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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昰說“你四處鑽營,奔走不休,甚至不惜屈就成為英王的門客侍衛,為的,不就是要出人頭地么?我給你這個機會!”

龍之鈞的眼睛一亮,再加上身體痛癢交加的感覺越來越厲害,幾乎是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地就從軒轅昰的手中,將那紙包搶了過來!

這一次,軒轅昰沒有再躲開,讓對方很輕易地就將包着解藥的紙包抓了過去。

龍之鈞恢復之後的談話,基本上是兩個人都滿意的。只是在經過那一番談話之後,龍之鈞卻完全地放棄了他“十年之後君子報仇的”想法。

——軒轅昰這個人,比他所看到的,更加複雜也更加可怕,他只能屈服!

何況,大丈夫從來都是能屈能伸的不是?

至於龍之鈞如何回英王府,如何向英王交代軒轅昰完全不管。若是連繼續取信於英王都做不到,被英王那頭肥豬懷疑,那只能說這個龍之鈞根本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他的計劃只完成了一半,不過離開的時間卻不能太久,一是實在是不放心那個丫頭一個人留在京郊別院,二是他還要進皇宮一趟,至少將皇帝的頭疾情況了解清楚,回之後才能對雪兒好交代。

所以,軒轅昰原路返回,在宮門口亮出了自己三皇子的腰牌,只是還沒有等守門的官兵開門放行,就感覺到身後有女子的聲音傳來“三殿下——”

軒轅昰的臉色瞬間凝聚成冰,目光也暗沉下來,不過在回過頭的一瞬,卻是已經換上了一副淡淡地表情“單鈺姑娘。”

他本就是寡言的人,何況身份又是高於對方,所以只是一個簡單的招呼便可,什麼寒暄都不必有。

單鈺的神色間有些憔悴,然而頭髮卻是時下京城中女子十分流行的流雲髻,還刻意點綴了兩隻精緻的髮釵,顯然是用心打扮過的。

身上的衣衫也是流行的樣式,裡面淡紫色的綉衫羅裙,外面如煙霧般籠罩的透明紗袍,上面還點綴着細小的珠玉顆粒,行動間如同被雲遮霧繞,卻又不顯輕浮。

此時雖然已經是初秋天氣,但是中午時分的陽光還是有些熱烈的。而她顯然已經在宮門前等候了一段時間,被將近正午的太陽曬得,臉色都有些微微的紅,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小的汗珠來。

單鈺朝着軒轅昰襝衽一禮,行動間風姿綽約,婀娜多姿,然後又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來“民女見過三殿下。”

軒轅昰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卻並不開口說什麼“免禮平身”,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姑娘若是有事不妨繼續在此等待,我還有事急着回宮,恕不奉陪了。”

說完也不管單鈺的臉色變得多麼難看,直接轉身就朝着宮門的方向走。

“三殿下!”

單鈺急了,再也顧不得對方有沒有讓自己免禮的話,急急小跑了兩步,追上軒轅昰,一下就攔住了對方去路。

軒轅昰微皺了眉,做出一副心焦不悅的樣子“單鈺姑娘有事?”

單鈺的臉因為急切紅地更加厲害,她看了看軒轅昰,猶豫了一下,終於是咬牙開口“不知道影離先生可曾將那顆魔妃之淚轉交給殿下?”

軒轅昰微微頷首,算是默認。

如果不是有心想要算計,消除單鈺這個不用穩定因素,軒轅很可能早就掉頭離去。不過此刻也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火,扯出一個淺淡的微笑來。

對方不開口,單鈺只好硬着頭皮繼續開口,她咬着嘴唇,猶豫地小聲道“那,影離先生可曾說了什麼?”

軒轅昰心中冷笑,面色的微笑卻是愈發和煦“說了,說有人以魔妃之淚為信物要求見於我。只是——”

他頓了一頓,笑地愈發溫和燦爛,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盯着單鈺,好像變成了兩個深深的漩渦“單鈺姑娘是怎麼知道此事的呢?”

單鈺楞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意外軒轅昰會問這樣一個問題,心中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隨即就穩定下來,再次朝着軒轅昰福了一福,卻又抬起頭來,漆黑的大眼睛看着軒轅昰,露出一個略帶俏皮的笑來“因為,求見殿下的人,正是阿鈺。”

軒轅昰心中冷笑,面上的微笑卻依然如同這秋日的陽光,只是目光中卻多了一絲驚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魔妃之淚並不應該在姑娘的手中才是,以魔妃之淚為信物求見的人,又怎麼會是姑娘。”

單鈺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來,似乎在猶豫着什麼,如玉石般潔白的牙齒輕輕地咬着櫻桃般的紅唇,聲音也低了下去“當時阿鈺自告奮勇替殿下轉交魔妃之淚給雪兒,可是雪兒卻拒不肯收,單鈺無奈,只得暫時代為保管。後來家兄出事,所以才擅自動用,以此為憑來求見殿下……”

分明心中的怒火已經無以復加,軒轅昰面是的微笑卻愈發溫暖和煦“既如此,那就多謝單鈺姑娘的‘好意’了。只是,既然令兄出事,那麼雪兒有沒有一同前來呢?”

見對方不再揪着魔妃之淚不放,單鈺終於悄悄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鎮定了不少“雪兒牽掛家兄心切,自然是一同前來。不過她說自己與靈馨公主交情深厚,所以在一進入京城的時候就與阿鈺分道揚鑣,自行去求見靈馨公主去了……”

軒轅昰心頭的話蹭蹭地往外冒着,臉上的微笑幾乎都要維持不住,直恨不得上前將單鈺那張嘴撕個稀爛!

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看着一臉正氣,英氣逼人的女子!

一番回答鎮定自若,一番言辭滴水不漏!

雪兒與他賭氣,所以拒絕收下魔妃之淚很容易理解;因為心系單天因,明明不會騎馬,與陌生男子共乘一騎,也要趕到京城來救單天鷹;不想見他,又與靈馨交好,所以不去見他而去求見靈馨,就更是情理之中!

如果不是他不放心那個丫頭,混入暗血衛中一路隨行;如果不是這個單鈺將魔妃之淚拿出來,求影離引見的時候,他恰巧在場;如果不是楊進將雪兒趕出隊伍的時候他正眼睜睜看着,如果不是他先一步從英王府救出了雪兒,對方的口中得知實情,只怕是此刻已經相信了這個單鈺的這番說辭!

軒轅昰的目光深處已經開始結冰,面色卻做出一副不無遺憾的表情來“原來如此,倒是有勞單鈺姑娘費心了。”

不就是演戲么,這個單鈺會,他也會!

想到這裡不禁更是心疼此刻身在別院的那個女子,被人如此算計都不自知,他又怎麼能不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影先生只是告訴我有女子持魔妃之淚要求見,並未說明身份,所以我一直都以為求見的人是雪兒。”軒轅昰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也蕭索起來,“卻不知道其中竟還有這樣的曲折,她既然願起見靈馨,那便由她去吧。”

落寞的神情,黯然的語氣,彷彿一把無形的刀子,瞬間就將單鈺的心挖空,甚至都有些覺得,方才說那樣一番話來傷這個男人的心,簡直就是罪大惡極!

只是,想必這個時候的三皇子,更需要一個女子的軟語溫言來撫慰這種落寞悲傷吧。

“三殿下……”

可惜單鈺也就是剛剛開口,便直接被軒轅昰打斷了“單鈺姑娘,承蒙令兄一路護送之情,所以就算是你不來求見,我也自當盡心儘力。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會讓影先生李代桃僵,讓貴庄的庄丁回去傳訊於天意山莊呢?只是……”

他頓了一頓,這才繼續道“解鈴還需額系鈴人,我所能做的,也無非就是替你們拖延一些時間,最終決定一切的,還得是令兄自己。”

“可是……”單鈺猶豫了一下,內心似乎在劇烈地掙扎着,“為何就非得家兄做決定?”

“單鈺姑娘與單莊主到京城有幾日了?”軒轅昰心中冷笑連連,卻突然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單鈺楞了一下,顯然是有些不解,但還是回答道“五天。”

“五天,想必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也都打聽清楚了?”

“可是家兄——”

“那麼,是單天鷹少莊主是否冤屈重要,還是堂堂一位金枝玉葉的公主的清譽重要?”軒轅昰的面色突然微微冷了下來,“拋開身份不談,單鈺姑娘雖然是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但總歸還是一位姑娘家,想必也知道女子的清譽有多麼重要?”

說這句話的時候,軒轅昰想的,自然是單鈺拒絕雪兒,迫使雪兒不得不與陌生男子共乘一騎是事情來。

若非自己不放心,頂替真正的暗十八跟着去了天意山莊,怕是真的會殺了那個與雪兒共乘一騎的男人泄憤!

所以這句話中,難免就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意,畢竟,都知道利用雪兒的女子清譽做文章,又怎麼會不知道女子清譽的重要性?

“何況,”軒轅昰望向對方的目光中,也帶了一絲冷冷的諷刺,“我雖然承少莊主和天意山莊的人情,但是別忘了,靈馨公主還是我的妹妹!”

他的目光瞬間轉冷,原本溫暖和煦的微笑也消失了“作為一個兄長,不論在何種情況下,都應當維護自己的妹妹不是么?”

單鈺一愣,張了張嘴,卻突然反駁不出一個字來,她的確是同單正一同見了單天鷹,可是單天鷹卻口口聲聲說是被人算計,不肯答應。她也就想着借為單天鷹周旋求情的機會接近軒轅昰,可卻忘記了,另一方的受害人,可是軒轅昰的妹妹!

作為一個兄長,不論對錯,維護自己的妹妹終歸都是沒有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