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各家各戶響起了鞭炮聲，遠的，近的，充斥着耳畔。

言歡睜開眼睛，屋內漆黑一片，又過了一年，不知她後世的爸媽和爺爺如何了，她好想他們啊，輾轉翻了幾個身，再無睡意，她坐起身子披衣下床，準備摸黑去衛生間方便。

剛穿上拖鞋，室內的燈忽然間亮了，隨之響起一道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想家了？”她在被窩裡動彈的時候，他就醒了。

言歡看了眼坐在床頭的俞繁，輕嗯了一聲，她是沒有任何準備就來了此地，未曾同父母交待幾句，以往做了幾個關於他們的夢，內容都不好，她也不知那些夢究竟是真是假，去年去北方留的照片，不知後世的他們可否看得到，這些事情成了她的牽掛，每每想起來便夜不能寐。

俞繁看向言歡在燈光下白的無暇的臉，“若不然不去山裡，我帶你去北方。”

言歡搖了下頭，“不了，還是去山裡的言家一趟。”她如今的身份，總往北方跑不合適，而且蕭源還在師部，並沒有回去過年，她和他不請自去說不過去啊，而且，她是時候回一趟名義上的家了，她朝俞繁扯了下嘴角，“我先去一趟衛生間，回來再同你說啊。”

俞繁應了一聲，目光追逐着言歡俏麗的背影，直至她關上房門。

言歡折騰了一遭，被冷空氣一晾，腦子清醒了很多，低落的情緒也被她收斂住了，進入卧室，反關上房門，她掀開被子鑽到俞繁懷裡，冰冷的小手就要往他脖子里伸去。

被俞繁一把捉住，他笑了下，說，“我也怕冷啊。”

言歡掙開他的手，在他胸口亂摸，嬉笑道，“那你還光着膀子睡？”

俞繁半垂下睫毛，微抬起頭看向身上作亂的小手，似玉一樣的光滑潔白與似蜜一樣黃，形成了強烈對比，他眸色陡然發暗，說話帶着一股子野性的危險氣息，“你在亂撩撥，我不客氣了啊。”

言歡豪氣一笑，俯首至他耳旁，聲音軟甜的發嗲，“那好，你儘管對我不客氣，正好我想同你生孩子了，最好一舉得男。”兒子以後可以睡別人家的姑娘！

俞繁被言歡的話一刺激，再也受不了，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低頭吻上她。

第二天一早。

上門拜年的人絡繹不絕，言歡忙着端茶倒水。

折騰了大半晌，才算把人都送走。

傍晚，吃過飯。

俞勁年和俞繁坐在客廳看電視。

言歡和董雲春一起在廚房準備明天回南溪村要送的東西。

董雲春看了眼一點興奮勁都沒有的言歡，“小歡啊，你二嬸待你如何啊？”兒媳婦嫁進來這麼久，從來不提回老家的事，若不是嫌老家環境差，那肯定是因為李芳待兒媳婦不好，容不下她。

言歡不明白董雲春為何這麼問，她笑了笑，“還好啊，挺捨得給我花錢的。”她和俞繁結婚的時候，給她買了那麼多東西呢，雖然沒用過幾次，不過對方的心意，她感受到了。

董雲春心思轉了轉，“小歡啊，你腦袋瓜子這麼好使，記事應該很早吧。”

言歡沒多想，嗯了一聲，“大概三歲就記事了，不過記得不多。”

董雲春道，“那你能記到小繁小時候嗎？那時你很黏他的，他走哪你跟哪，你還吵着讓他背着你，他不背，你就耍賴哭。”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兒子並不稀罕這個姑娘，他總躲着對方，實在避不開，才會帶着去玩。

言歡訕笑，“這個我記不清了。”

董雲春笑了笑，“你那時候長得還沒有現在這麼俊，但和現在一樣乖，能說會道的，你還給你爹起了個外號，叫什麼來着......”

言歡心裡咯噔一聲，她哪裡露出什麼破綻了？董雲春扯這個話題，怎麼像是給她挖坑啊？

俞繁不知何時，立在廚房門口，打斷董雲春未說完的話，“媽，收拾好了嗎？”

言歡聽到俞繁的聲音，鬆了一口氣，抬眸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他來的還真及時啊，若不然，這話她不知怎麼接下去，別的事情倒可以說不記得了，但是給自己老爸起外號這事情，總歸會有印象。

董雲春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頭，她正問到點上，這個臭小子就來了，真氣人！“這就好了啊。”她拉着音調。

俞繁對着正在抓粉絲的言歡道，“小歡，你過來，我有點事要找你商量。”

言歡趕緊擱下手裡的粉絲，笑吟吟的對董雲春道，“媽，我先出去了啊。”說完朝俞繁走了過去。

“，去吧。”董雲春掃了眼離開的二人，撇了下嘴，這會兒看，她兒媳婦就算真是個山精妖怪，她兒子也被降住了。

路過衛生間門口，言歡洗了手，跟俞繁一道上樓。

關上房門，言歡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被媽給問住了啊？”

俞繁說，“坐在客廳可以聽到廚房的說話聲，雖然開着電視，但是我耳力不錯，將媽的話聽得一字不差，不過媽有一點說的不對，那個姑娘一點都不乖，說話利索倒不假，她給她爹起的外號叫老鳳凰。”

“為何叫老鳳凰啊？”

“小孩子的思維，誰弄得懂啊。”

言歡撲哧一樂，“說得你好像沒當過小孩子一樣，不過那個姑娘給自己爹娶外號是老鳳凰，那她呢？小鳳凰？”她念叨了兩句，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夢裡那隻同俞繁對打的火鳳凰，她兀自笑了笑，她發什麼神經啊，竟然把現實中的人同夢裡的鳥聯繫在一起。

翌日，年初二。

天沒亮，俞繁便叫醒了熟睡中的言歡。

言歡揉着惺忪的睡眼，“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俞繁不疾不徐的說，“y市雖處j省，但地處省邊境，且山路崎嶇不好走，所以相對的車輛也少，你這麼睡下去，一會兒該趕不上火車了。”

言歡只好起床，穿上衣服下樓洗漱。

在樓梯處，就見俞勁年和董雲春忙活着往外頭的吉普車上放昨晚準備的東西，吳奇跟着幫忙。

言歡同二人打招呼，“爹，媽，東西拿的會不會太多了啊。”到時候坐火車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