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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繁輕拉下言歡的衣服,把藥膏放到床頭。

言歡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後背上的傷痛,讓她硬擠出兩滴貓淚,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俞繁,這才有機會問他,“你怎麼回來了啊?還知道我在友誼咖啡館?你什麼時候走啊?”

俞繁回她,語氣帶着怨,“我要到軍部接受授銜,路過這裡便想看看你,到店裡發現你不在,收銀的小姑娘說你在門口站了一下沒進去,還往百貨商場的方向走了,便去找你啊,一路偵查下去,竟看到你背着我見男人,你說,我要不要打你一頓泄憤?至於什麼時候走,就是現在。”

說著便起身作勢要走,言歡慌張的一把拉住他乾燥又略顯粗糲的大手,沒有注意到他前段話里的意思,“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行不行?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去見他了,而且他並沒有沒對我做什麼,我不小心被椅子絆了一下,他伸手扶了我一把而已。”

現在回頭想想,是她反應過激了,人家也沒怎麼她,她尖叫什麼啊,肯定是俞繁聽到了她的叫聲,才着急衝進門的。

她還替那個野男人說起情來了?微垂眸看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就生不起任何氣來,內心輕輕一嘆,表面卻想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俞繁嚴肅臉,“保證?那好,你給我寫一萬字保證書出來,內容既要有保證又要有檢討知道嗎?”

說著便撥開她的手,“我還有事情,你老實的給我呆在家裡寫,明天晚上我回來檢查!”

言歡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俞繁,“保證書?”還要寫一萬字那麼多?

她從小到大都沒被人罰寫過保證書,結了婚後竟被自己的老公罰寫,好丟臉啊。

“怎麼?不寫?”俞繁冷着臉說。

言歡咬牙答應,“我寫!”

這才乖,俞繁轉身在言歡看不見處,微勾起薄唇。

俞繁走後,言歡找出本子和鋼筆,坐在梳妝台前寫起保證書來,認真琢磨了半晌,她也不知道怎麼下筆去寫。

晚上,俞卿加班回來,上樓瞥見言歡房內透着光,伸手敲了敲了房門,“小繁,是我。”

聽到屋內開門的動靜,“小繁,別開啊,我就想問問弟妹後背怎麼樣了?”

“俞繁不在,不過我的後背疼啊,好疼!”言歡逮着個知情的就訴苦。

疼也就算了,她還得寫檢討啊!

俞卿說,“那你除了疼沒有別的情況吧?”

“除了疼還是疼!”言歡站在門後皺眉,隔了四五秒也沒聽見迴音,抬手擰開門,只見門外空無一人。

鳳棲山莊。

庭月寒不顧韓桐的求情,執意將對方攆回y.國,若不是看在對方在他身邊多年,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他絕不會輕饒對方,命人查了言歡的情況,得知她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他可以從她眼裡看出她對他的懼意,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為何會怕他?他並未對她做過出格的事啊,雖然每次見她,都得糾纏她一番,但他都恪守禮節,她為何會如此呢?

是夜,他做了一個夢。

明媚的陽光,楊柳依依,綠草茵茵,寬廣的河流上飄着一艘順水而去的巨大遊船。

一位身着古代錦衣華服,氣質高貴的俊美男子,和一眾同樣身穿古代服飾,官員打扮的人站在遊船的船頭欣賞四周的粉色櫻花林,微風吹過,櫻花花瓣紛紛飄落,風浪捲起的粉色花瓣,有的甚至飄到了船上,美不勝收。

周圍的官員們眾星捧月般的對男子說著恭維的話,他恍若未聞。

在船頭站了一會兒,男子轉身準備返回船內。

岸邊一位穿着華麗粉裳披着長及腳踝的淺藍色兜帽少女,吸引了他的視線。

只見她一邊走路一邊踢着腳下的小石子,看她的衣着應該是位富家小姐,可她的行為卻與身份差別太多,她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就像天空自由飛翔的鳥兒。

隨着她的走近,他看清了她的容貌,不施粉黛,卻勝似施了粉黛,她彎着眼睛,嘴角勾着一抹淺笑,看着她,感覺連心情都變好了。

蘭兒望着自家小姐,無奈,“小姐,您能規矩一點嗎?老爺說您這個樣子,除了那位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南嶽小將軍能看的上您,沒有哪個世家公子會看上您這樣就會上躥下跳,連綉針都不拿的姑娘。”

少女咧着嘴甜笑,“蘭兒,你在給本小姐把上面的話重複一遍。”

“您這樣的,沒有哪個世家公子會看得上。”蘭兒微撅着小嘴說。

“這兩句中間的一句。”

“除了那位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小將軍能看上您。”蘭兒說。

少女聞言,勾起如畫笑顏抬起一隻腳,隨着蘭兒的音落,她把石子踢入河中形成水上漂,起起落落了三下才沒入水中,盪起一陣漣漪。

“小姐!您這樣以後如何嫁的出去啊?”蘭兒看着她家小姐擔心的說。

“你剛不是說了,小將軍看的上啊,我以後就嫁他唄,而且我還把爹送我的流光鏡送了他做定情信物,他說,待他凱旋歸來便會給我十里紅妝,迎娶我進俞府大門。”少女微眯着眼睛笑。

蘭兒急的跺腳,“小姐,您知道那流光鏡有多寶貝啊,先不說它是總天上的流星打造的稀世珍寶,就說它的作用,那可是能調動整個言家的財富,您就這麼輕易的送給了他?要知道,他可是南嶽的人,萬一他拿着鏡子去言家在天下各處的銀庄取錢,招兵買馬攻打北齊的話,那您可是賣國賊!”

“我不許你這麼臆測他!”少女斂住笑容動怒!

蘭兒嚇的趕緊閉嘴,從小到大,自家小姐還是頭一次發脾氣啊,頓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勸說,“可即便小將軍不會這麼做,但您與小將軍天南地北,如何能夠在一起啊?何況還老爺說了,今年年底便搬回北齊,以後都不會在來南嶽。”

“是嗎?我爹怎麼沒和我說過?”少女規矩起來,睜着大眼睛認真的看蘭兒。

蘭兒看着少女的眼神閃爍,“我,我昨晚去書房送茶盅偷聽到的。”

“我親自去問問他!”少女咬牙,一陣風似的跑開。

她脫離正軌的行為,讓遊船上的俊美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她的身影兩眼,直到她跑遠,他才提步返回遊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