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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夕看着黑色水精華,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這個時候,宿舍外面響起了天空之城的純音樂。

這是工作休息音樂!

看了一下手錶,下午三點半。

她乾脆不想了,把搪瓷碗跟吃食放在一起,爬上了床鋪,從背包裡面拿出裝錢的信封,往兜里一揣,出了台立工廠,在門口找了一個摩托車,直奔郵局。

填匯款單的時候,林小夕猶豫了一下,只寫了五千。

匯完款,花了五十塊買了一張IC電話卡,林小夕直接進了一個大廳一角的電話廳,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話筒裡面傳出空號的機器提示音。

看着電話,林小夕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家裡這會兒還沒有裝電話呢?

這時候家裡面的條件並不是很好,兩個弟弟加上她都在讀書,弟弟們一個三年級,一個一年級,而她,則是初三,媽媽在家裡種地,爸爸在石礦裡面上班,這點工資,也就夠他們姐弟三個的學費和不餓着。

這也是爸爸在她上初三後,堅決不讓她報高中,只讓她報衛校的原因,因為就算是考上了,也供不起。

她撓了撓頭,用力回憶,他們家馬路對面的那家小賣部的電話。

可惜,毫無印象。

林小夕氣結。

有值班的保安看她佔個位置不說話,很不耐煩的問她:“小姑娘還要不要打?不打電話的話,就讓給後面的人吧。”

林小夕看了一眼滿是人的大廳,悻悻地出了郵局。

站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頭。

看着穿戴還是寬大牛仔褲,舊樣式的皮鞋,土裡土氣和各種讓人側目的非主流,頭髮三種染色,耳朵上古怪的吊墜與紋身,裸着手臂與大腿的兩個極端。

林小夕覺得,這一刻,生活是那麼鮮活與鮮明,讓她剛才因記不起電話號碼而聯繫不上家裡的鬱悶,一掃而空。

她一個人慢慢地在市場轉着,街攤有剛出鍋的蔥油餅,配着一碗蛋花湯,算是解決了晚飯。

回台立廠的時候,她手裡就多了一個淺紅色,少女心特足的密碼塑料箱子。

裡面是些女生內衣和必用品,還有一套睡衣,一件輕薄衫織衫與一條黑色緊身牛仔褲,一雙平底小皮鞋,再加一件款式簡單大方的無袖白色紗質印花裙。

加在一起,一共花掉了七百八十六塊!

佔了她身上資產的六分之一!

她本來也不想這麼花錢,可是她心情實在太好了,以至於沒有管往手,再加上她剛才翻她的背包,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這才一狠心,買了兩套平時換洗的。

不行,以後不能這樣,這些錢,可是她將來讀書的學費啊,得省着點來。

林小夕這樣子告誡自己!

一個人回到了台立廠的宿舍,剛剛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

她剛剛整理好的行李,如今正亂七八糟地散亂在床上!

而且最讓生氣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看到她進來的時候,不但沒有一絲不安,還一臉怒氣地沖她吼着:“林小夕,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我是哪樣的人?”

東西被人弄得亂七八糟的,特別是這個人還是林虹,林小夕心中的怒火是藏也藏不住,立馬吼了回去,“你倒是說說看?”

一提起這個林虹就來氣!

原本她看見大奔,還以為是大老闆那個多金又帥氣的朋友來了,特地化了妝去寫字樓,想學言情小說的情節來個偶遇,結果撲了個空!

一問門衛才知道,原來是兩個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專門來找林小夕的。

“林小夕!說,你把秦家送來的錢藏哪兒了?”

“什麼秦家?什麼錢?你有病吧?”看來林虹去過門衛那裡了。林小夕一邊敷衍,一邊想理由。

林虹坐在上鋪,居高臨下,雙手叉腰,煞氣滿臉:“你少給我裝蒜!說,秦家給了你多少錢?都給我交出來!”

林小夕衝著她翻了個白眼:“來的是不是秦家跟你有什麼關係嗎?秦家給不給我錢跟你有關係嗎?哪怕是秦家給我座金山,跟你有關係嗎?你算哪根蔥啊?”

林虹氣炸了,聲音驀地高了起來,又尖又細:“我是你堂姑!我還是你擔保人!你現在就是在我的手心裡!我告訴你,林小夕!別說秦家肯定給你的錢少不了,哪怕他就給了你十塊錢,你得給我吐出八塊來!”

邊說,林虹邊從上鋪爬了下來,衝上去撕扯林小夕。

林小夕不耐煩地揮開她:“滾開!什麼堂姑,吸血鬼而已!你不想當我的擔保人就立馬去告訴在這裡的人事經理。我分分鐘換一個!”

林虹咬牙切齒,因妒忌紅了的雙眼死死地盯着林小夕:“要是我說一句不當你的擔保人,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待下去?”

“到時候我再把你從秦家得了巨額獎金的事情宣揚出去,你個小丫頭片子,你以為你能得了什麼好?三天,只要三天,你自己怎麼死你都不知道!”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林小夕也懶得再跟她繞圈子:“我錢已經都寄回家了。不出一個月,就都在我爸媽手裡了。你就算生嚼了我,也別想拿到一分錢。”

林虹一聲尖叫,重新撲了上來:“你這個小王八蛋!你果然把所有的錢都獨吞了!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密碼箱?有錢買這個,你一定還留了生活費!你給我交出來!那都是我的,我的!”

瘋了一樣的林虹力大無比。

林小夕一時不備,被她抱了個正着。

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沒讓林虹把密碼箱搶走,口中也不甘示弱:“全天下都是你的,你怎麼不去搶別人的?欺軟怕硬、色厲內荏,說的就是你這種不要臉的小人!這是我的東西!你再搶,我就直接報警!”

正僵持着,一個尖銳的女人哭叫聲從樓下傳了上來:“林虹,這個賤貨,你剛才到底給我兒子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