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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五章 棋手

“陛下若早說是來賞花的,我就吩咐人先準備了。”嫦曦笑着,說。遊人將樹下擠得滿滿當當,完全沒有空位。

“我聽說這兒的泓樂書院有一棵八百年的梨樹王,就過來瞧瞧,沒想到人這麼多!”晨光對梨林里的喧鬧亦很驚訝。

說話間清風襲來,梨花如雪,紛揚落下,落在晨光的頭上、肩上,晨光仰頭,忽然覺得這飛花如畫的景緻還挺美。

沈潤伸手將她發間、肩頭的花瓣拂去,梨林里格外熱鬧,除了賞花的遊人,還有做買賣的小販,挑着各種吃食穿梭售賣,生意紅火。晨光看了想吃,沈潤嫌不幹凈,不讓。嫦曦也覺得這種粗劣的吃食會影響她的健康,要喚人去準備賞花用的東西,包括吃食。晨光只是想吃個氣氛,並不想吃酒樓里的飯菜,最後沈潤實在拗不過,只給她買了一串看起來還算乾淨的芝麻球。晨光其實想吃扁擔挑售賣的炙兔肉,沈潤非說那肉是壞的,會吃壞肚子,晨光爭執不過,只好作罷。

越往裡走年輕人越多,吟詩填詞,飲酒作樂,他們玩的那些看似風雅的玩樂,有的是生意,有的是賭局,文人才子聚集於此,贏的人會獲得各式各樣的彩頭。

嫦曦見一群書生聚集,搖頭晃腦地賣弄着書本上的學問,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圍觀的少女們崇拜的目光,嗤笑道:

“蒼丘國才亡多久,民間就開始耽於享樂了。”

晨光對此不以為然,淡笑着說:“誰坐天下都妨礙不到百姓照常過日子。”

嫦曦想想也對,笑了一聲,笑聲里還是有嘲弄,他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些人,亡國之奴,骨氣早就碎了。

晨光舉着一串芝麻球往樹林深處走,想要尋找鄭藍萱說的雜耍人,雜耍人沒碰到,倒是碰見了一個耍猴的,她逗了一會兒猴子,又給猴子買了兩個果子吃。接着往前走,還是沒有雜耍人,一座清雅的建築從茂密的梨花叢中露出一角,朱牆碧瓦,幽舍森森,圍繞着建築周圍有許多身穿儒生服的青年,她走到敞開的大門外,向門上的匾額望去,此處果然是泓樂書院。

泓樂書院門前,遊人進進出出,都是來向樹王祈福的。書院門口擺了一張棋盤,一個十七八歲身穿泓樂書院儒生服的青年端坐在棋盤一頭,棋盤的另一頭坐着一個二十齣頭的男子,衣着富貴,棋盤周圍有不少遊人在圍觀,其中不乏前來賞花的少女。

也就一會兒的工夫,與青年對弈的男子突然起身,面色青灰,他極快地掏出碎銀遞給書生身後負責收錢的儒生,在觀棋者稍大聲的議論里灰溜溜地走了。晨光這時候才注意到書生身後的梨樹上掛了一張大紙,紙上大致的意思是,五百文可以挑戰一局,挑戰者贏了有一兩銀子的獎勵,挑戰者輸了就要支付五百文的參加費。

明晃晃地寫了錢數,這風雅的買賣bi她之前看過的那些對詩對對子的買賣還要簡單粗暴,挑戰費如此昂貴,這下棋的書生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那就是以此為噱頭,想招攬... 想招攬更多的人和自己下棋,看來他對自己的棋藝相當自信。

晨光的猜測沒有錯,青年的確棋藝精湛,不服氣的挑戰者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又都灰溜溜地離開,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青年就賺來個盆滿缽滿,引來圍觀者的驚嘆。青年似很享受這些驚嘆,這些驚嘆是對他技藝的讚美。

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問:“這後生好厲害,究竟是什麼人?”

“他呀,是我們泓樂書院的棋王許弈,‘博弈’的‘弈’,他棋藝超凡,整個泓樂書院,不、整個蓉城都沒有他的對手!”一個身穿儒生服與書生年齡相仿的青年眉飛色舞地介紹道,言語間充滿了崇拜。

名裡帶“棋”,難怪無人能敵!

下棋的青年卻不滿意崇拜者的吹捧力度,他高傲地挺着脖子,一臉驕色,大聲道:“何止是蓉城,整個蒼丘國都沒有我的對手,就是那棋聖劉時彥,在我眼裡也不過是浪得虛名!”

劉時彥是蒼丘國著名的棋手,號稱棋聖,曾憑精湛高超的棋藝橫掃棋壇,力壓群雄,此人做過霖南的監察御史,後參與過蒼丘國變法,因革新失敗被處死,這是一個距現在很久遠且爭議性很強的人物,他一心為國,值得尊敬,可他那些革新的思想,接受的人認為他是英雄,不接受的人則覺得他是個罪人。但不能因為這些否定他在棋壇上的無敵,他的棋子神出鬼沒,變化無方,常常在談笑間就將對手殺得一敗塗地,他著就的《棋訣》一書被許多愛棋者視為寶書。

說劉時彥的棋聖是浪得虛名,許弈的這句話好囂張,再加上他狂妄自大的神情,令一些人生厭。觀棋者多是懂棋之人,圍觀的人里有驚嘆的,也有不少質疑的。劉時彥的擁護者蹙眉,心中不爽,卻沒辦法反駁,因為目前為止,確實沒有一個人能在棋局裡勝過他,在觀棋的過程中人們也見識到了他那令人驚嘆的刁鑽手法,即使有心駁斥,也因為技不如人無法開口。

許弈見在場的觀棋者無人出言反駁,更是得意,傲慢的表情不是一句“狂妄”可以形容的。

沈潤看着這個狂傲的青年,皺了皺眉,憑直覺他想這個青年不止是自信棋藝,應該還是棋聖劉時彥的反對者。

觀棋者里有不少懂棋的、不懂棋的少女,因為許弈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心裡本就充滿了崇拜,此刻聽了他的狂語,見無人敢反駁,更是心潮澎湃,只覺得這個人好霸氣,望向他的眼裡閃爍着數不清的星星。

正在這時,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聲輕笑,那聲輕笑如玉玲叮噹,毫無預兆地沖入心田,在一片靜默里顯得格外悅耳。眾人循聲,紛紛回頭,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人群最後一個面罩薄紗的女子身上,即使罩着面,依舊能夠從她細膩如雪的肌膚和墨黑如雲的鬢髮判斷出這是一位美人,那雙眉眼該怎樣形容,靜若深潭,卻彷彿蘊着勾魂攝魄的邪力,美得莊嚴,又美得蠱惑,仙姿佚貌,華艷絕倫,讓人心跳怦動,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流露出半點褻瀆。

此刻她的手裡正舉着一串與她的美貌完全不相符的芝麻球。想招攬更多的人和自己下棋,看來他對自己的棋藝相當自信。

晨光的猜測沒有錯,青年的確棋藝精湛,不服氣的挑戰者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又都灰溜溜地離開,不過一會兒的工夫,青年就賺來個盆滿缽滿,引來圍觀者的驚嘆。青年似很享受這些驚嘆,這些驚嘆是對他技藝的讚美。

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問:“這後生好厲害,究竟是什麼人?”

“他呀,是我們泓樂書院的棋王許弈,‘博弈’的‘弈’,他棋藝超凡,整個泓樂書院,不、整個蓉城都沒有他的對手!”一個身穿儒生服與書生年齡相仿的青年眉飛色舞地介紹道,言語間充滿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