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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室的常駐醫師看到白露的時候吃了一驚,非實戰原因這麼頻繁的來醫護室,這樣的學員在凱英軍校還真是少有。

不過,想到校長特意囑咐的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學生,千萬不能讓她出什麼意外,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及時給白露的身體做了一個檢查。

檢查的結果讓他有些吃驚。

“這位學員只是精神力暴動而已,沒什麼緊要的,我開一些鎮靜劑回去給她服下就行。”醫師扶了扶有些反光的眼鏡,平淡的開口。

溫妮有些愣,“只是因為精神力暴動嗎?可她看上去很痛苦……”

醫師看了眼白露,意識到白露如今的狀態確實看上去很痛苦,有些無奈,“真的是精神力暴動,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嗎?”

溫妮不敢再說什麼了,這位醫師也是他們的導師,雖然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實際也挺厲害,她可不敢去觸他的霉頭。

“要知道,精神力暴動也有許多因素,這位同學顯然是收到了什麼劇烈刺激才會搞成這樣,恐怕現在的表現,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誘因。”醫師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他有些無奈,要不然還能讓他怎麼辦呢?難不成還要讓他告訴眼前這些一臉期待擔心的孩子,這人是因為刺激太大,引發了體內的毒素,加上精神力的紊亂,才搞成這個樣子的嗎?開什麼玩笑!

別說是校長特意囑咐過這件事務必保密,就是沒有叮囑,他也不能把有斷魂出沒在學員中的事情告訴一群孩子。

開了葯,一行人終究還是帶着白露離開了。雖然還是很擔心,也知道不能一直賴在醫護室裡面。

秦青鶴囑咐溫妮和艾樂佳,一定要照顧好白露,這才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蘇陽三人告別以後也各自回去了,留下兩個女孩子照顧白露。

白露簡直要被這具糟糕的身體氣死了。

不管要做什麼事情,一句健康的,有活力的身體都是基本。可自己呢?這具身體本就被那毒藥給掏空了大半,又因為長時間的營養不良,飢餓病痛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已經落下了病根兒。

雖然這些日子自己逼出了大部分的毒素,時時刻刻不忘好好調理身體,可終究也只是補了個表面。想要恢復如常,還需要好好地休養一段時日。

但是最近,她忙於訓練和學習,每天都處在重壓之下,很難有機會讓自己的身體得到休息,這就形成了一個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而偏偏,這顆炸彈,今天爆發了。

雖然還不知道那個朱顏究竟是何許人也,但是這具身體在見到她的時候,竟然會下意識的覺得恐懼。

沒錯,就是恐懼,對那個人的恐懼,還有對那個名字的恐懼。

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微微有些不自在,直到聽到朱顏那個名字的時候,身體便開始下意識的顫抖。雖然被她極力壓制住了這種不自然,但當時那種感覺,白露一點也不想回憶第二次。

朱顏,朱顏……白露躺在床上,直直的望着天花板,反覆咀嚼着這個名字,儘力克服身體下意識的恐懼和厭惡,想要從其中找出一點兒關於這個人的信息。

原身留下的記憶本就斷斷續續的,甚至丟失了很多重要的記憶,就連後期的生活常識,也是白露結合著光腦慢慢找回來的。所以,要想在如此殘破的記憶力找到一個人,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白露的癥狀才有了些緩解,身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直到此時,還是沒有關於原身和朱顏的記憶。

儘管如此,白露也意識到那個人,一定和自己這具身體有什麼關係,而且還非常重要。

雖然對這具身體的來源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白露還是想儘力為這個早逝的女孩兒盡一份心力,如果能給她報仇,那再好不過了。

而這個朱顏,現在來看,似乎和和原身的死亡,有着莫大的關係啊!

一定要儘快解決這個麻煩,這種不安定的因素,不能繼續任其發展了。想到這具身體時不時的抽風行為,白露下了決心。

喝了杯水潤了潤嗓子,白露席地而坐,開始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修鍊。

如今只是薄暮,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空氣中的星力也並不是很活躍,但白露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調整一下自己。逐漸的,她也就沉浸在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中。

將身體中積聚的內力分為極其微小的等份,然後控制着每一份朝身體的不同方向移動,到達目標地的時候,再將這種無形的力量刺入血肉。

夾雜着狂暴能量的內力雖然如今能夠為白露所用,但通常情況下都是匯聚在丹田裡面的。它們安穩的好像睡著了一般,可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像火山一樣,毫無預兆的噴發。

這也就是為什麼那麼多習武之人,會有走火入魔這樣的情況。而且,越是功力高深的人,走火入魔的危險性也越大。

正是因為如此。

很多人會為了追求深厚的功力,而忽略對此的掌控。到了關鍵時刻,就容易走火入魔,釀成慘劇。

更有甚者,江湖上流傳的很多內功心法都不完整,修習的時候也容易出現問題。還有那些為了更強的攻擊力劍走偏鋒的人,往往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比如,曾經的白露。

但是如今,白露的身上已經沒有了那幾乎讓人無法承受的壓迫,如今在習武也只是為了在這個世界活的更好,已經不需要用那樣冒險的方法了。

她大可穩步前行,逐漸打好基礎。

分散開的內力離開丹田,順着經脈前行,然後一縷一縷的滲入肌理,和血肉融合在一起,裹挾着那陰狠的劇毒,將其逼出體外。

這個過程看似簡單,然而其中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控制,細微的不穩定之處,就能瞬間奪走一條生命。

白露無疑是痛苦的,她只是早在很久之前就學會了承受這種痛苦,然後習慣這種痛苦,麻木自己。要不然,恐怕早已經被這樣的蝕骨痛給折磨的失去了心智。

大顆大顆的冷汗順着她的額頭滑落,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感即使被她強大的精神力壓制住,可影響在身體上的感覺是無法被泯滅的。

因為祛毒,她的身體扭曲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極不正常的姿勢。身下鋪着的地毯早就因為她的掙扎皺成了一團,被汗水浸濕。腦海里天翻地覆,過往的種種一幕幕閃現,從內部就要將她擊潰。

她咬着牙忍受,只能忍受,沒有別的辦法。

在被陽光找到的白天里,她和同學,朋友們談笑自若,逐漸適應着這樣的日子,訓練學習,悠然自得。待等到幾年之後,按照慣例進入軍隊,為保護新星系的居民而戰,和變種這樣的東西鬥爭。

可是到了晚上,無人知曉的時候,她每夜每夜的都要忍受被“斷魂”折磨的痛苦。這不愧是新星系被列入禁藥的劇毒,即便白露將大半逼出了體外,剩餘的部分也讓她快要承受不住。

平日里,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她會修鍊,打坐吸收星力,將其轉化為自己的內力,用這種方式轉移斷魂帶來的痛苦。把剩餘的那一部分毒性封印在身體的一部分,盡量讓其不要擴散。

可今日,因為朱顏的緣故,心性大亂,一時沒有注意壓制,竟然被斷魂鑽了空子!

如此又是好一番折騰,時間久了,白露竟然也從那痛苦的折磨中尋求到了一絲存在感,敬業覺得那痛苦,也不那麼難以忍受了。

後半夜的時候,地上蜷縮的人終於安靜了下來。她像是一條瀕死的魚,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生怕自己下下一秒就會窒息。

窗外的月光好像受了星力的指引,對這方小天地也格外喜愛,透過窗帘半開的縫隙,將這裡照的尤為亮堂。

白露本就蒼白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更白了,簡直像是沒有了血氣一樣,慘白如紙。

窗外的月亮,窗里的人,安靜的好像睡過去了一樣。這一刻,她無疑是最輕鬆的時光。

良久,白露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扶着牆進了浴室。很快,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蒸騰的水霧漫上了磨砂玻璃,阻隔了一切。

終於,這一夜算是熬過去了。

九死一生。

白露也從這樣的痛苦之中獲得了一些好處,比如說…毒性,又被她給逼出了三分之一。

所為不破不立,大概就是如此。

十分鐘後,她躺在床上,想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次次的思索之後,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章程,之後,就要去一步步的實現了。

同一時刻。

正在修鍊的校長感受着空氣中不尋常的力量流動,警惕的睜開了眼。

又來了!

那股強烈的力量波動,自從這批新生開學以後就沒有出現過的力量波動,終於再次出現了!

他循着星力的走向,將身體探出了窗外。廣袤無垠的星空,在新星系中看起來更美好一些,也更虛幻一些。大的有如拳頭大小的星星和只有微弱的一點亮光的星星混在一起,也莫名讓人覺得有些有趣。

深藍色夜空下,校長能隱約看清星力的流動軌跡,而那個方向——新生宿舍。

他樂呵呵地笑了笑,如果真的是新生中的一員的話,他想,他大概能夠猜得出那是誰了……想到下午校醫和他說的那些事兒,他一張老臉快要笑成了菊花。

以後的日子,可有趣極了!老頭子的生活,不會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