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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是如此。”

少女平靜淡然的樣子讓邵明淵有點不敢開口,可今天還能說是情況特殊,要是之後天天如此,即便黎姑娘不在乎,他心裡也是過不去的。

他這樣,算是毀了黎姑娘清白嗎?年輕的將軍不確定地想。

倘若他不曾娶妻,可以為今日之事負責,自然不會如此糾結。

可是他親手射殺了妻子,早就沒了再娶妻的資格,又怎麼能心安理得與一名姑娘家牽扯過多。

“既然如此,那在下還是等李神醫回來,請李神醫診治吧。”邵明淵話說出口,就現少女蹙了一下眉,不知怎的心裡就有些緊張。

喬昭板著臉道:“等不到李爺爺回來,你就沒命了。不然邵將軍以為我閑得無聊么?”

大男人扭扭捏捏像什麼話,好像她是登徒子,想多瞧兩眼似的。

邵明淵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晨光忙道:“將軍,您就聽三姑娘的吧,您身體最要緊啊。您想想看,要是您出什麼事,我們這麼多兄弟該怎麼辦?”

呵呵呵,將軍大人脫光光被三姑娘看上幾次,難道還能不娶人家?

“邵將軍在猶豫什麼?莫非因為被我看到了,覺得我該負責?”

“咳咳咳。”邵明淵咳嗽起來,“黎姑娘說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明天我還會過來。”喬昭果斷作了總結,見邵明淵還想再說,提醒道,“病人的話,我一般只會聽,不會採納。”

邵明淵:“……”

晨光暗暗給喬昭豎了個大拇指。

他算看出來了,還是三姑娘對將軍大人最有辦法。

“晨光,走吧,回去了。”喬昭沖邵明淵頷,轉身走出兩步,忽地停住,慢慢轉過頭來。

“黎大夫還有什麼吩咐?”邵明淵無奈問,心情格外複雜。

喬昭上下打量邵明淵幾眼,收回視線,淡淡道:“除了寒毒,邵將軍身體並無大礙,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妥,或許是心理原因,邵將軍放寬心就好。”

直到喬昭推門出去,邵明淵還處在石化中。

身體並無大礙……

有什麼不妥或許是心理原因……

少女輕柔甜美的聲音在耳畔回蕩,每一句話都很簡單,可年輕的將軍覺得自己的腦袋完全轉不過來了。

黎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樣!

邵明淵閉閉眼,猛然睜開,視線如利刃射向跟在喬昭屁股後面的晨光。

這個混賬,他要殺了他!

晨光只覺後背一涼,箭步沖了出去。

將軍大人太嚇人了,三姑娘救命啊!

一見喬昭與晨光出來,池燦等人涌過去,被撇下的靖安侯孤零零站在原地,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明淵房間里居然走出來個姑娘?

不是說明淵吐血昏倒了,為何會走出來個女孩子?

被眾人包圍的喬昭視線投過來。

靖安侯?他怎麼會過來了?

是了,今天是邵明淵喬遷之喜,靖安侯府不可能不來人,靖安侯知道邵明淵出事不足為奇。

那他知道被沈氏攔下的那匣子信嗎?

晨光說,那些信是邵明淵在滴水成冰的北地寫給她的,她很想看一看,以前被她認為冷情冷性、滿腔熱血都給了國家百姓的人,會對自己的妻子說些什麼。

只可惜,現在的她沒有任何理由去看那些信。

喬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曾經也是給邵明淵寫過信的,只是沒有得到過隻言片語的回復,便不曾再寫了。不知道她寫的信也在那匣子裡面嗎?

若是在,邵明淵是否會看到?

一時之間,喬昭說不清是期待他看到,還是期待過去的一切痕迹徹底消失。

“黎姑娘,庭泉怎麼樣了?”眾人紛紛問道。

“三姑娘妙手回春,我們將軍已經醒了。”晨光高興地道。

“這位姑娘是大夫么?”靖安侯終於醒過神來,大步走來。

他雖個頭高,卻很清瘦,兩鬢的白比同齡人要多。

短短兩三年,靖安侯真是蒼老多了。喬昭心中想。

“見過侯爺。”她行了禮。

靖安侯一怔:“小姑娘認識我?”

“並不認識。只是看您的氣度與年紀,應該是邵將軍的父親了。”

“原來如此。請姑娘先留步,我去看看犬子。”

喬昭立在庭院中,見所有人全都湧進邵明淵所在的房裡,對晨光道:“走吧。”

“三姑娘,侯爺不是說先等等——”

喬昭笑笑:“我又不是大夫,難道要留下來等靖安侯審問嗎?”

晨光一聽,連連點頭。

三姑娘說的可真有道理,他再不走,難道等將軍秋後算賬嗎?

小車夫帶着喬姑娘趕忙跑路了。

“父親。”邵明淵一眼看到了靖安侯。

“明淵,你怎麼樣了?”靖安侯擠到邵明淵身邊,打量著兒子。

池燦忍不住道:“侯爺想知道庭泉怎麼樣了,何不回去問問侯夫人。”

朱彥輕輕拉了拉池燦。

他們是庭泉的好友,在靖安侯面前就是晚輩,再怎麼氣憤,可以把邵景淵痛扁一頓,但給靖安侯難堪就失禮了。

“拾曦,讓你們擔心了。我現在不要緊,正好有些話要和父親說。”

朱彥拉着池燦對邵明淵笑笑:“那我們先回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父子二人。

靖安侯打量着邵明淵蒼白如雪的面色,心情沉重嘆了口氣:“明淵,我聽說你吐血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並無大礙,是體內寒毒造成的,吐出來反而好了。”

靖安侯眼神一縮。

次子寒毒如此嚴重么?

他的寒毒,是當年中了敵軍埋伏掉進了冰窟窿里落下的,這麼些年來可謂是受盡折磨,可即便如此也沒有到吐血的地步。

靖安侯一下子覺得胸口有些熱。

那裡放着邵明淵送給他的驅寒丸。

明淵體內寒毒如此嚴重,卻把驅寒丸給了他——

靖安侯忽覺眼眶有些濕,喃喃道:“明淵,是為父對不住你。”

邵明淵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靖安侯:“父親,明淵有個問題想問您。”

“你說。”

“我真的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嗎?”邵明淵一字一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