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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左滴等人,離鈞收起玩味的表情,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撇下南人離慢悠悠走過來。
“慢死了,女人就是磨蹭。”
左滴不理他的吐槽,看看怔在原地的南人離,疑惑道:“你們剛才是在……”
離鈞聳聳肩:“沒事,打個招呼而已,走吧,你要騎馬還是坐車?”
蕭貞自打聽見離鈞第一句話開始,就張大了嘴巴,怎地這個空涅寺的聖子跟想象中不太一樣?
既不威嚴也不神秘,瞧他與左滴之間的互動,若說他倆認識了好些年她都信。
繼而聽到“騎馬還是坐車”
蕭貞果斷將適才古怪感覺拋之腦後,原地蹦得老高:“騎馬,肯定選騎馬,馬呢?在哪兒?”
她伸長脖子圍着幾人轉圈圈。
左滴沒有忽略南人離面上的迷茫之色,她心知二人定然是有事,可此時人多不是敘話的好時機。
看到蕭貞沒頭蒼蠅似的急得團團轉,好笑道:“騎馬吧,難得沒人拘着,誰還去坐馬車,太遭罪。”
離鈞面帶笑意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咻”
“聿聿聿”
三匹油光水滑的健馬四蹄翻騰,從不遠處的林子里跑出來,長鬃飛揚,嘶響徹空。一匹純白,兩匹黝黑,皆是無比神駿,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三匹駿馬通人性般停在離鈞身旁,親昵地圍着他廝磨。
蕭貞看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一把搶到前頭,撫上那匹白色的駿馬:“它們長得可真漂亮!”
左滴亦是見獵心喜,湊上前來歡快道:“它們都是你的嗎?可有名字?”
離鈞推開跟前湊着的三個馬頭,隨意道:“有。小白、小黑、小小黑。”
左滴與蕭貞同時僵住,臉色發青。
這名字……你是認真的嗎?
“不過是三頭靈智未開的野獸,費心起名字作甚,等咱們騎完了還要放回去的。”離鈞說的漫不經心。
“暴殄天物!這一看就是神駒,你卻將它們棄之荒野,簡直……簡直……”蕭貞跳腳,半天沒想出詞來。
離鈞輕嗤:“你才暴殄天物,它們好好地生活在天地間,憑什麼就要被你圈養?”
蕭貞噎住,在她的觀念里,馬匹只具備賞玩與作戰兩種功能,從沒想過它原也是自由的。
左滴微微笑,沒想到他還是動物保護協會的。
離鈞回頭看向南人離,對着馬匹偏偏頭:“騎嗎?”
南人離好似剛反應過來,神色複雜地看着離鈞,點點頭:“騎。”
“一、二、三、四……不對,咱們有四人要騎馬,馬卻只有三匹,這要怎麼分?”
蕭貞數了數,叫嚷着。
“還……還有我呢。”旁邊響起嘟囔聲。
左滴一拍腦門,把祝心這小傢伙給忘了。
她走到後面將祝心領過來,道眾人:“他叫祝心,是我弟弟。”
又道祝心:“這位是離鈞哥哥,這位是南人離哥哥,要跟咱們一道去南諭。”
祝心乖巧點頭,沖二人笑地燦爛:“心兒見過離鈞哥哥、見過南人離哥哥。”
離鈞挑挑眉,瞳孔微縮繼而恢復正常:“小傢伙,竟然長大了。”
再看南人離,他竟再次僵住,目光吃驚地在離鈞、左滴與祝心三人之間掃來掃去。
有古怪。
左滴皺眉,南人離之前分明是個冰塊,今日卻接連失常。
她原本以為南人離對墨琛對自己親近,是星位之故,而觀他舉動確實對離鈞和祝心都有反應。
可蕭貞分明是太陽星,為何南人離獨獨對她視而不見?
不提左滴的疑惑,此刻的南人離心中早已掀起狂風驟浪。
他早早來到城郊必經之路等待左滴一行,沒想到左滴未來,卻等來了離鈞。
南人離起初沒在意,只當他是過路人,沒想到卻被離鈞的步法吸引住視線。
離鈞徒步而行,走得極散漫,但從瞧見他身影到人至跟前,不過只區區三兩步。
南人離聽說過,若將輕功修鍊到最高境界可以縮地成寸,可縮地成寸從來只存在於傳說中,他旋即想到對方興許是位異人,不由心中警惕。
誰知離鈞竟在他面前站定,瞅着他笑得莫名其妙。
對方敵友不明,南人離下意識便想先出手,誰料,他只看了離鈞一眼,便被震撼住。
誠然,對方天神之姿英俊不凡,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南人離只看他一眼便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明明初相見,卻彷彿認識了許久,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讓他想親近眼前之人。
好在左滴很快到來,打破了南人離的窘境,他好容易才收斂心神。緊跟着,卻又看到左滴身旁的祝心……
那種渴望再次出現,南人離驚恐地發現,他冰冷了二十幾年的心,最近竟接連失守,對象便是眼前這三人!
“南人大哥?”
見南人離遲遲沒有反應,左滴出聲喚他。
“啊?”
南人離醒過神來,下意識地伸出手輕撫祝心頭頂:“我很喜歡你。”
祝心先是微愣,隨即甜笑:“心兒也喜歡你,也喜歡離鈞哥哥,看見就覺心裡歡喜。”
左滴狐疑地看向離鈞,她隱約察覺到些什麼。
“你們幾個大男人,喜歡來喜歡去的真可怕。”
蕭貞受不了地搓搓胳膊,呲牙道,“趕緊說說,這馬到底怎麼分配?”
“唔,既然心兒也要騎馬,那就南人離騎小黑,你領着心兒騎小白,我跟左滴騎小小黑。”離鈞說的很隨意。
左滴心中一暖,他的直接反應叫她很開心。
反觀蕭貞卻炸了毛,咋咋呼呼道:“什麼?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要同乘?要不要這麼開放?當路上的行人都是瞎子嗎?”
“這麼麻煩?”離鈞皺眉,擺擺手,“那我領着心兒,你倆同乘。”
馬匹分配完成,他五人騎馬,劉典繼續駕車帶着秋菊。
一行人上了官道,走向前往南諭的道路。
……
左滴馬術有限,何況小白身上還沒有馬鞍,好在蕭貞不愧是蕭明昊的女兒,馬術了得,騎地無比輕鬆嫻熟。
左滴閉上眼睛,攬住蕭貞腰肢,感受着迎面而來清爽的涼風,心裡頭脹脹地滿足着。
所謂最幸福的事,就是在無拘無束的天地間,所愛的人與最好的朋友也正好都在身邊吧?
若是可以,真想一輩子就這樣走下去……
還沒愜意很久,她腦海中忽然響起細微的聲音:“你是不是好奇南人離的異常?”
是離鈞?!
左滴睜開眼,看向不遠處的離鈞,輕輕沖他點頭。
“南人離與祝心身上,有我碎裂的神性……”
她聽到離鈞如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