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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平定山公府。

楊世禮,定山公,曾官拜驃騎大將軍、征北行軍大總管。

楊世禮武學傳家,擅排兵布陣,一手楊家槍法天下稱頌。其麾下的楊家軍與曾經的復生衛並稱雙奇,勇猛果敢、悍不畏死、所向披靡。

但凡想要於沙場之上建功立業的好男兒,無不以加入這兩支天神部隊為終極夢想。

只可惜,繼復生衛神秘失蹤後,與之齊名的楊家軍,隨着楊世禮的卸甲被打散後歸入各營。

名震天下的兩支鐵血軍隊竟然都沒能保存下來,讓人為之扼腕不已。

可與復生衛不同的是,楊家軍雖然解散,但楊家軍的軍魂還在。

楊世禮,便是楊家軍的軍魂。

只要他活着,重裝楊家軍,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左章恆離開宮中之後,沒有急着回府,而是第一時間來到定山公府。不需下人引路,輕車熟路地來到練功場。

不管是左家的人還是楊家的人都知曉,若要尋楊老爺子,除了練功場便是書房,再無別處。

“喝!看老子的乾坤倒懸!”

“來得好,千斤墜!千軍橫掃”

人還未走進,便聽到裡頭傳來的打殺聲,與棍棒撞擊之聲。

左章恆無奈搖搖頭,他還是說少了,自己這位岳丈莫說日食三大碗,便是五大碗怕是都食得。你聽聽這中氣十足的吆喝聲,哪裡像個六十好幾的老人家。

“小婿前來看望岳丈,還望岳丈手下留情。”

左章恆沒有去推練功場的院門,而是站在門口高聲叫喊:“岳丈若是聽見了,還請放下兵器,小婿這便進來。”

說完話後,他熟練地飛快閃到一旁,靜靜貼在圍牆上動也不動。

“砰!”

剛站定,方才還好端端的院門霎時四分五裂,破開一個大洞。

洞口的塵土之後站着個頭髮花白、怒眉銅鈴眼的精幹老人。老人上身赤膊,外衫系在腰間,手中還拎着根半人多高的狼牙棒,氣勢迫人。

“咦?兔崽子人呢?”

老人鷹目左右環顧,沒發現貼在牆皮上的左章恆,狐疑地撓了撓頭,回頭喝道:“小熊,適才可是國安那小子在說話?”

“師傅,老子說多少遍了,老子快當祖父的人了,能不能莫要再小熊小熊的叫?”

一個黑臉壯如鐵塔的大漢哭喪着臉跑來,手裡掂根長棍,邊埋怨邊輕車熟路地將破開個大洞的門板輕鬆扳開。

“轟”

大門徹底報廢,偽裝成爬牆虎的左章恆見狀鬆了口氣:警報解除,可以現身了。

“嗵!”老人一拳搗在黑漢子的胸口,罵咧咧道:“龜孫,跟誰稱呼老子呢?”

“哎喲,師傅您下手輕點,老……小子說順口了,老忘。”

黑漢快速伸手格擋,順便偷摸使一招黑虎掏心,直奔老人前胸,卻被老人輕鬆避過。

兩人就在破開的院門處,你一棒我一棍旁若無人地比划起來。

“咳咳。”

左章恆施施然走出,甩甩袖子道:“小婿拜見岳丈,岳丈可還安康?沒想到項熊項將軍也在,真巧啊。”

打鬥中的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收招,轉過頭來看到面帶微笑的左章恆。

“老子就說聽見你小子動靜了,還給老子玩躲貓貓,都當外祖的人了,老不知羞。”

精幹老人便是定山公楊世禮,他撇撇嘴,似是十分看左章恆不順。

而項熊則是怒目圓睜:“姓左的,老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不準叫老子全名!”

左章恆滿臉無奈,所謂秀才遇到兵大抵就是如自己這般情況。

好在岳母人善心慈,沒將唯一的女兒楊德容也教養成這般性子,不然……想想都覺得後背冰涼。

“岳丈,您這院門都拆了三五十座了,小婿還敢站在門口嗎?”

左章恆悻悻然,在定山公府里,他半點太傅的威風都使不出來。

“回頭叫他們裝個結實些的,真不經推。”

楊世禮呲牙,露出個能嚇哭小孩的“微笑”,解下腰間外衫,三兩下套在身上。

將狼牙棒往項熊身上一扔,也不管會不會砸到他,長臂一鉤把住左章恆的肩頭:“你小子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走,去書房說說,這回又是什麼要緊事?”

項熊輕鬆接住狼牙棒,屁顛屁顛跟在兩人後頭,三人往書房行去。

……

“就是這般,小婿觀聖上心思,這次想必是動真格的了。”

左章恆將御書房之事轉給楊世禮,他知道陛下不會無緣無故詢問岳丈的身體狀況,定是暗示自己,有意請這尊殺神出山。

自打到了書房,楊世禮一掃之前的莽夫氣質,沉穩地彷彿巍峨高山,靜默不語。

項熊早將兵器交給沿路遇到的小廝抬走,聞言大喜,猛地一錘桌子:“好啊師傅,您終於可以出山了!休養了十來年,這些雜碎莫非忘了楊家軍的威名?是時候活動活動筋骨了!”

楊世禮微微抬起眼皮,瞥他一眼,面上平靜無波:“你是管子弟兵管久了,連腦子都管沒了不成?打仗什麼時候也成了值得叫好的事?”

項熊噎住,訕訕低下頭:“弟子口不擇言,師傅教訓的是。”

他雖然長得像熊,腦子卻精明,能分出楊世禮何時是開玩笑,何時是真的動怒。

楊世禮沒搭理他,轉頭道左章恆:“國安說說,你是什麼意思?”

左章恆微微嘆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小婿着實想不明白,南諭國主怎會走這一步臭棋?聖上吞併南諭之心早在建國之初便有,若非這些年來南諭謹小慎微,世間早無南諭國。”

楊世禮點頭撫須:“聖上也知南諭易守難攻,若是只想震懾一番,不會想起老子的。”

“不錯,”左章恆跟着點頭,“只可惜南諭太子西奈永,實在太過謹慎精明,諜報司安插的探子這些年被他拔除大多,餘下也失了聯絡,如今的南諭對大康而言,陌生得緊吶。”

“那也得再探。”楊世禮不容置疑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老子打仗從不做無謂的犧牲。聖上如今只有起兵之意,但楊家軍早被打散,想重建可不是三兩日的功夫,少說也得三兩個月。我們首先得弄明白,南諭究竟跟國達成何種協議,其次,則是最關鍵的”

“南諭的地形圖!”

這句話,卻是楊世禮、左章恆與項熊三人異口同聲道。

“不錯,”楊世禮頷首,“只有熟悉南諭的地形和環境,才是對兵士最大的保障。”

左章恆皺眉:南諭地形圖,這東西太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