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兆龍拉着二順，小萍，對大順介紹邢茂生和從廚房端着菜盤子走出來的姜碧彤，“他是你們的大伯，這是你們大娘，快叫人。”

大順三人聽話的同邢茂生和姜碧彤打招呼。

姜碧彤喜歡孩子，她擱下菜盤子，抬手摸了下小萍的頭，笑吟吟，“真乖，長得也俊。”就是穿的不怎麼樣，但很乾凈。

這時候，楊小香也從廚房出來了，“大嫂，你們家幾個孩子啊。”

姜碧彤打開了話匣子，“兩個，大的是個姑娘，都十一歲了，小兒子也有八歲了。”

楊小香招呼幾人上桌吃飯，有些靦腆的說，“飯菜簡陋了些，大哥大嫂別嫌棄啊。”

姜碧彤笑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

因家裡沒有酒，方兆龍讓眾人先吃，他去買些酒來。

邢茂生拉着方兆龍，“我跟你一起去。”

待二人出門，姜碧彤忍不住向楊小香打聽，“他小嬸，你們老家公婆還在嗎？”一路上儘是邢茂生在說話，方兆龍只顧着聽，家人也沒提及一下。

楊小香點點頭，“在的，前段時間還來了這兒，剛走不久。”

姜碧彤繼續道，“需要你們贍養吧？”

哪裡只需要贍養這麼簡單啊，不過這種話楊小香開不了口，她輕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大嫂，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啊。”

姜碧彤見楊小香如此反應，心中料定對方的公婆不是善茬，不然怎麼不願意提及，不過對方既然不想說，她也不好鑽牛角問，她簡單了同楊小香說明了來此的經過。

楊小香感嘆，“真巧啊，你們要不是遇上了小嫂子，咱們一家不知何時才能團聚。”等哪天對方來隨軍了，她得當面感謝。

姜碧彤認同，剛要說話，邊上的大順突然開口，“媽，剛剛出去的大伯和爹是不是親兄弟？就同我跟二順一樣。”前段時間老師教了他們和父母有關係的親人該如何稱呼，加之方才看到的那個人，想到既然這位大伯是他爹的親兄弟，那麼他們老家的兩位小叔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他爺奶，不是親的嗎？

聞言，姜碧彤看了眼楊小香，想看對方如何給孩子解釋他們的真正身世。

楊小香皺了下眉頭，這事情她還真不好解釋，不過既然孩子問了，她自然不能敷衍，“對，剛剛跟你爹一道出去的大伯才是你爹的親兄弟，家裡的二叔跟三叔，跟你爹沒多大關係。”

因年紀小，對親友關係不是太明了，大順追問，想要楊小香給證實，“那爺奶和我們也沒多大關係是嗎？”

姜碧彤忍不住道，“哪有什麼關係啊，他們根本就不是你的爺奶，你親爺爺在西北是個大官，親奶奶是書香世家的小姐。”

楊小香在旁邊聽，心中滿是訝然，她未曾想到方兆龍真正的出生如此不俗，不過她還有些不解，“是新國家成立之前的官嗎？”那時候的官，在新國家成立後，應該會被罷免吧，她們村一個村幹部就是如此。

姜碧彤說，“邢家表面上是為民國做事，實際上恰恰相反，新國家成立後，因為有功的原因，官職比之前還要高一點，不過這些榮譽你們都沒有享受到。”邢家陞官的時候，方兆龍都丟了好幾年了，為了找他，報紙都登了不知多少回。

姜碧彤將方兆龍失蹤的前後經過說給楊小香聽，旁邊豎著耳朵聽得還有大順。

二順和小萍因為年齡小，根本聽不明白，只顧低頭吃飯。

姜碧彤嘴裡的阿花讓楊小香和大順確定，那人便是闞春花，因為在老家，老一輩人中偶爾會有喊闞春花做阿花的。

過了一會兒，方兆龍和邢茂生回來了，手裡各拎着兩瓶二鍋頭。

姜碧彤和楊小香想要勸二人少喝點，想到今日兄弟倆擱了這麼多年才第一次見，便不忍開口了，索性由着二人。

吃過晚飯，楊小香和姜碧彤收拾房間留晚上住，大順，二順跟小萍回房間寫作業。

楊小香和姜碧彤收拾的這個房間之前是闞春花住的，對方走後，便將小萍從大順二順的房裡安排了出來。

餐廳。

方兆龍和邢茂生邊喝便各自說了這些年的際遇。

邢茂生的生活軌跡算是按照家裡人的設想走的，而方兆龍是因為家裡窮，吃不起飯才選擇當兵的。

邢茂生叫原本屬於方兆龍的名字，“茂仁，我想讓你跟我回一趟老家，見見家中的父親，你看你什麼時候跟我一道走。”

方兆龍乍聽，有些反應不過來，頓了兩秒，他道，“你把家中地址給我，我將此間事情安排好便去。”最近他還有個任務要做，雖然沒什麼危險性，但耗時間。

邢茂生說，“那就這麼說定了，還有，你不是說你們領導給放了幾天假嗎？我想跟你去一趟你的老家，看看你的養母會作何反應。”他想去認認方兆龍養母是不是阿花，還有當年的那個阿花同時照顧他們兩個，不知道她為何選擇偷走方兆龍，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搞明白這些事。

正好他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闞春花偷的他，方兆龍答應，“好。”

時間接近凌晨，楊小香和姜碧彤分別扶着喝的醉醺醺的方兆龍跟邢茂生進屋。

卧室內。

楊小香擰濕毛巾給方兆龍擦臉，見他還睜着眼，“要是娘真的是偷你的人，你會怎麼做？”

方兆龍伸手捏了眉心，“至少要斷絕關係。”這是最輕的。

楊小香心裡對闞春花雖然有意見，但被磋磨了這麼多年，她還是有些悚對方，“要是她鬧怎麼辦？”

方兆龍冷笑了一下，“她鬧，是因為她是我娘。”如果他不認她，她的那個鬧法還會有用？頓了一下，他說，“明天我和大哥要回一趟老家，你在家照顧好孩子啊。”

楊小香想要問問，見對方已經閉上眼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天發生的事，回頭想想就跟做夢一樣。

伺候好方兆龍，進衛生間倒水姜碧彤，打了招呼，小聲聊了幾句，便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

醒了酒的方兆龍和邢茂生開車往鄉下老家趕。

經過近六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快要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