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澤行至百靈面前俯身，一手覆在她的發頂，看着她的眼，久久無言。
那雙眼裡的複雜情緒排山倒海，有愧疚，有心疼，有自責，他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百靈歪頭，臉頰蹭着龍君澤的手臂，“他們不對，為什麼要不開心了我們？”
龍君澤掌心摸上百靈的臉頰，“我何其有幸，遇見了你。”
“嗯。”百靈一本正經點頭，“所以你要珍惜。”
“好。”龍君澤一雙眸子滿滿的柔情。
夜半，龍君澤掌心變出三顆多苓果遞給百靈，他的動作看似隨意，但眼裡像個孩子一樣獻寶的小情緒卻是難以藏住。
咬一口多苓果，百靈沉吟一下，搖頭：“不怎麼合胃口。”
“不合胃口就不吃了。”龍君澤說著就要將多苓果扔掉。
百靈忙搶過，將剩下的兩顆放進空間手鐲里，“不合胃口也將就吧，扔了怪浪費的。”
龍君澤先是一頓，片刻由胸膛發出一聲輕笑，他將百靈抱進懷裡，牙齒輕咬百靈耳垂，“你知道了？”
“怎麼不帶我一起去？”
“怕你看到我笨手笨腳的一幕。”
百靈仰頭：
“可是鳳顏兮他們都見過你做靈廚的樣子了。”
“我只在乎你的看法。”
龍君澤這話說的認認真真，臉不紅不白，百靈咯咯笑出聲。
誰知龍君澤又道：“如若蠱惑君心的那個人是你，我願意做個昏君。”
百靈的笑定格一瞬，片刻，她雙手抱上龍君澤的肩：“你說你這話如果當著應溪的面說，她會不會氣到吐血三升？”
“會。”龍君澤點頭。
百靈眼裡閃過狡黠，撒嬌道：“那我們改天當著她的面說好不好？能氣到她，想想都解氣。”
“好。”龍君澤應聲。
“不過，我估計她會氣到當場要殺了我，你要幫我。”
“好。”龍君澤撫摸着百靈髮絲的眼裡是濃濃的寵溺。
……
翌日，龍君澤離開後，百靈竟是見到了千里凝香。
“百靈姑娘，聖母有請。”
聖母。
提到這兩個字，百靈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過，無論如何，這一趟她都得走。
聖母殿佇立在萬丈崖頂，崖頂有一天然湖泊，湖水靈動清澈，孕育神物，崖頂終年百花盛開，雲霧繚繞，美如仙境。
百靈到的時候聖母似乎已等候多時。
“見過聖母。”百靈中規中矩的行禮。
“嗯，坐吧。”聖母的聲音很是平和。
百靈坐定，但聽聖母道：“在這蒼離宮可還習慣？”
百靈垂眸：“有他的地方哪裡都習慣。”
聖母道：“你很執着。”
百靈沉默幾秒道：“我們的一輩子雖然很漫長，但是如若沒有任何堅持，千萬年的生命又和虛擲沒有區別。”
聖母微微抬頭看百靈，“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嗎？”
聞言，百靈抿唇也看着聖母，一字一句道：“聖母想要我的命嗎？”
聖母輕抿一口靈茶，“他處心積慮的廢除獸族皇族不能婚娶人類的規則，就是想要封你為後，可見你在他的心裡比老身想象的更重，可你要清楚，他肩上的責任重大，容不得任何的差池。”
百靈恍然大悟，什麼桑皇為了桑蚩和鳳迎月而廢除那規則，原來一切都是龍君澤一手操控！
不容百靈心下感動，因為聖母這是坦然承認她想要她的命！
這活了無盡歲月的聖母這般說，她便一定危險了。
百靈臉色蒼白一瞬：“你就不怕我會告訴龍君澤你想我死？”
“老身想要清除你，澤兒又怎會不知。”聖母輕笑一聲，聲音一如往初的慈祥平和，“不過，老身曾經為你封了澤兒的部分記憶，他已是與老身生了嫌隙，老身自不會再動手。”
百靈心頭的恐慌並沒有因為聖母這句話而減輕。
就在這時，龍君澤的身影匆匆落入聖母殿。
“靈兒。”龍君澤匆匆來到百靈身邊，上下打量百靈一眼，緊張的神情落入聖母的眼裡。
聖母一笑：“百靈來這蒼離宮也有些年頭了，還未在這聖母殿用過膳，不若，今日就在這裡用午膳吧？”
龍君澤一手牽了百靈的手，回頭對聖母道：“姑母好意吾和靈兒心領了，但是靈兒昨夜多食了幾顆靈果，恐不宜再進補。”
“既是如此，老身便不再強留。”
龍君澤銳利的眸子在聖母殿掃一眼，帶着百靈頭也不回的離開。
龍君澤剛離開，一道殘影便出現在聖母殿，見此，聖母殿內唯一的千里凝香眸帶恭敬迅速退出聖母殿。
殘影落地，單膝跪於聖母面前：“見過主人。”
聖母凝眉道：“澤兒似乎起了疑。”
“龍君來之前奴已完成，龍君起疑也不會懷疑到奴的身上。”
“那便好。”聖母長吁一口氣，起身，望向遠方連綿百花，“你已是龍族的護族使，在老身面前便不必再稱奴。”
殘影執着道：“一日為奴，終身便是奴，影奴永遠聽命於聖母。”
在龍君澤還未稱君王的時候，聖母真正強勢的得力助手是十二奴，這十二奴的修為均在神皇后期之上，更有神帝後期的存在。
但是自從龍君澤繼龍君之位，聖母主動散了十二奴，重組千里凝香等修為在神皇后期之下的十八侍女。
且只要有人晉入神帝，聖母都會將其遣除十八侍女行列，這算是對龍君之威的尊重。
而龍君澤將聖母曾經的十二奴封為十二護族使。
聖母也不再執着於一聲稱呼，她掌心現一粒發著萬丈光芒的丹藥，“這一份恩情，老身會銘記，你尋找已久的這一粒神葯算是彌補你損失的百萬年修為。”
“謝主人。”殘影滿懷感激的接過。
就在殘影要離開的時候，聖母的聲音又傳來：“切記，此事，只能是你知，我知！”
“影奴發過混沌誓言，自然不敢與外人道！”遲疑一下殘影又道：“奴斗膽相問，您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龍君的這個女人嗎？又為何會助她孕育龍君子嗣？”
聖母眸光深遂：“不能生退，便只能要她心甘情願死去！”
殘影不解：“她如今的修為雖然低下，但是龍君也未必不能保她安全誕下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