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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黑,南楚驛館外停了一輛運送瓜果的馬車。幾大桶時鮮的水果被抬入驛館,片刻後那些空桶再次搬回到馬車上。

花家的探子躲在暗處,將消息送到西凌風手裡。

花崇欣的病越來越重,她面如死灰靠在床邊,看西凌風神色有變,皺眉道:“什麼事?”

西凌風想了下,決定如實回答:“裴雲峰藏入果農的馬車,打算連夜逃跑。”

花崇欣點了點頭道:“我料到了,其一他不想娶李薇兒,其二他很可能要護送慕南月出城。你吩咐下去,讓下面的人儘力配合,讓他們逃出去。”

西凌風從不懷疑花崇欣的決定,可是這次他的心頭有點不安,猶豫道:“我們要不要在路上把人扣下來,捏在我們手裡,總比落到別人手裡強。”

花崇欣知道他在說誰,她微微一笑道:“恐怕此時唐霄已經帶人去追馬車了。”

唐霄與南宮耀同樣得到了裴雲峰出逃的消息,他們二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駕馬追逐。很快便發現了那輛拉鮮果的馬車,兩人一直喊叫讓那輛馬車停下。但那馬車非但不停,反而加快了速度。就在這時候,唐霄騎着駿馬沖向馬車,人們看到後四處躲閃,他拉起韁繩加速撞了上去。

他與馬都平穩着地,倒是那輛馬車翻了,空木桶滾了一地,駕車的果農頭上撞了個大包,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南宮耀跳下馬,仔細檢查一番後,急道:“人不見了。”

唐霄冷下臉,想了一下道:“今日有兩個城門大開,你去召集人馬,我們兵分兩路定要抓住他。”

花崇欣坐在屋裡端着葯湯正要服用,突然大門打開冷風呼嘯而入,南宮逸急忙火勢的衝到她的面前。那股涼風直接讓她手裡的葯湯上面結了一層冰霜,花崇欣冷笑一聲隨手灑在了地上。西凌風想要阻止南宮逸開口,卻看見花崇欣搖搖頭揮手示意讓他退開,挑眉道:“又發生什麼事了?”

南宮逸喘着粗氣,大叫道:“心柔,有人劫持了心柔。”

花崇欣猜的**不離十,除非柳心柔有事,否則天塌下來南宮逸也不會關心的。她淡淡道:“何時劫走的?”

南宮逸眨眨眼睛,仔細想了想道:“一個時辰前,她的婢女說她們出來買胭脂,回府的路上有兩個蒙面的男子劫走了心柔,往西城門去了。”

花崇欣抬眼看向西凌風,西凌風輕嘆一聲道:“王爺,這事兒還有別人知道嗎?”

南宮逸搖搖頭道:“我跟心柔的婢女說了這事不要聲張,我定會找到她送回去的。這事兒事關心柔的名譽,我怎麼會告訴別人呢。”

花崇欣微笑道:“我大概知道她去哪裡了,你喊上白辛,我們去救柳心柔。”

南宮逸馬上露出笑容,跑出去找白辛。

西凌風將花崇欣扶起來,她站定了身子後接過西凌風遞來的銀狐斗篷穿好。西凌風滿臉擔憂,皺眉道:“若是我以前不偷懶,把武功學好你就不會這麼累了。”

花崇欣重重的咳嗽幾聲後,失笑道:“得了吧,那估計我的倒霉事就更多了。”然後她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了。

花崇欣帶着南宮逸與白辛從西城門出城,騎着駿馬疾馳在雪地上。她像是早已預料到一樣,揮動着長鞭,將埋伏在路兩邊林子里的殺手,一一揪出揮劍斬殺。

鮮血染紅了雪地,也引來了另一群討厭鬼。

唐霄與南宮耀帶着大批人馬緊追在身後,兩人的臉上都掛着勢在必得,南宮耀冷笑道:“原來你真的在裝病。”

花崇欣沒有回答,她知道唐霄已經拿下南宮耀了,他這個人很會蠱惑人心,就算現在自己下馬去跟南宮耀解釋,也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一連追了半個時辰後,終於看見了在南楚鐵鷹衛護送下的馬車。

花崇欣幾乎與唐霄同時騎馬飛去,二人在空中對了幾招,花崇欣身子扛不住提前收力躲避,落在馬車的遠處。唐霄甩出暗器,將護衛馬車的鐵鷹衛打死,馬車的一邊輪子也被打散,順着斜坡翻過下去。

南宮逸驚呼道:“心柔。”然後駕着駿馬直奔而去。

花崇欣甩出長鞭,勾住馬車死死拉住,眼看馬車就要墜崖,花崇欣體力支撐不住跟着跌了下去。白辛跳下馬追着花崇欣飛下去,他扯下腰間綁帶甩了出去纏住花崇欣的腿上。憑着二人的力氣,終於讓馬車停在了崖邊。

裴雲峰嚇得連滾帶爬的出了馬車,他瞧了眼斷崖,跪在一邊瑟瑟發抖。南宮逸從馬車上抱下昏厥過去的柳心柔,憐愛的看着她,見她沒有損傷,鬆了口氣。花崇欣這時才鬆開馬車,一瞬間馬車跌入懸崖摔得粉碎。

花崇欣累的坐在地上,又開始不斷的咳嗽起來。白辛站在她身旁,看一眼自家王爺,再看一眼自家王妃,無奈的嘆了口氣。

唐霄站在崖邊皺眉道:“怎麼會?竟然沒有?”

南宮耀跳下馬,跑到南宮逸身旁奪走了柳心柔,急道:“心柔,馬車內怎麼會是心柔?”他怒火中燒,衝著花崇欣怒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慕南月人呢?為何會是心柔在馬車裡?”

花崇欣冷哼一聲道:“慶安王,你身旁跪着這件事的主謀裴雲峰,為何要來問我?”

唐霄轉過頭去看她,目光冷然,道:“你故意讓我們以為馬車裡是慕南月,把我們引到這裡,這個時間足夠慕南月逃跑了。”

花崇欣的心裡很難受,面上卻異常平和,目光中還流出一點兒挑釁的意思,冷笑道:“自己蠢,還要往別人身上賴嗎?”她的身子越來越冷,沒辦法只好求助般的伸手去抓白辛。白辛很聰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半蹲下甘做她的人肉暖爐。

唐霄見兩人的姿勢曖昧,諷刺的看了花崇欣一眼,冷哼一聲甩袖走人。

南宮逸這邊卻爭執個沒完,他想奪回柳心柔,怒道:“你放開,不要碰心柔。”南宮耀自然不肯放手,緊緊抓着柳心柔,目光如火灼燒着南宮逸。

唐霄騎上駿馬,看向南宮耀這邊,聲音裡帶着一絲嘲諷道:“好男兒志在四方,這種與誰都交好的女子不要也罷。你他日榮登帝位,還害怕缺好女人嘛?”

南宮耀愣在原地,想起了宜妃之前告訴他的,柳心柔是庶出。而且她一直與南宮逸牽扯不斷,真的值得自己的為此付出嗎?他緩緩地鬆開了抓住柳心柔的手,任由她跌落在南宮逸的懷裡。他不再去看她的容顏,轉過身走向了唐霄。

花崇欣不禁揚眉道:“最是無情帝王家。”說什麼喜歡江湖,談什麼快意恩仇,還不是選擇了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花崇欣沒將後半句話說出口,但是她卻明白,在廣業城她又多了一個仇人,少了一個朋友。

柳心柔醒後,南宮逸打算偷偷送她回相府卻被花崇欣一口否決。花崇欣如押送囚犯般,押着南宮逸與柳心柔一同到了相府。相府的管家上次冷落了花崇欣,見她很是好欺負的樣子,這次又想將她打發走,卻被花崇欣無情的掛在了樹上。

丞相府的府兵來了幾十來人,都被花崇欣一一撂倒。她無視南宮逸與柳心柔的哀求,直接將兩人拉扯到柳丞相與柳夫人的面前。

柳丞相氣的吹鬍子瞪眼,卻無可奈何,柳夫人更是嚇得與一堆女眷抱在一起。

花崇欣冷笑一聲,問道:“柳丞相可知道,我身後兩位是誰啊?”

柳丞相很冷靜,淡淡道:“北武王與我的庶女柳心柔。”

花崇欣看柳丞相面不改色,心生三分佩服,笑道:“我們開門見山,您的庶女以後會是北武王的正妃。我希望你們家裡的每一個人,從今日起對待她,就像是供佛一樣恭恭敬敬。”

柳丞相皺眉道:“我的女兒要嫁給誰,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子女婚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要八字......”

花崇欣突然打了個噴嚏,打斷了柳丞相的話,她笑道:“柳丞相,我何時問你意見了?”

柳丞相咬牙道:“花崇欣你別太過分了,我明日就到皇帝面前......”

花崇欣拔出腰間長劍一揮,指在他的頸部,冷冷道:“你若是活不到面見皇上呢?”

南宮逸上前勸和道:“你這是幹嘛,我能等啊,以後再說唄。”

花崇欣衝著南宮逸微微一笑道:“滾。”

柳丞相瞧了一眼南宮逸身旁的柳心柔,道:“我女兒也未必同意這門親事。”

花崇欣一臉耐心用盡的表情,道:“我在問你,柳丞相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柳丞相無奈的嘆口氣,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花崇欣收回長劍,拍了拍南宮逸的肩膀,笑道:“還不快拜見你的岳父大人。”隨後她便匆匆離去了。

南宮逸給柳丞相道完歉追了出來,他有點憂慮又有點開心,問道:“你這是幹嘛啊,萬一事情鬧大怎麼辦?”

花崇欣笑了下,跳上馬道:“你不懂,他會縱容我,是認為我本事大,敢鬧到他府上必然是手裡握有他的把柄,所以他才會乖乖同意你們的婚事。”

南宮逸點點頭,問道:“他為何之前一直不同意啊?”

花崇欣笑道:“自己家養了頭肥豬,想要找個能出高價的買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