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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凌王府內燈火通明,護衛也井然有序地巡查着。

穿着夜行衣的沈言舒趴在牆頭上認真審視了一番,等護衛走過去之後,她輕輕一躍,落到了院子里。

她走路格外的小心,凌王府暗衛眾多,說不定哪一棵不顯眼的樹上就倒掛着一個,所以她盡量往更暗的地方走,與黑夜融為一體。

看到明月閣上下都有許多的護衛把守,簡直比皇宮還森嚴,這倒是她沒有想到的,不過按照這個架勢,明月閣里即使沒有凌雲刀也會有其他重要的東西。

到時候偷出來,讓燕輕寒拿凌雲劍來換,結果也是一樣的。

打算好要闖明月閣之後,沈言舒就按着原先的計劃,悄悄地靠近閣樓。

在這麼多人守衛的情況下,輕功是不可用的,只能徒手在最不顯眼的位置慢慢地爬上去。

終於爬到了二樓的位置,她躡手躡腳地翻身落在護欄上,突然劍光一閃,她暗道不好,急忙後退了幾步,墨雲哪裡會放過她,又再次揮劍而上。

沈言舒躲了兩招,只好暫時先放棄,縱身一躍落下了閣樓外面。

“有刺客!”

有眼尖的護衛看到了她,喝了一聲,然後她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朝着她的方向圍了過來。

還真是倒霉,沈言舒在心裡默默問候了燕輕寒的祖宗十八代,沒事搞那麼多護衛幹什麼!

墨雲看着她隱身於假山之中,剛想上前去將她捉拿卻被趕來的墨白喊住。

“就讓其他的人去吧,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好王爺。”

墨雲沒有接話,轉身默默又找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而在假山裡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沈言舒的護衛們只好放棄,更加謹慎地加強巡查,不打算放過每一個角落。

一個小隊從外面進來,直接繞過了守在明月閣外面的護衛,在明月閣的走廊里探查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就在這個小隊快要轉到拐角處時,最末尾的護衛卻悄然轉身,推門進了明月閣。

沈言舒進到明月閣之後,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物。

整個樓層里都是空空蕩蕩的,不僅沒有護衛把守,就連一件裝飾物都沒有,空蕩蕩的讓沈言舒有一種進錯地方的感覺。

她不敢直接從樓梯走上二樓,而是在確定一樓真的沒有人之後,順着大柱子爬了上去。

快到二樓的時候,她從柱子上伸手握住了二樓里圍的護欄,探出半顆頭來,這才看到二樓的房間里有兩個人在把守着。

手抓着護欄有些發酸,沈言舒決定要把這兩個礙眼的人弄開。

她從袖子中摸出一顆小珠子,然後彈到對面的窗戶去。

“啪嗒——”

儘管是很小的聲音,但是兩個護衛都聽到了,立馬就抽劍從樓梯處快速下到一樓查看,沈言舒勾唇一笑,就是這個時候!

她拉着護欄借力而上,來到了他們剛才的房間里,趁着他們還未發覺,悄悄地推門而進。

兩個護衛在一樓沒有發現人,相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回到了二樓,發現房間的門還是緊閉着的。

“剛剛明明聽到動靜了。”墨江疑惑地說道。

墨風說道:“我們今天的任務只是守好這個房間。”

兩個人便沒有再繼續說話了,高大的身影倒映在門上,沈言舒鬆了一口氣。

她轉身看着這個房間,依舊是空蕩蕩的,但是不同的是,這個房間里多了一張寬大的床和一個穿着白衣正躺在床上面的人,一動不動。

沈言舒被冷不丁嚇了一跳,這似乎太過詭異了。

難不成凌王府用這麼多護衛就是為了看着這個人?

虧她還心心念念地想着凌雲劍,結果到好,整個明月閣除了躺在這裡睡覺的人什麼都沒有,而且現在出去說不定還會被大卸八塊。

她細看那躺在床上的人,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那個人的手和腳都是被鐵鏈拴着的,就像是天牢里的那種刑犯一般,被圈禁在一定的範圍內。

那個人躺在床上,臉卻是朝着另一個方向,沈言舒看不清楚他的臉。

明知道不可以靠近,但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邁開了腳步慢慢地挪了過去。

就在她在安全距離內快要看到那個人的臉的時候,在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一個身,全身蜷縮了起來,更加看不到他的那張臉了。

沈言舒有些無奈,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再靠近了,在鐵鏈之內的範圍說不定會很危險。

但是就在她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床上那個人的身體卻開始顫抖起來。

“啊——”

他痛苦地叫了一聲,身體卻控制不住地顫抖,翻來覆去,手和腳的鐵鏈也在不停地抖動着,悉悉索索的鐵鏈聲在黑夜中格外的清晰。

沈言舒驚住了,那個人似乎是非常地痛苦,像是被烈火包圍的那種痛苦。

她突然想起前世她死的時候,那漫天的火焰,慢慢地吞噬着她的身體,那種痛苦的灼燒感讓她恐懼不已,她哭喊着想讓父親來救她,嗓子都喊破了,都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絕望與痛苦,憤恨與不甘,她歷歷在目。

看着眼前這個人,像是看到了當初的那個自己。

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她來到了床邊,手足無措地看着,不知道該如何能讓他減輕痛苦。

那個人猛地一抬頭,一雙血紅的雙眸映入沈言舒的眼前,她嚇得退後了一步,剛想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臂用力地拽了過去。

沈言舒跌倒在床上,突然罵道:“燕輕寒,你瘋了嗎!”

這個被鐵鏈拴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還夜闖她房間的燕輕寒,只是他的眼眸浸染了血紅色,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讓沈言舒詫異萬分。

可是燕輕寒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伸出手朝着她的脖子掐過去,沈言舒大驚,他這是想掐死她啊!

她立馬抽出了匕首,向燕輕寒刺了過去,可惜力量懸殊,她的匕首很快就被燕輕寒奪下,然後將匕首刺向了沈言舒的眼——

沈言舒瞪大了眼睛,那匕首突然停在了她的眼睛上,倘若在下一分,這眼可就廢了!

“沈言舒?”燕輕寒終於恢復了一點理智,他看着刀下的沈言舒,語氣十分微弱地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靠!這是重點嗎!你他媽能不能先把匕首給我挪開!

沈言舒在心中咆哮,可是身體卻不敢亂動分毫。

燕輕寒終於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他將匕首收了起來,“哐當”一聲,遠遠地扔到了一邊。

沈言舒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剛想掙脫起身,卻被燕輕寒一把拉入了懷抱中。

燕輕寒的身體還在顫抖,他感覺到體內像是在無數刀劍砍在他身上一般,痛苦不已,只有靠近沈言舒的時候,才有那麼些許的緩解。

就像是在烈火油鍋中一般,終於找到了一塊冰,他怎麼可能放手,恨不得把她揉入到自己的身體里。

沈言舒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只好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感覺到了嘴裡有了血腥味,沈言舒鬆了口,但是燕輕寒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牙印般的血漬。

“燕輕寒,你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了!”沈言舒一邊喊着一遍還不忘掙扎。

燕輕寒終於有所動作,終於放鬆了一點點,可是卻絲毫沒有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燕輕寒,你……”

“不要動,讓我抱一會兒。”燕輕寒低聲說道,似是乞求一般,聽起來讓人有些不忍。

沈言舒知道他現在肯定很痛苦,因為他的身體還是在微微地顫動着。

她突然就停下了掙扎的動作。

該死,她怎麼就心軟了!她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該來這個明月閣,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她明明只是想拿回凌雲劍的!

“那我讓你抱一會兒,你把凌雲劍還給我。”沈言舒說道。

“好。”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隨意進出我的房間。”沈言舒又加了一句。

“好。”

沈言舒有些不放心:“你說話可算數?”

“算數。”燕輕寒輕聲答應。

沈言舒終於安靜了下來,雖然被他抱着有些彆扭,但是好在他只是就這樣抱着,並沒有其他的動作。

而且他的胸膛很寬闊,也很結實,倒是不覺得難受,反而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言舒的眼皮子終於緩緩地合了起來,整個人靠在燕輕寒的懷裡輕輕地睡了過去。

黑夜中燕輕寒的眼眸幽深不見底,他看着懷中熟睡的沈言舒,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身體里的痛楚已經慢慢地消失,今夜卻和以前不一樣,他沒有徹底地失去理智,沒有像以前那樣痛苦不已,似乎只要靠近沈言舒,就能緩解身體里的痛。

她到底是誰?

墨風和墨江進來的時候,看見自家王爺不僅沒有以往的狼狽不堪,而且還很安靜地坐在那裡,抱着一個女人。

他們兩個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誰能告訴他們,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人?

燕輕寒用眼神示意他們把鐵鎖鏈打開,然後起身抱着懷裡的沈言舒走出了明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