道:“你知道我多少年才結這麼些果子,整整一百年,一百年我才開一次花結一次果。我跟你說,最多再給你兩個,多的沒有。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就不跟着你了。大不了我不出去,你也出去不了。”

“這果子對你自己又無用,你若是喜歡吃果子的話,我拿些跟你換就是。”雲草低下頭道。

“一般的果子我可瞧不上。”暮山忙道。

“行,三顆就三顆吧。現在我們來說說我們怎麼出去吧。”雲草點點頭。

“現在不行,得等明天早上。馬上天就要黑了,你快上樹。你有虛妄瞳,倒是可以瞧瞧熱鬧。只不管瞧見什麼,你都當沒看見,只管在樹上待着就是,千萬別下樹。”暮山瞄了一眼深淵那邊才說。

雲草也沒多問,抱着暮山就飛到了樹上。等到了樹上,暮山又叮囑了雲草一回,這才化作一縷青煙鑽進了樹榦里。雲草擇了一根樹枝坐下,這方朝着遠處看去。因着暮山先前的告誡,她並未將神識散出去,只憑着目力往深淵那邊看。

夜裡的魔霧越發的濃郁,只能隱隱見着些小魔物在霧裡穿梭,看的並不怎麼遠。雖則暮山說那邊就是深淵,可是並沒瞧見,遠處只有一片黑茫茫的霧海。

雲草掏出了一壇果酒,邊喝邊想着外面不知如何了。這一次實在是有些莽撞,若不是碰着了暮山,又因着留春得了暮山的親近,怕是要困在這裡好一段時間。

等一壇酒下肚,她這才猛的抬起頭。就見着霧海翻騰了起來,猶如泄洪的大河一般,紛紛的往一處猛灌。等魔霧淡了些後,深淵這方顯出些形狀來。

一輪血紅的圓月忽然出現天空上,將深淵上的魔霧給染了色,瞧着很像是堆疊的紅花,既詭異又好看。

忽然,一隻月牙白的長角從深淵裡冒了出來。長角底下,是一隻跟蠶一樣的身子,只那身子不知比蠶大多少倍,身上也多了鱗片覆著。彼時,這巨獸身上還坐着一個一身紫衣的男人。這男人頭微抬着,似是在看那血月。

雖隔的遠,那人也並未針對雲草,但她猶感覺身上壓着幾座大山似的。

不僅是她,那些待在地上的小魔物也伏爬在地上。仔細瞧的話,還能發現它們在發抖。

就在雲草想看清楚男人模樣的時候,那人忽然張開了嘴。頭臉在一瞬間變成獸頭後,對着月亮就嚎了起來。那聲音可真是大,震的她耳朵都快要聾了,這還是在她屏蔽了聲音的情況下。至於那些低階魔物,不少直接死翹翹了。卻說那人嚎了一陣後,又恢復了原樣,原本安靜的深淵也熱鬧了起來。可惜雲草依然沒看清楚他的模樣,他的臉上似是矇著霧一般。

一聲接着一聲的怪叫聲響起後,深淵裡爬出來許多奇形怪狀的魔物。有那身如尖峰頂上有隻獨眼的,有那四不像頭上卻掛着張人面的,有那三隻頭六隻眼的人樣的,也有那像是一枝開滿花且花上的都長了眼睛的藤形魔物...真正是千奇百怪。

大小魔物出來後,先是向那紫衣男人行禮。待男人點頭,它們這才跑出了深淵。一個個排成圈坐了起來,等男人掏出只笛子,它們便刷刷刷的仰起了頭。緊接着,古怪又歡暢的樂聲就響了起來。魔物們邊舞動着身子邊隨着那樂聲發出奇怪的歌聲,就是暮山,也那樂聲響起的時候搖起了樹榦。

雲草雖然沒聽懂,但仍然認真的聽着。只聽着聽着就發現了不同,那歌聲里似乎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人的心會不自覺的被它牽引,漸漸地就沉了進去。

魔物們一遍又一遍的唱着那古怪的歌,到最後雲草也學會了,下意識的便在心裡哼了起來。漸漸地,她也抬起了頭。

歌聲里,血月消失了。一條條銀色的線條出現在天上,慢慢勾勒出了一幅大地圖。那地圖瞧着陌生的很,也不知道是哪裡。雲草雖被那歌聲牽引着,但心裡還算清明。也不管這繪的是那裡,只用心強記了下來。

等月亮再次出來,魔物們才停止了歌聲,一個個消失在深淵的盡頭。原本消失在深淵裡的魔霧又被噴了出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紫衣男人是最後走的,臨走前還朝雲草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一眼,很快他就也消失了。雲草鬆了口氣,幸好她在那歌聲停了後吃了個山煙果,不然怕是被發現了。不過,那人究竟有沒有發現她,她亦是不知。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