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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左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劉三全一臉愧色,不敢抬頭看這位神秘莫測的二小姐。

太傅府內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關於自家這位主子,不能打探不能叨擾不能忤逆,瀟湘閣與金童閣更是府中下人的禁地。

他暗罵自己不爭氣,若不是頭天夜裡在花館小娘子的肚皮上消耗太多精力,怎會在當差的時候打瞌睡?

左滴心頭大急,她想過崔光遠說不得就會對劉典不利,但沒想到他會膽大到直接下死手。

“你退下吧。”

左滴念頭急轉,也沒心思呵斥這個辦差不利的護院,“不需再去劉家了,你就留在府中,當沒事發生過。”

她丟下一句話,遣走滿臉懊悔的劉三全,急聲道秋菊:“快幫我更衣,我要親自去一趟。”

秋菊不敢耽擱,一邊麻利幫左滴更衣一邊問:“聽全子的意思,對方就一個白衣裳的武林高手,您可需蒙面?”

“自然要蒙,等不得外祖父的救兵,我只能自己出手。”

左滴快速換上男裝,布帕遮面,腳下憑空出現兩簇火輪,載着她從窗戶飄出,上了屋頂。

等秋菊跑出去看時,自家主子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正值青天白日,火焰並不顯眼,加上左滴凈挑着高聳的屋頂上起落,倒也沒人發現。

……

南人離淡漠雙目移動到闖進來的這夥人身上,淡淡道:“太傅府?左滴的人?”

角連看到這人,便知絕非他的對手,就算加上身後的幾個護院也差得遠。

他心頭咯噔一聲:難道這人不但要滅殺劉家,還是二小姐的對頭?

角連不敢擅自作答,警惕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殺人,可敢報上姓名?”

他心中焦急,卻只能絞盡腦汁想辦法將人穩住,萬一他跑了,自己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的。

南人離彷彿沒聽到他的話,“啪”一聲打開扇子搖了搖:“你再拖延時間,地上這人可就死透了。”

角連愣住,難道……他願意讓自己救治傷者?

“你、你搞什麼花樣?分明是你傷的人,怎還恁好心。”

南人離很善解人意地往旁邊讓了讓,離開奄奄一息的劉籍。

角連不知他葫蘆里埋的什麼葯,但人命關天不敢多耽誤。

他沖旁邊低聲道:“鄭衛,快去找大夫來。”

名叫鄭衛的護院領命奔出。

角連將頭轉向南人離,語氣略有緩和:“在下不知閣下究竟是何身份,若此事並非閣下做的,還請留在此處,我家主子很快過來,屆時自有定論。”

聽到左滴要過來,南人離終於難得出現了點表情,微微點頭:“好。”

角連鬆口氣,小心翼翼往地上的劉籍走去,觀南人離並無任何舉動,方加快腳步。

他伸出手探劉籍鼻息,發現尚有微弱呼吸,心中微微一寬,好在還有氣。

角連起身對南人離拱拱手:“在下適才以為閣下是行兇之人,言語多有冒犯,敢問可是閣下救下此人?”

他記得劉三全說過,有幾個歹人背着兩個男子從劉家跑出去,既然眼前這人不是同黨,那極有可能是他將人攆走的。

問完話後,角連很尷尬的發現,這個白衣男子適才還勉強有所回應,現在乾脆連話都不與他說了……

整個院中變得無比安靜,安靜到角連與其他幾個護院都不知道該幹什麼,手不是手腳不是腳的乾巴巴站着。

……

另一邊的昌華街崔府門口。

漸漸到了晌午,日頭攀升至頭頂,劉典額上開始冒汗。自打那小廝關門離去之後,再沒半個人出來過。

他半點法子都無,只能繼續認命死等。

他知曉,就算諜報司如今傍上李大人與世寧公主,他仍舊沒有絲毫對抗刑部尚書的底氣。

至於劉籍所說的魚死網破將事情盡數捅出來,劉典從未這樣想過。

理由很簡單,他並非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他身後,還有重病的老母和三個弟弟。

可憐劉典並不知道,他最看重的人,一個被氣到昏厥,一個被打的半死,剩下兩個被劫走,生死不知。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崔府的大門再次打開。

劉典精神一震,焦急朝里看去,只見門裡抬出一頂軟轎,轎旁跟着四個清秀丫鬟。

最前頭的丫鬟一眼看到門口的劉典,嫌惡地揮揮手:“去去,哪裡來的糙漢,別擋了我家夫人的路。”

聽到來人是崔光遠的夫人,劉典並不氣餒,只要出來的是個人就成。

“我有急事求見崔大人,勞煩姑娘通稟一聲。”

丫鬟白他一眼:“我家老爺公務纏身,根本不在府里,還不快快讓開。”

劉典聞言愣住,心中暗罵適才小廝竟也不說一句,讓自己平白等了大半天。

他咽下怒氣,草草拱了拱手,憤憤離去。

……

左滴一路緊趕慢趕,腳下火輪轉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終於,趕到了劉家。

剛在劉家宅子上方站定,左滴立刻傻了眼。

只見破落的院里,角連與府中幾個護院圍着一個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人,這不稀奇。

讓她傻眼的,是他幾人旁邊站着個巨大的發光體,頭頂三個金燦燦大字的南人離竟也在院中。

左滴不敢耽誤,滅掉火輪自屋頂躍下。

“誰?”角連看着從天而降的蒙面人,厲聲大喝。

“莫慌,是我。”左滴壓低聲音。

角連聽出主子的聲音,面色羞愧:“小的辦事不利,叫主子失望了。”

左滴搖頭:“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

她仗着蒙面,橫豎南人離也看不出來,便未曾搭理他,徑自走向地上的血人:“這人是誰?”

角連表情更羞愧:“小的進來時他已昏厥,尚不知身份,只知是劉家四子之一。小的派鄭衛去尋郎中,想必就快到了。”

左滴點頭,即便想施救也不能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

“想知道這人是誰,為何不問我?”

破天荒的,之前冰塊似的南人離冷不丁開口,直將角連駭得夠嗆。

“地下的劉家子是這位公子救下的,小的猜想必是他驚走了真兇。”

角連小聲道,“只是這位公子太過寡言,若非您過來,他怕是仍不會開口。”

左滴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迎上金光閃閃的南人離,拱拱手:“請問公子,可知是何人犯下兇案?”

南人離出人意料地唇角勾了勾:“左姑娘,在下可是幫了你的忙,你卻避如蛇蠍是何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