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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雖如此說著,但左滴絲毫不敢大意。

那隻金蟲仍舊安靜落在地上,而左瀟好似對它無比有信心。

左滴不禁皺起眉頭,任她如何看,都不覺得這金蟲有什麼過人的本事。

“左滴,我不知你是哪裡來的妖孽,來我左家興風作浪。今日,你斷不會活着出去,因為這蠱,是‘她’養的,我同娘不過都是容器罷了。呵、呵呵,你們既然都是神人,就該自相殘殺,憑什麼來擾亂我等的世間?!”

左瀟笑地歇斯底里,語氣悲愴而凄厲。

左滴微微愣住,神……嗎?她並不陌生。

帶她來到這裡的、她在這世上最重要也最牽掛的那個,是神。

剛剛逝去的牛軻廉,是神。

可是她從未曾想過,自己……也是神嗎?

怎麼可能?!

“什麼神啊鬼的,你不用白費心思,胡言亂語擾我心神!”左滴不為所動,冷冷道。

左瀟愕然,繼而哈哈大笑:“左滴,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哈哈,難道你也是一枚棋子?你又是誰的容器?哈哈哈哈,好,真好!誰都逃不掉!”

左滴眉頭緊鎖,左瀟的話像是一柄利刃,狠狠插進她本就有些疑惑的心頭。

若說掌火控水是沾染了離鈞的神魄,那自己體內的命盤又是什麼?

那莫名其妙出現、擁有意識、與自己血脈相連,危急關頭選擇自爆解救自己的……命盤,又算是什麼?

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

看到左滴陷入深思,左瀟臉上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

半神又如何,還不是蠢不可及?金蟲落地需要時間成熟,掰扯這麼多無非是想多爭取點時間罷了。

“左滴——小心!”

茫然與疑惑來回交替的左滴,冷不丁聽到後方謝寧歌焦急的呼喊聲。

一道金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從她臉側掠過,帶出一串血珠兒!

左滴嬌嫩的面頰,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滴答滴答,鮮血滴落。

她心中大駭,還好聽到謝寧歌示警,緊急關頭將頭一偏,若是當時未反應過來,讓它直奔眉心而去,那現在……

左滴集中注意力四下環顧,並未發現金蟲的身影,她運轉念力,兩手於半空中畫了個火圈,推向謝寧歌,將她罩住。

“你待在裡面,莫要出來。”

謝寧歌攥緊手中魂玉,用力點頭:“放心,我不會亂動,你一定要小……”

“嗡——”

謝寧歌話未說完,左滴忽聽到輕微的振翅聲,她急忙將身子往反方向扭轉。

果然,一道金光堪堪從她腰側險之又險地擦過!

左滴沉下臉來,這金蟲速度委實太快,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其蹤跡。

她毫不猶豫狂轉念力,異火霎時覆蓋住她全身上下。

這雖然是個笨法子,卻明顯起了作用,那金蟲雖非凡品,卻仍舊擁有懼火天性。

一時間,左滴與那蟲就此僵持住,誰都無法奈何誰。

左瀟倒在地上咯咯笑:“這火你能燃多久?別掙扎了,你死定了!”

左滴有了異火護體,索性不理會無從下口的金蟲,一步一步逼近左瀟。

烈焰奇熱,她的聲音卻極冷:

“左瀟,我確實奈何不了那蟲,可既然是你的本命蠱,我若殺了你,是不是那蟲也會受到重創?”

左瀟止住笑,身子微微往後縮了縮,她看着臉色冷凝,火神似的左滴,眼神閃爍:“你別亂來,是你對不起我在先。你若是殺它宿主,它會更加瘋狂的。”

“呵,你放心,我不殺你,只是收點利息。”

左滴一邊冷笑,一邊攤開手掌。

無數簇烈焰飛快聚集到她的掌心,往一起靠攏,瞬間凝成一柄長長的火劍。

合掌一握,火星四濺!

她舉起火劍衝著色厲內荏的左瀟狠狠斬下!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

左瀟避無可避,抬臂硬生生受這一記,她的胳膊霎時皮開肉綻,散發著噁心的焦臭味。

“你娘與你舅舅皆要取我性命,殺她是為自保,我何曾對不起你!”左滴怒喝,再次揮劍斬下!

“你……你胡說,是你天性狠毒,你不是人,是怪物、是怪物……”左瀟就算在慘叫,仍不住口地怒罵。

“這一劍,是還牛軻廉的命!”火劍刺透左瀟完好的大腿。

“這一劍,是還你欲取我性命!”火劍扎進左瀟的肩膀。

“這一劍,是還你放蠱蟲出來害人!”

“這一劍,是還寧兒姐姐的雙手!”

“啊——”

左瀟一邊打滾,一邊慘叫:“瘋、瘋子……你是瘋子,她的手不是我害的……”

見左瀟身上已是傷痕纍纍,渾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好皮肉。左滴總算氣憤略平,恨恨收手:

“即便不是你,總脫離不了你背後的人。一併算在你頭上並無不妥。”

左瀟皮開肉綻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她的臉完全看不出模樣,又是血污又是黑灰甚是駭人。

“你、你殺了我吧,你不是……恨我嗎?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

左滴警惕着不知躲在何處的金蟲,冷冷看着狼狽的左瀟:

“我不曾恨過誰,你也不例外。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讓我和我的親友都不得安寧。我可以不殺你,還會想辦法治好你。只要你告訴我,一直以來在背後算計陷害我和左家的人、指使你與牛軻廉來殺我的人,究竟是誰?”

“呵,呵呵,哈哈哈哈……”

左瀟聞言非但沒告饒,反而仰天大笑,帶着嘲諷和仇恨。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慈悲……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死——”

“噗!”

左瀟猙獰的笑容定格在面上,她胸口出現一個血洞,染着黑血的金蟲從洞中疾速飛出!

金蟲無視左滴身周的異火,直直撞向左滴右肩!

左滴快速閃身躲避,肩頭仍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霎時鮮血湧出。

“你、你幹了什麼?它竟然不再懼怕異火?”

左滴捂住血流不止的肩頭,駭然看着逐漸僵直的左瀟。

“要……要你……死,以宿主……之命,獻祭……”

左瀟雙目空洞沒有焦距,嘴唇翕動,吐出來幾個字,腦袋一歪,再無氣息。

顧不得去看死透的左瀟,左滴眼皮狂跳,她猛地將頭一偏,金蟲再次擦着面頰划過,又是一道傷口!

得到左瀟獻祭的金蟲,精神大振,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持續瘋狂地攻向左滴。

烈焰包圍的竹居內,只見道道金光閃爍交錯,好似結出一張金色的網。

片刻功夫,左滴衣裙盡被鮮血染透,卻連金蟲的影子都看不到。

那無往不利的異火,對金蟲已然再起不到半點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