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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在空蕩的御橋上,一隻綠色的虎皮鸚鵡吱嘎亂叫,它的兩個翅膀被捆住,只得撒開兩條細腿狂飆,竟是跑出了八十邁的速度!跑出來殘影兒了都……

在它身後,則是宮裝打扮的世寧公主和身後的一大群奴婢,正追的氣喘吁吁。

簪歪鬢亂的是世寧公主和宮婢嬤嬤,帽倒鞋落的是宮侍和太監。

這簡直是不要太熱鬧,活似百人競速大賽。

鸚鵡在御橋上跑了整整兩圈,後面跟着的人四散圍堵竟是完全逮不着,只見一地四散的鳥毛——

真叫人感嘆這生物的頑強與不屈,都這樣了竟然還沒禿?

蕭貞臉蛋紅撲撲,額頭全是汗。

她停下來彎腰捶胸,氣喘如牛,恨恨道:“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鳥兒……我今兒要是逮不住你,我就把名倒過來念……繼續、給我追。”

鸚鵡見實在無法突圍出宮,登時掉頭往內宮跑去,仍是兩條細腿和八十邁風一樣的步伐。留下眾人凌亂在風中……

聽見公主下了死命令,眾人只得硬着頭皮繼續追去。

江流江公公——大內第一高手,輕功氣功硬功拳腳皆是翹楚。

他納悶極了,這左家二小姐是個妖孽,養的鳥兒也是個妖孽?

他已出了全力,可這隻扁毛畜生滑溜的簡直像只泥鰍,每每剛沾上手就被逃脫——莫不是這鳥兒打小兒就練輕功軟骨功?吃養氣丹長大的?

嘿——他還真就不信這個邪!

江公公再次提氣,宦官袍充氣般鼓起來,他身子一縱高高躍起,順着鸚鵡奔跑的方向飛撲過去……

不只是江公公,金吾衛們也被這隻奸滑的鸚鵡引發鬥志,恨不得跟着衝上去大展身手!

只可惜眼瞅着那鳥跑入內宮,金吾衛們只能望鳥興嘆……

……

左滴自是不知紅果兒正大展身手,大鬧皇宮引眾高手競折腰。

她此時正在惡補功課——今日見到南諭國二人,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並不像她想象中那般陌生。

康國是漢人的國度,位於南邊的南諭國是苗疆所在,比照前世她腦海中的地圖,南諭國不正是蜀中嗎?

她從父親書房借來地圖——這個朝代的地圖竟然是國家重器,真真讓她不可思議。這擱在後世人手一份的東西在這裡竟然還得皇上御賜才能保存,不然就是違法……

左滴打開地圖,倒吸一口冷氣——

她真的從沒見過這麼簡陋的東西,而東西竟然叫做地圖……除了圖形和幾個名字,詳細的路線與地形全無。

她顧不得吐槽,急急向地圖上方看去:昇國,父親口中馬背上的民族,位於北邊,果然是……內蒙古的位置。

左滴顫抖着將手指指向左邊寫着翰國的地方——與蜀中接壤,正是後世的西藏與新疆,古時的,西域和吐蕃?在這裡竟是並成一國。

南諭國、昇國和翰國都不在康國的版圖內,所以她起初並沒察覺。但將這三個地方劃入康國之後,再畫出外輪廓,出現在左滴眼前的形狀,酷似她記憶深處無比眷戀熟悉的——大公雞。

左滴渾身冰涼,跌坐椅子上,久久不能出聲。

她很想找到紅果兒,想親口問問它,自己究竟是在哪兒?

如果是之前說的異時空,為何與地球如此想象?倘若不是異時空,不論是康國、翰國、南諭國、昇國……卻都不曾出現在歷史的長河……

左滴雙目空洞,心下茫然:

紅果兒,如果這裡不是地球,你為何不告訴我這裡跟地球很像很像?

如果這裡就是地球,你說要送我回去……

在歷史完全走向另一條路之後,我,還回得去嗎?

……

康國皇宮御書房。

黝黑的紫檀木陳書格前,背對站立一個中年男子。身着明黃色金綉五爪金龍常服,未冠僅束髮,身形挺拔,發色黝黑,顯然正值壯年。

“啟稟聖上,韓永昌韓大人求見。”一個六旬左右白髮公公躬身上前行禮,輕聲道。

中年男子--即康帝,轉過身來,方額隆準、劍眉虎目,嘴唇抿成一條刀鋒,不言不動已是嚴肅冷峻,讓人親近不得。

“何事竟要追到御書房?朝上幹什麼去了?”聲音不大,卻重重地砸的人心兒顫。

白髮公公正是如此感受,他將身子躬的更低,語氣柔和地像是低喃:“回聖上,韓大人只說有要緊事,需當面稟報。”

“唔,宣。”康帝大踏步繞過陳書閣,坐到書案前。

韓永昌低頭駝背跟着白髮公公進到御書房,長鞠一禮道:“下官拜見聖上,聖上金安。”

“說。”聲如洪鐘,惜字如金。

韓永昌不敢抬頭,只微微正了正身,仍是卑躬屈膝的模樣:“回稟聖上,南諭國連璧公主與琅軒郡主已抵達長平……”

他欲言又止,彷彿有些難言之隱。

“嗯?”康帝只從鼻孔里擠出來一聲。

韓永昌忙開口道:“她二人親往太傅府賀左家嫡長女左淳及笄。”

“唔。”

這是表示已經知道了?韓永昌腦子一動,解釋道:

“此事非下官份內事,只憂心怠慢貴客,故向聖上稟明。是否需要召見鴻臚寺卿,詳做安排?”

“韓大人手伸的夠長的,本宮怎不知這尚書省都能插手九寺事務了?”康帝還未開口,書房門外傳來一清脆女聲。

韓永昌低着頭,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聲音卻是無比的恭敬:“下官拜見世寧公主。”

進來的可不正是世寧公主——蕭貞。

康帝抬眼看去。

蕭貞此時的造型跟嚴肅凜然的口氣形成鮮明對比。只見她粉面汗浸,頭上的簪釵歪歪斜斜,衣裳還掛着一團團塵土。

康帝不由大感頭痛,心道是不是過於溺愛,怎的好好一金貴人兒整日里跟個泥猴似的,而且還如此形貌不整的出現在御書房。

他龍眉緊皺,正要出言斥責,話到嘴邊卻變了味兒:

“怎麼這般不注意,出這些汗着涼了可怎麼辦?江流呢?怎麼看顧的公主,竟看成這般模樣?”

白須公公和韓永昌都是一幅見怪不怪的模樣,若是左滴在,定會腹誹又是一個女兒奴。

蕭貞滿不在意道:“江公公忙着呢,我找……咳。本宮遺失一件重要物件兒,剛巧尋到御書房附近……”

她衝到書案後,將臟不垃圾的衣裳直接蹭上康帝的龍袍,順便還帶倒一枚筆擱——

沾着墨的毛筆骨碌滾落,好死不死掉在康帝的兩腿之間,被龍袍兜住,一團黑墨霎時暈開,甚是醒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