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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咯,探險去咯。”祝心孩童心性,鬆開離鈞的手,歡呼着就往裡沖。

“小公子留心,先散散氣味……”

劉典話還沒說完,祝心已經一溜煙兒地順着梯子爬了下去。

“無妨,”左滴訕笑,“他嗅覺不發達,沒事的。”不知該如何解釋祝心百毒不侵,只得隨便搪塞。

劉典不疑有他,面露欽佩之色,太傅府果然非比尋常,就連祝心這般孩童都有特殊能力。

蕭貞想下去,卻被左滴攔住,幾人停留了約莫炷香工夫,方一一踩着梯子步入暗室。

暗室內一片漆黑,除卻頂頭那束光線,裡面什麼都瞧不見。

劉典從懷裡掏出火摺子吹了吹,火苗燃起,他在暗室裡頭繞牆點上燭台,暗室變得亮堂起來。

藉著燭光,大家漸漸看清暗室內模樣。

正如劉典所言,裡頭確實空空如也,從地上留下的印跡能看出來,這裡曾經擺過祭桌,和一些蒲團。

可這並不影響大家的興緻,只因四面牆壁上竟然都畫著各色人物肖像與山川走獸的圖形。

簡單的線條畫,雖然有些失真卻還算傳神。在劉典這樣一個落魄家宅里出現這樣的壁畫,還是叫人覺得驚奇。

“這些是……”左滴疑惑道。

“小姐見笑了,”劉典有些不自在道,“這都是老爹生前畫的族人畫像,有屬下的外祖父母與祖父母,再往上屬下也不知誰是誰了。”

“沒想到令尊還是個文藝青年。”左滴嘖嘖稱奇,這幾面牆很大,要全部畫滿絕非三兩月之功。

何謂文藝青年?劉典有點懵,離鈞在旁偷笑。

“劉典,這人是誰?”蕭貞的聲音響起。

左滴湊過去,只見她面前有一幅人像,雖然看不清模樣,但只憑着裝打扮就能看出跟旁邊的截然不同。

畫中人瞧着像個老頭,穿着寬敞長袍,背後一柄長劍,右手心還舉着個圓圓的不知名物體。

之所以截然不同,蓋因旁人皆是簡單線條畫,可此人身上卻塗了層淡金色,可惜許是年代久遠,部分地方變作暗黃,瞧着有些斑駁。

離鈞與南人離也湊上來,祝心踮着腳尖往上看。

“咦?怎地感覺有些眼熟?”離鈞狐疑道。

“哇!”左滴聽到這話,崇拜地看着他:“這畫的都快趕上畢加索了,你竟然還能看出眼熟來?”

“去。”離鈞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不理她的調侃:“你不覺得這猥瑣的外形很像一位熟人?”

劉典迎上來解釋:“這畫中人是劉家的恩人,老娘年輕時曾受他恩惠,老爹為了感謝他,所以根據記憶畫了這像。”

聽到這裡,左滴心中一突。

這個橋段,為何聽着這麼耳熟?老頭、施恩、猥瑣。

難道是……隆真?或者說是隆真的師尊?

左滴瞄一眼離鈞,發現他面露沉思之色並沒說話。

劉典自顧自說道:“那人沒留下姓名,卻給老娘留了個物件,老娘向來當眼珠子一樣寶貝,哪怕舉家搬遷幾度逢難都從未遺棄。”

“是什麼物件?”左滴脫口問道。

“屬下只知是本冊子,但上頭寫的跟鬼畫符似的,沒人能看懂。小姐若是感興趣,回頭找老娘拿給您看便是,只是看看她定會應允。”

左滴聞言點點頭,那便等從南諭回去之後再去拜訪,也不急在一時。

她卻不知道,這是她距離真相最近的一次,可惜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她陰差陽錯尋到了劉家老宅的暗室,卻跟真相擦肩而過。

見再無旁的新鮮物,蕭貞終於消停下來,幾人走出暗室準備繼續啟程。

左滴快走幾步來到離鈞身旁,稍微壓低聲音道:“你還能記起多少關於那人之事?”

離鈞神色有些茫然,不復從前跳脫,他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在回答左滴:“他死之前幻珠必定經歷過極大損傷,我缺失了許多關於他的記憶。”

左滴微微一怔,旋即安撫道:“無妨,你休養數千年,如今連別個位面的記憶都找了回來,關於他的記憶肯定也能想起來。”

離鈞臉色好看了些,輕笑着攬住左滴肩頭:“要麼說我這麼喜歡你,就沒見過你被難倒過,這天底下是不是真沒事能難住你?”

左滴微笑,斜睨他的俊顏:“自然是沒有的。”

只除了,當送你離開的時候,大抵是最難最難的了……

蕭貞走了半天,忽然發現左滴沒在身邊,轉回頭看到離鈞手臂搭在左滴肩頭。

她氣呼呼地衝過來,一把將他推開,拽走了左滴。

“真沒規矩,動手動腳的,也就一副好皮相。”

左滴沖離鈞聳聳肩,看他吃癟的樣子,笑彎了眉眼。

……

遙遠的彼端,翰國七情山。

空涅寺香火鼎盛,山腳下頗多僧人,有打坐念經的比丘僧,有赤膊叩拜的苦行僧,還有渾身腱子肉的武僧。

空涅寺里規矩大,除卻佛誕日允許外來僧人朝拜,尋常皆大門緊閉。

可即便如此,仍舊阻擋不了那些狂熱信徒的腳步。

七情山頂的空涅寺大殿正中央,一紅裳女子赤足盤膝而坐,青絲如瀑散落身後,面龐似有雲霧繚繞,叫人看不真切。

在她身側站着六個怒目武僧,丈高八尺虎背熊腰,每側各三。

“那個老頭怎麼樣了?可曾吐露關於他師尊之事?”女子聲音婉轉若鶯啼,內容卻不那麼美好。

“啟稟羽尊,老頭嘴硬的很,偏又極耐熬,還是沒吭聲。”最前頭一武僧粗聲道。

羽尊,正是夙羽。

她偏過頭若有所思道:“你們自然奈何不了他,之前離鈞在我不好出手,倒叫他逍遙了六年。如今離鈞奔着那丫頭去了,我剛好可以試試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耐熬。”

如今離鈞沒有在場,她竟然直呼離鈞真名,再不是從前恭敬地稱呼離鈞神王。

“那個……聖子大人甩開了兩位佛爺,說要去修行。”武僧硬着頭皮道。

“什麼?”夙羽猛地轉頭怒喝,“怎就叫他自己走了?他神魂不完整哪來的自保之力?混賬東西!”

武僧低頭不敢多言,他倒是想說那位真神來無影去無蹤,又得您命令不得難為他,如此一來誰能看得住?

“他若有絲毫差池,他們的佛爺也就當到頭了。”

夙羽聲音轉沉:“傳信過去,想法子找到離鈞貼身保護。再找機會將他身邊的小丫頭抓回來,要活的,我有大用。”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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