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回卧室拿了零錢，將大門鎖好，帶着小萍往醫務室的方向走。

醫務室沒幾個人，一會兒便輪到了言歡。

老醫生記得言歡，他笑眯眯的問言歡，“小姑娘，哪裡不舒服啊？上次帶你來看擦傷的小夥子怎麼沒來啊？”

小夥子？言歡一下子想起那個莽撞的少年，“我不認識他，不過，大爺，我沒有不舒服，是這個小丫頭她臉疼，需要您給瞧瞧。”

老醫生不信言歡不認識高蘭翌，想要再打聽一下，瞥到她旁邊站着的小萍，“喲，這是被你打的？”說著低眸仔細看小萍的臉。

老醫生的嗓門有些大，話一出口，醫務室里的幾人朝言歡看了過來。

言歡沒有去注意其他的人目光，淡淡的解釋，“不是我打的！”

老醫生一笑，“我說呢，你一個這麼柔弱的姑娘怎麼會打人啊。”

言歡看了眼小萍，問醫生，“她臉怎麼樣？要塗藥，還是吃藥啊？”

老醫生笑眯眯的說，“不用塗藥也不用吃藥，回家用煮熟的熱雞蛋，剝了皮之後在臉上滾幾次就好了。”

言歡仔細的詢問了一番，帶着小萍回家煮雞蛋。

雞蛋煮好，言歡忍者燙手的感覺去剝雞蛋殼，小萍一旁看到後，“姨，我來剝吧。”

言歡半垂着眼睫毛，低頭繼續剝雞蛋殼，“沒事，你坐着吧，我自己來。”回頭燙着對方她不好交待啊。

剝好雞蛋，言歡抬頭，見小萍還站在她旁邊，眼睛亮晶晶的，還沒等她說話，小萍說，“姨，你跟我媽一樣待我好。”

言歡忙擺手，“不不不，我肯定沒有你媽待你好，來，小萍到外面餐廳坐着，我給你敷一下臉，有點燙啊，不過我手能拿得住，應該不會燙傷你的。”

小萍應聲，“，好。”

到了客廳，言歡彎着腰給小萍敷臉，看着對方的張相，她無意識的問，“小萍啊，你爹長得像你爺爺嗎？”

小萍年紀小，看不出像與不像，她按着本心，“不像。”

“一點都不像嗎？”言歡重複的問。

小萍搖頭，“我也不知道，過年時在老家，聽到村裡人這麼說過。”

村裡人說不像？按理說，孩子一般都會長得像父母，就比如俞繁，他的眉宇，嘴巴，和下巴都很像俞勁年，眼睛和鼻子跟董雲春就像一個模子刻的，俞卿和俞繁因為是堂兄弟，兩人臉型也特別像，她伯伯也是長得極像言行雲，還有身邊的花襲人，花夜隴長得都像自己父母，怎麼輪到方兆龍這裡，他就不像他家的人了，不過也說不準，她就不太像言銘，也不太像易薇薇，但他們特別疼她，這跟闞春花明顯想坑方兆龍不一樣，難道方兆龍真是闞春花偷來的？

按方兆龍樣子，以及大順的年紀看，他年齡應該在三十歲至三十五歲之間，現在是一九八一年，他應該出生在新國家新成立前後，那個年頭，世道正亂，他一出生因為某種原因就被闞春花給偷了也說不準。

言歡大着腦洞在想方兆龍的身世，越想越覺得方兆龍被闞春花偷來的可能性較大。

小萍見言歡只顧幫她弄臉不吭聲，她忍者臉上的不適，好奇的問，“姨，你為什麼問我爹和我爺像不像啊？”

言歡朝小萍笑了笑，“我瞎打聽而已。”她可不敢把心裡頭的想法說給一個小孩子聽。

一大一小有一句沒有一句的說著話，小萍在連敷了兩個土雞蛋後，臉上的腫終於是消了一點兒，不過因雞蛋燙的緣故，臉微微有些紅。

言歡將雞蛋用涼開水洗了兩遍，“小萍，這個雞蛋給你吃吧。”扔了怪可惜的。

小萍道謝，小心的問，“我中午吃飽了，我想帶回家吃，行嗎？”

言歡笑着說，“隨便你。”

下午三點半左右，方兆龍過來接小萍。

“小嫂子，麻煩你了啊。”

“不用客氣。”言歡應聲，頓了一秒，“方營長，容我多一句嘴，你家的那個阿婆，你要是讓她帶孩子，得跟她約法三章，畢竟孩子這麼小，經常打臉，她會自卑的，而且對方的行為屬於虐待兒童。”

方兆龍應聲，“多謝小嫂子關心，我一會兒回家便準備讓我娘回老家的。”

聞言，言歡沒在說什麼，別人家的事，腦子裡想想就行，行為上還是少摻和為好。

方兆龍走後。

言歡關上房門，在客廳干坐了一會兒，見時間還早，回卧室訂了鬧鐘準備睡一會兒。

將要睡着，門鈴輕響。

言歡將薄被單子往頭頂上一拉，暗爆了句粗口，到底是誰這麼缺德，擾人清夢。

翻身正準備繼續睡，門鈴聲卻響個不停。

言歡只好下床，及拖鞋去開門。

見花襲人站在門口，她強行順下胸口的怒氣，“何事找我？”

花襲人提醒，“小歡，四點多了，是不是該做飯了啊？”

言歡轉身往客廳走，“現在是夏天，天黑的晚，軍營沒那麼早下班，四點半做飯也不遲。”說著蹲到茶几邊倒了一搪瓷缸水準備喝了降火。

花襲人關上房門，跟着言歡走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抱怨，“可我又餓又無聊啊。”

吃了那麼多還餓？言歡忍不住吐槽，“在學校也沒見你這樣啊？”

“在學校不是上下課，就是去糕點店給你打工，還一分錢工資沒有，花一點錢，你都從我哥哪裡撈回來......”花襲人說著說著話題就跑偏了。

言歡端着搪瓷缸子直接往卧室的方向走，獨留花襲人在椅子上喋喋不休。

花襲人說完，才發現言歡不知何時竟走了，側過頭看着沒有關緊的卧室門，提步走到門口，透過門縫往裡看，屋裡很乾凈，床尾的衣櫃和她家的一樣，沒有門，裡面掛着的衣服按顏色有深及淺掛，很有層次感，衣櫃旁邊放着一個箱子，箱子上面擺着一個黑乎乎，表面凹凸不平的長方形盒子，那是個什麼東西？視線掃過床，床下擺着兩雙拖鞋，一大一小，看着很溫馨。

她也要這麼擺放家裡的衣服，花襲人說，“小歡，我先回家了，待會兒你再出去給我開門啊。”

言歡斜躺在床上，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