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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歡很不能理解闞春花的缺錢程度,“楊大姐,按你之前講過的,你老家剩下的那個小叔子都二十來歲了,身強體壯的不能自己出去找點活干養活自己嗎?還得要你們做兄嫂的接濟着過活?這說不過去吧?而且,農村有土地,自己種菜養豬養雞鴨,院子里還能栽點果樹,自給自足沒問題的哦?怎麼每個月還要你們給家裡五十塊錢那麼多啊?就算是在城裡面生活,一個月也用不了那麼多錢啊。”現在竟然又開口要五百,這完全是把方兆龍當銀行啊,這個媽也太狠了,和俞繁外婆有得一拼。

楊小香道出部分原因,“小叔子要娶媳婦了,我們家現在還是土坯房,那家人要兩間大瓦房,得花五百塊錢蓋,要是沒有大瓦房,人家姑娘拿喬不嫁啊。”

娶媳婦也要哥哥給錢?

還有五百塊錢能蓋得起兩間大瓦房嗎?登城爺爺奶奶家的三間大瓦房,帶一個小廚房和矮牆院子還花了兩千好幾呢,這闞春花十有**是來騙錢的,言歡勸,“楊大姐,俗話說,窮坑填不滿,而且你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我看這事你還是別管了。”

要她說,方兆龍腦子估計有坑,賺了錢養父母是應該的,兄弟身體好好的,又沒有殘疾,為何供養?

還有,楊小香竟然還為了五百塊錢發愁,這是準備湊錢給闞春花?

楊小香的確是不想管,但她又有顧慮,“我們家那口子現在剛升職,怕鬧大了有人舉報他不孝順,到時候上頭追究起來麻煩啊。”

這個楊小香遇事總是往壞處想,怪不得老被闞春花拿捏,方兆龍即便被人舉報了,但上頭來人調查之前,肯定得先經過俞繁那裡,而以俞繁的性格,他多半是不會理會這種事情,所以,方兆龍有俞繁這個靠山在,不管誰來調查,方兆龍都不會有事,對方怎麼就看不透呢?

不過這事情她方才勸了,作為一個外人,她不好再去勸對方第二次。

楊小香在言歡家坐了一會兒,將心裡的不舒坦說了說,便提出告辭。

言歡將人送出門口,回卧室繼續準備看書。

摸了下書本,想起好久沒給原來的“言歡”家裡寫信了,放假之前倒是收到了一封言衛國的來信,不過她忘了回。

側頭看一眼窗外,正值日落時分,薄紗似的晚霞,將原本白色的雲染上了一層瑰麗的紅,美不勝收。

低頭從桌肚子里翻出信紙寫信,想將她要出國的事情告訴他們,猶豫了片刻,沒有說,畢竟她以那麼優異的考上大學就已經夠讓人疑惑的了,突然間再告訴他們她要去外國讀書了,回頭再驚着他們。

寫好信,從桌子上的錢包里拿出五十塊錢塞進信封,剛從凳子上站起來準備出門寄信,門口傳來急促的門鈴聲。

言歡的心攸的飛快跳動了一下,手不自覺怔忪,信封落到地面,她發覺後沒有彎腰去撿,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她疾步到門口開門。

推開門,只見一陌生的戰士站在門口,他臉上的神色隱隱的透着一抹焦急。

因不認識對方,言歡多看了他一眼,他肩膀的肩章上有三個星星,是個上校,“請問.......”

言歡話還沒說完,那軍官開口,“是言歡嫂子吧?俞師長他受了傷,現在......”

“快帶我去。”言歡心頭一緊,一把扯住那人的胳膊,不等那人說完,她急迫的說。

那軍官低頭看了一眼胳膊上的白嫩嫩的小手,剛要磕巴的開口讓她鬆開。

言歡便已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麻煩你趕緊帶我過去。”

“。”那人應聲,大步跨到門口停着的吉普車旁,伸手準備替言歡開門。

言歡阻止對方的動作,“我自己來。”說著已經將手按在門把手上。

那人動作麻利的避開言歡,走到駕駛座位上,開車往大院外行駛。

開車的人叫陸泊,他是陸恆遠的親侄子,並不在此地師部任職,因俞繁這次帶走了陸展,且對方也受了傷,還不輕,他是跟着陸恆遠到醫院看望陸展的。

陸恆遠得知俞繁受傷醫院竟沒有通知家屬,這才讓他過來接言歡。

在路上奔馳的吉普車上。

此時的言歡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向陸泊打聽俞繁受傷的事。

原來,俞繁此前帶着人到南方邊境追大毒梟,那大毒梟是個外國人,有勇有謀,俞繁和對方纏鬥了近十天,在昨日一場激戰中受了傷,當天結束戰事,便被人用直升機運回了師部附近的軍區醫院,做了一場大手術,好在人已經脫離了危險。

言歡聽完嚇得哭鼻子了,昨日就回來了,可為何她今天才知道這事情?俞繁做手術這麼大的事情,醫院怎麼不第一時間通知她?

陸泊透過後視鏡,看着哭哭啼啼的言歡擰緊了眉頭,這俞師長的媳婦到底多大?怎麼說哭就哭?

終於到了軍區醫院。

言歡催着陸泊快點帶路,男人腿長,步子大,她跟在後面幾乎是一路跑到了病房。

俞繁住的是特殊病房,周圍重兵把守,寬闊的走到里,來往的除了穿着軍裝套着白大褂的醫生,並無閑雜人等。

推開病房門往裡側的病床看過去。

俞繁已經醒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左側的臉貼着同她手掌般大小的紗布,左側胸口也纏了紗布,還沁出些許紅色的血跡,大長腿打了石膏被吊了的老高,走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成了這樣了。

俞繁耳朵尖,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很熟悉,深邃的鳳眸往門口望過來,驚了一下,低沉磁性的嗓音從喉嚨里溢出,“小歡。”

“俞繁。”言歡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撲倒他身上,避開他的傷口,摟住他的脖子輕輕抽泣。

俞繁抬起那隻沒有掛吊瓶的手輕撫着言歡的後背,“你別哭啊,我不是沒事了嗎?”

言歡抬起沾了淚水的眼睫毛,又心疼又無奈,“你這還叫沒事?我最愛看的臉受傷了,不曉得有沒有毀容,還有你的大長腿,也是我喜歡的,現在這麼吊著,不會成瘸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