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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汝河南街派出所,庄睿見到了所長劉晨。這是個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常年的警察生涯,讓他的面容有些不苟言笑,很是冷厲。可一張口,為人卻很和藹客氣。

為了查張丫丫的案子,何依依忙碌的一整天,終於在資料庫找到十幾年前相關的資料。很遺憾,普寧孤兒院已經拆除。

沿着僅剩的線索,庄睿領着孫哲平來到汝南街派出所。

說明來意,劉晨熱情地接待了兩人。聽說兩人想查普寧孤兒院的事,劉晨有點為難。他道“不是我不想幫忙,不過14年前,孤兒院的院長過世,他的兒子就把孤兒院的地皮賣給地產開發商,現在那裡已經是個商業區。”

庄睿淡淡道“劉所長,我們來,主要是想查一件陳年舊案。”

劉晨恍然“哦,什麼案子?”

孫哲平拿出一張照片,是孤兒院的合照,道“您記不記得一個叫張丫丫的女孩?”

劉晨在這個派出所幹了10幾年,明年就要退休,所以如果真有這麼一樁案子,他多少應該有些影響。

聽到這個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可一時想不起,茫然看着兩人。庄睿見狀,又提醒一句“15年前,普寧孤兒院的奸/殺案。”

這一說,劉晨腦子忽然一亮,想起來了。他連說幾聲哦哦,直呼,自己當然記得。然後起身,領着兩人到了檔案室。

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室內,劉晨按照年份,慢慢找到拿起案子的檔案。

他把資料遞給庄睿“小庄,不瞞你們說,這件案子,當年也是十分震動的。”

“很嚴重?”孫哲平關切,他仍然難以置信,真有這麼一樁陳年舊案。

昨天頭出去一趟回來,就讓他們抓緊時間調查張丫丫。在孫哲平看來,這委實有點不靠譜,可眼下看來,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這是一件未成年人***謀殺案。”劉晨神色嚴肅道,眼裡滿是對感嘆。

庄睿那檔案的手一頓,他慢慢拆開檔案袋,映入眼帘的,是個笑顏如花的小女生。甜甜的酒窩在臉頰上蕩漾開,眼裡一派純真可愛。這長相,居然跟佟思雅一模一樣。

孫哲平擦擦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他咽咽口水“真是見了鬼了。”

劉晨很是奇怪,眼神好奇問道“怎麼了?”

孫哲平剛想說些什麼,庄睿打斷他“劉所長,能跟我們說說這件案子?”

劉晨點頭,花白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他摘下眼鏡,感慨道“說起來,這小姑娘也是可憐。”

幾人坐在檔案室的工作間,劉晨拿着檔案對兩人說起當年的案子。

大約是15年前的一個夜晚,那天正好是劉晨值班。他記得,那是個燥熱的夜晚,辦公室的風扇壞了,他拿着扇子一個勁兒扇風。

可天氣實在太熱,他起身給自己倒了幾杯水喝。忽然,電話響起,他趕緊跑過去接電話。能半夜給警局打電話的,恐怕是出事了。

他的經驗沒有錯,電話那頭,一個女聲哭訴着說,看到了屍體。

汝南這一片,一貫太平,最多出現誰家內衣小狗被偷,誰家孩子離家出走之類的小案件。可這一回,竟然發現屍體,這可是人命案子。

劉晨趕緊給所長打了電話,通知了其他人,然後自己跟另一個值班的小哥王生一塊趕往案發現場。

到達現場一看,在一處僻靜的叢林里,躺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女屍,頭上身上都是血。那樣子,不用猜都知道遭遇過什麼。

兩人迅速封鎖了現場,一邊給目擊者做口供,一邊等待法醫等人員趕來。

警笛聲在黑夜裡鳴響,驚動了附近的住戶,他們穿着睡衣出現在這裡圍觀,聽說發生命案,都議論紛紛。

經過警察的調查,發現受害人是個15歲的小姑娘,生前別人***,死於奸/殺。

“當時這案子鬧的很大,這裡從來沒發生過命案,所里很是重視。我們連着工作三天,就找到了嫌疑人。”

庄睿接話道“這裡面是不是又個叫王海的?”

劉晨詫異“你怎麼知道?”

孫哲平暗縐,真是見鬼了,佟思雅說的是真的。

“您繼續說。”庄睿不回答,反是讓劉晨繼續說話。

劉晨點頭,經過排查,他們確定了犯罪嫌疑人,是三個未成年男子。王海15歲,雷義16歲,孫偉平16歲。

這幾個人也不知是怎麼結識的,逃課打架,早早出了社會混。

那一晚,幾人喝醉了,路上遇到晚歸的張丫丫,一時動了邪念,就上前搭訕。後來他們查到,其實雷義跟張丫丫是一個中學的。平日里見張丫丫長的漂亮,就像追求她。張丫丫是個好女孩,自然看不上不學無術的雷義,於是拒絕他。

雷義早就想教訓她,這次,酒壯慫人膽,竟然拉着張丫丫,非要逼着人家答應跟他交往。張丫丫害怕,不肯,雷義一怒,就將人拖到草叢裡,想要姦汙她。

其他兩人也不是好貨色,都喝過酒,起了色心。一時間,竟然將張丫丫毆打一番,然後***。張丫丫不從,幾人就將她擒住,終於得逞。

幾人完事兒後,放開張丫丫。張丫丫哭喊着要報警,讓他們坐牢。雷義一害怕,就拿起旁邊的石頭,砸向她,她死死抗爭,可她一個小姑娘,哪裡是三個男人的對手,硬是被三人聯合謀害而死。

“那這幾人怎麼沒有相關的牢獄記錄?”孫哲平翻看資料,詫異道。

劉晨笑笑,無奈嘆息“別說那幾年,就是現在,未成年人犯罪,都會被法律保護,更何況.....”他看着兩人,惋惜“張丫丫又是個孤兒,孤兒院里,也沒幾個人能給她討回公道。”

事情的最後,雷義的父母請了律師打官司,幾個人都是未成年,殺人不犯法,只是送到少教所管教一番。可雷義的父親捨得花錢,給他弄了個精神病證明,硬是連少教所都不用去。

“這可是死人了,就這麼完了?”孫哲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當刑警這麼久,沒有遇到過未成年人犯案,不知道竟然這麼輕鬆划過。

“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張丫丫無父無母,院長身體又不行了,沒有人能給她做主。”劉晨記得,自己當時也很同情那小姑娘,可沒辦法,法律不是他說了算。

當時孤兒院的院長已經沒辦法料理後事,還是劉晨跟幾個警察一起,大家湊了錢,給小姑娘殮葬的。

“院長死以後,張丫丫的骨灰沒地方放,連個下葬的地方都沒有。沒辦法,我們只好找了一處鄉下地方把她埋葬了。”劉晨想起這事,心裡略微酸楚,當年那案子,所里的人都很氣憤,可有什麼辦法,除了同情,他們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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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孫哲平感慨萬千“頭兒,你說這未成年人犯罪,怎麼就不能接受法律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