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王輕聲一笑，眼眸里是智慧流轉，“往後龍君但凡有用得着臣的地方，我白馬族願傾盡所有為您保駕護航！”

龍馬王離去，燭年不解：“我怎不曾聽聞龍馬王與百靈有何交集。”

龍君澤淡聲道：“他與靈兒的確沒多大關係，但他的祖父曾被靈兒馴服。”

“龍馬王的祖父？你是說龍馬族裡那位活了萬古歲月，卻從下界飛升上來沒多少年的那位龍馬族的老祖宗？”

龍君澤點頭。

燭年輕嘆，難怪衷心如龍馬王竟會在朝堂上出言，竟是受了龍君澤的命！

龍君澤淡聲道：“說一說這些年發生的事。”

“......是!”

“你自封鎏殤湖到入枯寂無人區的這些年，這西荒仙界和人界發生了許多的大事，說人族便不得不說百靈和紫解語，百靈的百家軍多數都來源於西荒流民......”

“你說九族多數勢力被誰掌控？”

燭年將這些年西荒，仙界，神界，人族，獸族發生的大事以及他所做出的對策一一稟告，在說到擁有最強血脈的九族內亂的時候龍君澤才開口問了這一句。

燭年回道：“是天山鬼老在下界收的那隻貔貅，名叫逐真，他說在下界時受你三滴血，如今已晉入神獸行列。”

“逐真？”龍君澤眼眸略深，那年他逼百靈跳入無盡深淵，在那裡百靈為了他一滴血受了十年金罩之苦，之後他也的確曾賜下三滴血。

後來這隻貔貅和百靈一起穿過長生道，他們有着換命的交情，這逐真更是為了百靈在這蒼茫山挑釁於他。

見龍君澤久久不語，燭年又說：“這逐真受鬼老指點，統御能力不差，又晉入神獸行列，重歸九族後一路收復九族及其所屬族類的大部分勢力，但仍有部分族類不肯歸順於它，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曾臣服鬼老。”

輕點三下扶手，龍君澤道：“派人去助他一臂之力。”

燭年遲疑一下，本不想違抗龍君澤的命令，但為了萬獸的利益還是道：“我本想找人取締他，擁有最強龍之血的九族他們雖然只是半神獸，但凝結在一起的勢力並不容小覷，而且，仙界多數靈獸都歸屬九族管制，如果讓逐真一統九族為王，那便是將整個仙界的權利一次放給了他。”

“此間向來不插手世間事的鬼老為百靈出面，甚至不惜得罪萬獸，可見他天山派必然是要擁立百家軍的，如此，以逐真和鬼老的關係越法的不適合這個位置……”

見任憑他如何說，龍君澤眸色始終淡淡不作回答，燭年已是明了他沒能說服對方，終是道：“好，我會派人去助他。”

又是半月燭年才離去。

待身邊所有人離去後，龍君澤一人慢步在偌大蒼離宮，他離去的時候，這裡還有着無盡牽掛，可歸來的時候心情卻是這般的難以言喻。

他一出生便立於萬人之上，所有人都服從他，順從着他。

億萬人嚮往的蒼茫山蒼離宮是他的，這裡價值連城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這萬千疆土，大好河山是他的，這億萬讚美，萬千匍匐，也都是他的臣民對他的敬仰，可為何他卻覺得如此孤獨！

一步一步的走上聖母殿的時候，聖母在漫天仙霞之下含着淚對他笑。

他眸子沉沉的對始終守着的龍衛緩聲開口：“從今往後再不必守着這裡。”

那年他囚禁聖母的時候便說過，他不歸聖母便不能走出聖母殿，如今他歸來了，理當還她自由。

“澤兒！”看着龍君澤滿身的至尊氣韻，聖母淚花早已迷離了雙眼。

在得知龍君澤入至尊的那一日，他便對蒼天深深跪拜，此生總算不負哥哥的重託，她龍族天佑之族終不該滅！

“姑母。”

聖母大步行至龍君澤面前，強壓着激動道：“澤兒，讓姑母看看，這些年在外面你可是吃了苦頭？怎的消瘦了如此多！”

龍君澤說：“修行一途從無捷徑，多吃些苦頭無害。”

聖母本想伸手觸碰龍君澤的臉頰，可在看到龍君澤淡淡的神情後終究放下了手，“你迎來七彩星芒賜福，姑母是如此高興，卻也如此為你擔憂，你此番受七彩星芒賜福後想必人類那十二至尊必定再難以坐定，甚至有可能會不惜受天罰扼殺你，這期間你切忌莫要離開法台，待你真正入了至尊境並找回你的本命大神通，屆時那十二至尊必然也難是你的對手。”

龍君澤淡聲道：“如果只是單純的受天道懲罰，恐怕他們也不會容許吾成長，這世間還有一個造世者制約着平衡，您且放心，不到逼不得已他們還不會在吾未未入至尊之前動手。”

聖母欣慰道：“姑母便是知道澤兒你心裡自有乾坤，也知道你始終在為救你的父皇和母后一事上在做盤算，姑母還是想提醒你，你是我龍族，是萬獸的希望，切不可魯莽行事，一定要保重你自己。”

“是。”

龍君澤淡淡應下後兩人之間竟是再沒了話。

“姑母您且休息。”龍君澤緩緩轉身。

任誰都能看出這些年她蒼老了，這原因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疼他愛他扶他穩坐這高位，可他卻斬盡她的左右手，囚禁她在這聖母殿。

他知道，愛他至深的她同樣煎熬傷心了。

望着龍君澤漸行漸遠的背影，聖母知道他素日雖寡言卻不是這般冷淡，她知道他斬盡她的左右手是怨了她，是念着她的情才沒有斬殺她，她知道他外冷內熱，她知道他有情有義是個好孩子，她一直都知道。

她後悔嗎？不，她不後悔，他的澤兒天生便該是王，是屬於萬獸的，絕不能被一個人類影響！

如果要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那般選擇，不，如果重來一次，她必定會選擇最狠絕的手段，斬斷他所有的牽累！

對着龍君澤的背影，聖母眼裡閃着淚花帶着淺笑溫聲道：“澤兒，不必為難，如果有一日姑母當真破了你所有的底線，殺了姑母就是，但是你要記得，姑母一生無子，愛你至深！”

正行至聖母殿恢弘的殿門下的龍君澤緩緩住了足，許久他說：“再不會有那一日，你再無可能碰到吾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