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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考試前一天,姜家銘夫妻帶着三個孩子,在離書院不遠的客棧訂下三間客房,他們夫妻倆一間,孩子們一間,剩下的那一間是孟大叔的,雖然他老人家嘴上說著不在意,其人還是美其名曰出來走走便跟了過來。

對於此,他們夫妻倆都是見怪不怪,孟大叔的彆扭性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反正大家心裡有數,就是賀子言自個兒也知曉一二,也就不去揭穿他老人家。

閑坐在客棧大堂之內,簡單的飯菜,在太陽還沒有落下之前便早早上來。

“妮子,這麼早吃飯,是晚上還有事情要去做嗎?”孟大叔皺眉扒着碗里的白飯,對客棧的飯菜是一臉的嫌棄,味道委實有待改進。

林婉婉搖頭,“無事,早些吃飯,待會兒出去走走,讓孩子們也好放鬆下心情。”

“什麼?”孟大叔驚訝,聲音稍稍有些響亮,引得邊上的人紛紛注意他們這一桌子,大多也是同他們一樣的幾口之家,看情況也是來參加入學考試的。

感受着四周投來的疑惑目光,林婉婉有種扶額的衝動,低聲對着孟大叔說道,“孟大叔,您老的分貝……”注意到自己說錯話,趕緊的想要改過來,對面的孟大叔已然接上話。

“分貝?分貝是什麼?”停住去夾菜的動作,將手縮了回來,皺着眉頭看向林婉婉,一臉不解的樣子。

姜家銘等人也都紛紛看向林婉婉,他們從來不曾聽說“分貝”這個說法,很是疑惑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面對着五張疑惑的大小臉,林婉婉也很是懊惱,怎麼就一個不小心就蹦出這麼一個詞來,可不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媳婦,是有什麼問題嗎?”姜家銘小聲的靠近林婉婉問道,臉上的擔憂之色十分明顯。

林婉婉對姜家銘搖搖頭,在心裡將話組織了一遍,然後對着他們說道,“分貝其實就是指聲音的大小。”說完以後,還特意補了一句,“這是我早年從一本遊記上看來的,如今想要找那本遊記也不知從何找起。”

孟大叔點頭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這聲音的大小還有分貝這麼一個說法。”解了惑,孟大叔也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倒是孩子們在心中把這個詞默默記下。

姜家銘雖然疑惑媳婦口中的遊記,到底也沒有說什麼,當年媳婦閨房確實有不少書籍,其中也不乏遊記一類的,他也看過一些,只是沒有在他的記憶中搜出這個詞來,想來是他還沒有看過的。如今這些書籍早就不知去處,媳婦應該是遺憾的吧,或許有時間他可以多去搜集些遊記回來,讓媳婦無事的時候也可以看看,打發時間。

林婉婉才不知道她話的背後留下諸多後遺症,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里,姜家銘只要路過書齋,或是書攤,都會進去瞧瞧,然後只要是遊記一類的,他都會買下來送給林婉婉,從開始的驚訝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他們家的書房儼然成了一個遊記藏書閣。

“都吃飯吧!”林婉婉提醒發獃的幾人,眼睛還下意識的瞥了下周圍,都已經將他們的目光收回去,也就放下心來。

短暫的用餐時光過後,林婉婉便帶着一大家子出去散步,姜家銘和孟大叔走在後面護着。

此時此刻,路上的行人漸漸少下去,無論是外出走動的,還是街邊擺攤的,不是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就是已經走在回家的路上,神色匆匆,從他們身邊經過。

這一條街本就是靠近書院的,做的是學子們的生意,相對於其他地方來說,根本算不上繁華,晚上也不會有人在此擺攤,索性林婉婉等人也不是為了逛街買東西,否則孟大叔也不會跟着出來。

踏着落日的餘暉,悠哉游哉的走在寬敞的青石板大街上,路上的行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也不怕有人會磕着碰着他們,孩子們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走在最後面的孟大叔,有些不贊同的對姜家銘說道,“老三,這明天都要考試了,這會兒不在客棧裡面溫書,跑到外面來逛,這樣能行嗎?”

姜家銘笑笑,“孟大叔,雖然我也認同你的想法,但是媳婦她這麼做定有她的道理在。”貌似明天不止是孩子們的入學考試,還有他也是要參加考試的,雖說不用同孩子們一起去學堂待着,但是怎麼說都要通過才能記名,這個事情岳父同他提過,也給了他幾份往年的入學考試卷子,他有信心通過,相信孩子們也一樣。

“……你就慣着她吧!”真是的,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還有沒有一點男子主見,孟大叔對姜家銘的態度竟是無言以對。

別看林婉婉走在前頭,和孩子們並排着,不代表在後面小聲嘀咕的兩個人說的話她就沒有聽到,相反她聽的十分清楚。不明白什麼時候孟大叔竟然也成了一個老頑固,還以為他老人家會贊同她的做法,對於臨時抱佛腳的態度不屑一顧,當真的是關心則亂。

至於姜家銘那種沒有緣由的信任,林婉婉還是很受用的。心情好,自然興緻也高,同孩子們玩在一起,嬉戲打鬧,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年齡,忘記了自己是已婚婦人,也忘記了自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孟大叔看着眼前的場景,不由得會心一笑,這妮子,還真像個孩子!他在桃林村的日子自從遇上妮子一家開始,就變得不同,他老頭子也變得格外有人情味,這樣的日子比起在藥王谷的日子確實要歡快許多。也不知若是哪日離開桃林村,離開妮子一家……如此想來,臉上鍍上一層複雜之色。

姜家銘的眼睛一直追隨着林婉婉身影,眼中倒映着的全然林婉婉的影子,其他的再也找不出什麼來,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媳婦一個人。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歡快的媳婦,好像沒了心結,無憂無慮的像個小孩,如同小兒子炔兒一般,時而閃過的狡黠之色,使得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