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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押入天牢,待朕查明後再定她的罪。”

皇上撂下這句話後,背着手大步離開了明正殿。

侍衛押着花崇欣離開,路過南宮耀時,他抬眸看向她,目光閃着擔憂。

令花崇欣詫異的是,天牢里也會分成兩種待遇。左邊是由雪中石所砌成的牢房,採光極佳乾淨無塵,重要的是沒有血腥腐爛的氣味。她站在過道中間,抻着脖子仔細查看,發現裡面竟然連床鋪都有,這要是在這坐牢,肯定是十分舒適了。

她轉臉去看右手邊,那牢房簡直慘不忍睹。酸臭糜爛的氣味鋪天蓋地,灰塵多到看不清牆面,而且沒有陽光的照射,就算是白天也會覺得陰森恐怖。

額......我的日子要難過了。

花崇欣正嫌棄着這個令她噁心的牢房,一轉眼就被侍衛推到乾淨的那間牢房裡面了。

花崇欣鬆了口氣,隨即笑道:“謝謝大哥。”

侍衛白了她一眼,與另一個隨行的侍衛道:“她不是瘋了吧,坐牢還這麼高興。”

待侍衛離開後,花崇欣美滋滋的躺在那張乾淨的石床上,自言自語道:“以前跟師傅在山上練武的時候,躺的也是石頭,不過這個石頭打磨過了,躺起來不硌。”

“多舒服也沒有床舒服,躺久了你就知道了。”

這聲音里充滿着幽怨,花崇欣側臉看向那她討厭的黑暗牢房,冷笑道:“想不到我還有鄰居?你說得對,自然是沒有真正的床舒服,不過不要緊的,我在這睡不了幾天,我犯的是死罪,要殺頭的。”說完,花崇欣還調皮的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

“是嘛?犯了什麼罪?”那幽怨的聲音問道。

花崇欣笑道:“好多,例如幫着大商皇子造反,殺害太子一類的......”

“太子?”那幽怨的聲音突然驚愕道。

花崇欣點點頭,剛想接著說自己的罪行,卻看到一雙殘手伸了出來。兩隻手都有很重的損傷,也都各有殘缺的部分。左手少了大拇指與小指頭,右手少了食指與中指。花崇欣見多了殘忍的畫面,雖然不會令她感到恐懼,但卻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你說太子死了?”那幽怨的聲音確認道。

花崇欣變了臉色,收起自己嬉皮笑臉的那面,嚴肅道:“嗯,我沒騙你,這事不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幽怨的聲音笑的斷斷續續,情緒不斷的在變。高興、詭異、絕望、歇斯底里。

仇人嗎?花崇欣冷冷的一笑道:“想不到那個窩囊的太子殿下也會有痛恨他的人。”

那幽怨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笑聲:“你說他是個窩囊的人?”他的語氣中有所疑問,然後衝著花崇欣喊道:“喂,丫頭。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把他殺了的?用的什麼方法,他死的時候痛不痛苦?”

花崇欣明白這人想從她嘴裡聽到什麼,他希望花崇欣把太子的死形容的極為殘忍,來滿足他仇恨的內心。不過花崇欣可沒有編鬼故事的習慣,只是隨口應付一句:“下毒殺的,死的時候我沒在。”

“是嘛,呵呵呵呵。”那人笑的非常恐怖,聲音尖銳刺耳。

“小丫頭,你是我的恩人,也是個鏟奸除惡的大英雄。”那人突然收斂了笑聲,對着花崇欣幽幽說道。

花崇欣冷哼一聲:“是嘛,你被他害了?”

這句話怕是花崇欣這輩子最後悔說的一句了,不過是一瞬間,那人突然將全身貼在了欄杆上。暗影下,一個被四分五裂的身軀出現在花崇欣的面前。男人的頭上髮絲稀少,身上到處都是火燒留下的疤痕。他的一條腿被斬斷,另一條雖還在健全,但小腿處卻穿了一條鐵鏈。

呼......花崇欣長出了一口氣,平穩自己的內心:“你能抬起頭嗎?”

那人笑了,笑的十分大聲:“你真是了不得啊,小丫頭。看到我這副模樣毫不慌張不說,竟然還敢想要一見我的臉。”

花崇欣冷笑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除了它我無所畏懼。”

那人點點頭,揚起了臉。

花崇欣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他已經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鼻子與一隻眼珠被挖掉,嘴唇都被人割開,臉上的刀疤不計其數。

花崇欣忍不住問道:“什麼樣的仇恨,會做到如此?”

那人苦笑一聲道:“我若是知道,就不會被關在這裡十幾年了。”

花崇欣從袖口摸出一隻牡丹鏢,甩到了他的面前,勸道:“你大仇已報,不如就此去了,免得再受這種折磨了。”

那人撿起牡丹鏢,笑道:“小丫頭,你是個好人,而且明白別人需要什麼。但是有件事你弄錯了,我的仇還未報呢。”

花崇欣挑眉,疑惑道:“你不是說太子是你的仇人嗎?”

那人笑道:“太子是行兇者固然該死,可是有個人明明可以救你,卻見死不救,你說這個人是不是你的仇人?”

花崇欣直言道:“我不知道,也無權評價,我沒有遭受你的痛苦,沒法感同身受。”

那人突然嘆息一聲道:“小丫頭,你活得一定很如意吧。至少身旁的人,沒有背叛你的。”

花崇欣突然失笑道:“恰恰相反,我就是因為被人背叛不得已才入得這個天牢。”

“是嗎?”那人冷笑一聲,隨後用很嚴肅的口吻說道:“那我奉勸你一句,若是你能活着出去,千萬記住要把那些人全殺了,他們不配獲得別人的信任,更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花崇欣沒應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那人見花崇欣沒理他,又坐回到暗處。過了會兒,才問道:“對了,小丫頭,你剛才說幫着大商皇子謀反一事,你嘴裡所說的大商皇子可是慕南月嗎?”

這話引起了花崇欣的好奇心,她問道:“你認識他?”

那人嘆了口氣道:“不認識,只不過我的冤屈因他而起,我想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花崇欣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他又失敗了,這回他逃離了廣業,應該是到別的地方謀劃他的大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