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闞春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之前這些人見到她還點頭哈腰的,現在竟這番嘴臉,而且她並不認為方兆龍在那戶人家就會過得好,因為那戶人家的男主人雖然在當時是做官的,住着好看的公館,但解放戰爭結束之後,已經有新的官員代替了那些官,方兆龍若是還留在那戶人家,成分肯定不會好,因為楊小香村上就有這樣的例子,“你,你們敢!”

爭執了幾句,有兩個村民自發上前,將闞春花給架了起來,“你看我們敢不敢!”

闞春花經過方才的一番設想,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方兆龍的恩人,要不是她,他還想當兵,還能成為副團長?估計連個屁都不是!至於方兆龍那個哥穿的好,少不了是方兆龍給錢讓對方買的衣服,想到這,她扭身子要掙脫村民的鉗制,軟下語氣跟方兆龍說,“大龍啊,你咋就這麼狠心,說不認老娘就不認了,看老娘被人欺負也不幫着,想想我當年是怎麼對你的啊。”

方兆龍面無表情的說,“你偷走了我,對我好也是應該的。”

闞春花火氣隨着方兆龍音落,跟着上來了,剛想破口大罵,後面跟上來的邢茂生拍手稱快,“說的好!”這個毒婦,如今不管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都讓他心恨難消!

還沒到了村委會門口。

村民們遠遠就吆喝開了,“老支書,老支書,出來評理啊。”

此時正坐在村委會的院子里同旁人嘮嗑的村支書聽到聲音,站起來邊往門口走,看到方兆龍和邢茂生,滿臉驚愕,掃了眼方家人以及一眾村民,疑惑不已。

方兆龍一年到頭不回來兩次,能見到他得等過年的時候,聽闞春花說方兆龍升任團長了,這會兒怎麼在這?身旁跟着的男人,兩人一看就是親兄弟,長得就跟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看闞春花滿臉老淚,以及畏畏縮縮跟在鄉親們旁邊的方盤山跟方兆民,他問“發生啥事了啊?方團長,這,這位......”

不用方兆龍開口,憤憤不平的老鄉們就嚷嚷着說事情的經過。

村支書聽着這麼多張嘴一起說,根本聽不出是說了什麼,他揮手示意大夥停下來,然後指着一個平時說話比較利索的村民,“二蛋,你說,咋回事啊?”說話間他看向方兆龍和邢茂生,同兩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隨着二蛋的複述,闞春花在邊上大喊冤枉,方盤山和方兆民縮在後面觀望,村支書不耐煩,看了眼方兆龍,讓人到村委會辦公室拿個毛巾將闞春花的嘴賭起來。

在了解事情的經過期間,邢茂生將自己的證件掏出來給村支書看,村支書瞥到西北省會某行政處科長几個字時,將眼睛瞪大,他活了半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鎮長了,而眼前這個竟然是科長,他看向邢茂生的眼神裡帶着一絲敬畏。

對方還這麼年輕,就已經混到這個位置了,往後的仕途可謂一片光明。

邢茂生收回證件,將手臂自然的垂在身體左右側,問村支書,“老支書,請問這個婦人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該如何處置?”

老支書看了眼闞春花,她乾的這個事,要是擱在以前,直接關到衛兵樓,或者掛牌子批鬥游村,都可行,但眼下社會變革了,這些都行不通,這事按正常程序,得先經過派出所,看派出所的同志怎麼說。他看了眼方兆龍和邢茂生,將二人拉到辦公室的房間,關上門將自己剛剛的想法告訴了兩人。

邢茂生和方兆龍也懂這個道理,不過就這樣讓對方逍遙法外,實不甘心,“老支書,我晚上就得回部隊了,我哥也有事情沒做完,你看你能不能找人盯着老方家的人。”等回去打聽到如何處置闞春花最為妥當後,再來抓人。

老支書一口答應,“這好說,總歸這個村子就這麼大,她也跑不了。”

方兆龍,邢茂生跟老支書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出門。

方兆龍和邢茂生走到院子里和村民們打了聲招呼便走了,這讓鄉親們有些摸不着頭腦。

“大龍,大龍他哥啊,你們咋走了啊?”

“老支書說會處理的。”方兆龍道,同時感謝熱心的鄉鄰。

而村支書,他讓留下的幾位村民把闞春花帶進辦公室,老老實實的把當年的事情複述一遍,而且還得說出偷走方兆龍的理由,他親自在旁邊做記錄。

闞春花不願說,村支書威脅,“不說也行,你們一家從我們村搬走。”

她這麼大年紀,流離失所,她能去哪?闞春花斟酌了一番利弊,說出了當年事情的真相:

與她告訴方盤山的有些出入,便是簽上說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她養了方兆龍,盡心儘力對他好,說到底,也只是想生屬於自己的孩子而已,當她將方兆龍養到**歲,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便想對方兆龍一直好下去,沒成想,沒過多久她自己就有了,相比較於自己生的孩子,她當然更偏愛一些。

這事情讓站在門口守着的方盤山和方兆民聽到了。

方盤山氣的直喘氣,推開門就和闞春花理論,“你這個黑心的老婆子,你竟然騙了我這麼久。”

方兆龍和邢茂生離開後,便返回了方家,一進闞春花屋子,就開始四處翻找錢,這麼多年,他給了她那麼多生活費,他就不信她能全花了,按他對闞春花的了解,對方給多少會留着點的,這些錢他就是扔了,也不能留給仇人用。

邢茂生跟着方兆龍一道找,“茂仁,你確定這屋子裡會有錢啊。”

方兆龍低着頭,他現在已經很適應邢茂生這麼稱呼他了,他很自然的回答,“應該有的,對了,大哥,我想將戶口遷回老家,改回屬於自己的姓。”

聞言,邢茂生笑了一下,“你本就是邢家人,認祖歸宗是肯定的啊。”

方兆龍翻了半個小時,才在床底下的靠牆的縫裡將錢給找到。

闞春花將錢套上塑料袋,又用破帕子將塑料給包了起來,也不怕有老鼠將錢給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