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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燕輕寒躺在地上緊緊蹙眉的模樣,沈言舒心急如焚。

因為有了火,山洞裡變得越來越暖和,只是這點溫暖對於燕輕寒來說太過於微弱,他的身體那麼燙,然而他還一直喊着冷。

沈言舒輕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以前自己發高燒的時候,母親會用布巾沾上冷水來解燙,她從懷裡掏出手帕,然後跑到外面,包了一層雪,然後回到山洞裡輕輕地放在燕輕寒的額頭上擦拭着。

或許是他的額頭太燙,亦或許是這雪太容易化,才用雪擦拭了一會兒就變成了雪水。

沈言舒將手帕擰乾,繼續給他的額頭擦拭着,希望快點能將他這滾燙的額頭降溫,只是這速度似乎太慢。

她咬了咬牙,自己可真是欠他的!

她看着外面黑茫茫的一片,輕嘆一口氣,然後直接走出了雪地外,風已經漸漸停了下來,而雪還一直在飄着,以阿柒的速度,想來要天亮才能將人帶過來。

她仰身直接倒在雪地上,伸手接住雪花,渾身一片冰涼。

雪花一片又一片的落下,沈言舒回想起自己重生後的一切一切,突然覺得所有的都是在夢境一般,可能一覺醒來都化為烏有,在作為沈言舒所認識的所有人,都離她遠去,她又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重生,只是珍惜現在的每一刻,珍惜每一個對她好的人。

身體越來越冰冷,沈言舒呼吸出的氣息都化成了霧氣,她又爬了起來,朝着山洞裡走了進去,然後抱起昏迷中的燕輕寒,用自己的身體給他降溫。

滾燙的身體突然觸碰到冰冷的東西,燕輕寒下意識地朝着沈言舒靠近,緊緊地抱着她。

沈言舒凍得輕顫,但是抱着燕輕寒又燙得難受,她輕嘆了一口氣,任他抱着。

她低眉看着燕輕寒的這張臉,以前只是覺得他生得好看,如今在看,他緊蹙着眉頭局促不安的模樣彷彿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讓人心生憐惜。

“燕輕寒,你可千萬千萬要好好的。”沈言舒喃喃地說道,“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要是有事,我絕不輕饒你!”

從她重生之後,這個煩人的傢伙就似乎一直圍繞在她的身邊,不勝其煩。

一開始的厭惡,漸漸變成了理解,最後便成了信任,一路走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然而燕輕寒只是沉睡着,沒有半絲的反應。

似乎是有了依靠,燕輕寒緊蹙的眉頭漸漸化開,沈言舒成了他降溫的工具,自己的腦袋卻越來越暈眩,本來就走了一天的路,如今又如此折騰,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吃不消。

漸漸的沈言舒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舒兒……舒兒……”

沈言舒迷迷糊糊中聽到燕輕寒在喊着她的名字,她睜開眼睛,看到原本已經昏迷的燕輕寒正在看着她,一臉的蒼白無力。

她立馬清醒過來:“你醒了?”

燕輕寒轉頭看着這個山洞和生起的火,想用力的晃動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後頭卻像是炸裂一般難受,根本想不起任何的東西,也忘記了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他剛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力氣。

沈言舒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他。

“你生病了,不要亂動,很快就會有人過來的。”沈言舒說道。

燕輕寒直勾勾地看着沈言舒:“舒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沈言舒要被他氣笑了,“當然是來找你了,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燕輕寒卻不信:“你一定是幻覺,我的舒兒她跑了,她不要我了……”

他的語氣很委屈,彷彿一個被拋棄的孩童。

沈言舒扶額,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她完全對着這樣的他居然滿是愧疚?

“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有事情。”她像哄小孩一樣哄着他。

燕輕寒還是不信:“你從來不肯告訴我你的事情,一定是不信任我!”

“不信任我怎麼會嫁給你?”沈言舒無語。

燕輕寒道:“因為……我生的好看!”

沈言舒:“……”

果然腦子被燒壞了。

燕輕寒湊了上前:“舒兒,我真的好喜歡你。”

沈言舒一怔,發現燕輕寒的臉已經湊到她的面前,在唇邊落了一個吻,然後越吻越深,撬開了唇齒,遊走其中。

感覺就像是又熱又軟的牡丹糕在齒間來回,沈言舒微微閃了閃眼眸,青澀地回應着他,直到他們都呼吸不過來了,燕輕寒才終於放開了她,但是手卻是緊緊握着她的手腕,生怕她一轉眼就消失不見。

“不要再離開我。”燕輕寒說道。

沈言舒不知道應該要如何回答她。

看到了沈言舒的猶豫,燕輕寒將她的手腕握得更緊,眼睛盯着她,似乎在等一個想要的答案。

沈言舒輕笑:“好。”

————

裴曜走進了燕輕寒的房間,他已經昏迷了一天多還沒醒過來,現在整個軍隊里的氣氛都十分的壓抑,還好在大夫說他的身體正在恢復當中。

雖然很慶幸燕輕寒能夠回來,但是他卻不明白為何霍煦能夠輕易的找到燕輕寒。

若是燕輕寒此次有什麼意外,他們損失就會變得更加慘重,不僅是便宜了裕王,甚至了大齊也會不受控制。

“墨白。”裴曜看着在一旁的墨白,問道,“王爺是如何找到的?”

墨白看了一眼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看着門外的方向。

裴曜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好看到端着湯藥進來的沈言舒。

沈言舒走進了房間,看到裴曜在這裡,眼眸微微一閃,臉色卻是沒什麼變化,而是徑直將葯放在了桌子上。

裴曜蹙起了眉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言舒抬眸,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她的反問倒是讓裴曜一時語塞,但是他隨即道:“這裡是暝州,正是兩軍交戰之際,為何要到這裡來?”

“世子貌似還沒有權利限制本王妃去哪裡。”沈言舒不再看他,而是端起了葯碗,繞過了他,走到了燕輕寒的床榻前,她繼續說道,“若是世子沒有其他的事情,那便先出去吧,我要給王爺喂葯了。”

裴曜站在原地不動,沉眸看着沈言舒,說道:“你不應該來這裡的。”

沈言舒不再接他的話,而是轉頭看着墨白,說道:“墨白,請閑雜人等先出去,莫要驚擾了王爺。”

燕輕寒對於沈言舒的上心墨白是十分清楚的,而且這次王爺九死一生,是沈言舒將他帶了回來,他自然是要聽從沈言舒的話,直接走到了裴曜的身旁,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對於沈言舒的冷漠,裴曜可以理解,但是心情卻是十分的抑鬱。

他說道:“我有話與你說,在院子里等你。”

沈言舒輕輕舀着手中黑色的湯藥,似乎沒有聽到裴曜說的話一般。

裴曜走出了房間,沈言舒直接將碗中的葯悶了一口,然後灌進了燕輕寒的嘴裡。

燕輕寒的病情和傷勢都有所好轉,大夫說好好休養的話很快便可以恢復,而此時大齊深受打擊,或許會和大周談和,這個時候大周必是要派出大周使臣來商討談和事宜,作為皇子和這場戰爭主帥的燕輕寒很有可能就會成為談和的使臣之一。

只是沈言舒還想不到皇帝會讓朝中哪個大臣一起商榷,她心中倒是有幾個人選,無論是誰,沈言舒還是要跟隨着他們一起出使大齊的。

給燕輕寒餵了葯,沈言舒來到了院子里。

裴曜此時正在亭子中的小石桌旁坐着,一身戎裝的他映着白雪,卻早已經不是當初她認識的裴曜了。

她踏雪上前,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我與世子並不相熟,不知道世子有何貴幹?”

裴曜聽了她的話,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不相熟嗎?本世子倒是覺得和王妃似乎認識已久,王妃和本世子認識的人甚是相像。”裴曜道。

沈言舒臉色卻是不變:“世間相像的人如此之多,然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那為何王妃總是對本世子有那麼大的敵意?”裴曜抬眸盯着沈言舒的眼睛問道。

沈言舒道:“世子多慮了。若是世子沒有其他的事情,便不要再找我了。”

她並不想和裴曜多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無論別人怎麼說,只要自己不承認,他們就沒有辦法能證明她就是戚雲歌。

“對不起。”

沈言舒已經走出了亭子外,聽到裴曜的這一聲對不起,腳步忍不住頓了一下。

裴曜站了起來,看着沈言舒這清瘦的背影,不知為何很想為她遮風擋雨,然而這般瘦小的她,似乎已經不需要他了。

他開口說道:“我並不知道當初自己的決定會讓戚家變成這樣,對不起。”

沈言舒垂眸,眼中晃過一絲悵然。

她轉過頭,看着裴曜:“真正的戚雲歌已經死了,世子可不要把我當成她,你想道歉也別找我。我不是她自然不能幫她原諒你,當然,她已經死了,沒法原諒你了。”

說完這句話,沈言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裴曜一個人站在亭子中,目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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