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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一抽,和他一起睡就喊熱,被子也只蓋到肩膀,怎麼自己睡連頭也不露啊,有那麼冷嗎?不怕悶壞了。

闊步上前,坐到床邊輕拍了拍被面,“小歡,起了,該吃晚飯了。”

喊了她兩聲都沒應,俞繁伸手掀開一小段被子,用手不輕不重的捏着言歡腮邊的嫩肉,沉着聲音說,“小歡,你別裝啊,我剛看見你睫毛在打顫。”

言歡破功,睜開眼睛嘻嘻的笑,“你觀察的可真仔細,我還想裝死,看你會不會抱着我痛哭流涕呢。”

俞繁曲起手指對着言歡的額頭一彈,輕叱,“不許胡說!”

言歡嘶了聲捂着額頭叫痛。

“活該!”俞繁清冷着臉說。

言歡撅着嘴穿衣下床,見俞繁被她說話氣到了,加快速度洗漱,乖乖的隨他去食堂吃飯。

出門前,言歡見俞繁拿着一把深色油布傘,“拿傘做什麼?”

俞繁黑着俊臉不吭聲,言歡咬牙:跟他開個玩笑而已,他竟然生她的氣!

隨和他下樓後,只見地面一片白雪皚皚,入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中午回來時天上還只是飄着小雪花,沒想到短短几個小時已經轉變成鵝毛大雪。

年前j.省陰了一天,就下了一點點雪,本以為這個冬天南方都不會下雪,沒想到年後的n.省會大雪紛飛。

言歡舔着笑臉,抬眸望着撐傘的俞繁感嘆,“好大的雪啊。”

俞繁低眸,看着眉眼彎彎的小媳婦,就再也生不起她的氣來了,他關心她,“這幾天你要多穿點兒,別凍感冒了,晚上我在屋裡生個火爐子。”

言歡厚着臉皮挽住俞繁的胳膊,“你不就是火爐子嗎?還用生啊?”說著左右看看沒人,做賊似的摸了下他的胸口。

俞繁無語。

一路聊到食堂,吃完飯回到家中,洗漱後鑽到被窩,拿過俞繁放在枕下的銅鏡,準備與少年俞繁夜裡再相會,看看還會不會夢到別的。

俞繁垂眸,幾不可見的眯了下星辰般的眸子,神色莫測的出了卧室去衛生間洗漱。

待幾分鐘後他回來,言歡已經睡著了,手裡面還握着那面鏡子。

俞繁伸手去抽,皺眉,她這兩日怎麼每每都要握着它睡,還握的這麼緊。

輕抿了下薄唇,隨她。

待第二天起床號吹響時,言歡立刻睜開眼睛,鏡子還在她手上,可她,竟一夜無夢。

鬱悶,怎麼又不做夢了呢?

放下鏡子準備繼續睡,俞繁從外面推門進卧房,“醒了就起來吃飯吧,我剛做好。”

言歡把被子往頭上拉,“太冷了,不起。”

俞繁沒勉強,拿了銅鏡交代了幾句便出門了。

待言歡起床,梳洗後吃完早飯正準備下樓欣賞欣賞雪景,門被敲響,是同一棟樓住着的一營連長家的媳婦,帶着孩子過來拜年,言歡給了糖果給了紅包,在家裡坐了一會兒人就走了。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言歡耐心的招待着,直到俞繁回來,那些人才走完。

言歡吃飯的時候,俞繁看了眼桌子上的蜜三刀,有些膩歪,“小歡啊,你要是不吃,你就別收。”

言歡咽下嘴裡的飯,“我也不想收啊,那些人太熱情了,我不收都不行,不過這東西也就幾毛錢一包,我給她們孩子的紅包跟糖果也值這個價了,也不算亂收禮吧?”

俞繁聲明,“我是愁誰吃,我可不吃了啊。”

言歡出主意,“你送給軍營里的戰士吃唄。”

俞繁點點頭,“也行。”

待吃完飯,俞繁拎着好幾包蜜三刀走後,胡霞和劉蘭梅過來串門,張家長李家短的說了一陣兒。

胡霞想起來的目的,她問言歡,“小嫂子啊,你是過了元宵才回老家嗎?”

言歡應聲,順道問,“怎麼了啊?”

胡霞解釋,“是這樣的,元宵節家屬院得出兩個節目,你是大學生,唱歌肯定會,想讓你自己整個節目,剩下的一個我們在找其他人試試。”

言歡說,“不是有總政文工團會過來表演嗎?為什麼還要家屬湊上去表演節目啊。”

胡霞笑笑,“誰知道啊,宣傳部的同志讓我張羅的,年年都是這樣,可能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吧,過年一到這兩天我都發愁啊,咱們這些大老粗,唱歌跑調又不會跳舞,上去都嫌不好意思啊。”

言歡也犯愁,軍歌她一開口就能給人唱軟棉了,唱出來也讓人笑話,這個時代的流行歌曲她又沒怎麼聽過,也記不住歌詞,幾十年後的她倒是會幾首,但是又沒有配樂啊,“清唱行嗎?”

總歸圖個熱鬧,胡霞覺得可以,“行啊。”

劉蘭梅覺着不妥,“小嫂子啊,我看你還是去供銷社買盒磁帶回來聽聽比較好,學一首,到時候讓文工團給你整個音樂,這才像樣啊。”

言歡抿了下唇,看了二人一眼,說,“那等我老公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下啊。”

胡霞和劉蘭梅被言歡那聲老公叫的臉熱。

胡霞笑說,“那你和俞團長商量商量吧。”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胡霞和劉蘭梅才起身走。

言歡在家琢磨着元宵節唱什麼最好,她會的英文歌比較多。

什麼e?don’t?take?anymore,faded,takeyou?heart,她都朗朗上口,只是她唱這些多數人也聽不懂啊。

小蘋果,傷不起這種神曲又不能唱,情歌在這個風氣保守的年代,也不能唱,誒,愁人!

下午俞繁一回來,便看到自己小媳婦坐在餐桌邊揪頭髮,他嚇了一跳,“小歡,你這是幹嘛啊?”

言歡看了眼俞繁,聲音軟軟的說,“聽說元宵節隨軍軍屬要唱歌,我愁唱什麼啊。”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俞繁給她出主意,“你就唱我愛老蘭山好了,簡單。”

言歡拒絕,“那個不好聽。”

到時候文工團的節目肯定很好看,她不能說比文工團整的還好,但也不能弄太差了,不然文工團的女文藝兵們知道了她的身份,該說她配不上俞繁了,這點她不能忍。

在俞繁聽來,所有的歌都是一個調,“我覺得還不錯啊。”

“不唱。”言歡擺手,猶豫了一下,“部隊有鋼琴嗎?”

俞繁看了言歡一眼,她連鋼琴都會彈?他小媳婦兒怎麼這麼能幹啊,“這裡沒有,文工團那有,她們來表演的時候才會帶過來。”

言歡不等俞繁問她,主動解釋道,“我在花襲人家見過鋼琴,覺得很稀罕,讓她教我彈了兩首。”

俞繁語氣莫測的對言歡說,“小歡,你會什麼我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