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頭疼的很，到了沁月宮就躺下了，貴妃坐在他身邊，輕聲嘆氣。

“馨兒，讓你擔心了。”

貴妃微微紅了眼眶：“皇上也知道臣妾會擔心嗎？你，你知不知道，剛才臣妾看您一下子人都不一樣了，臣妾有多慌張，臣妾就坦白了吧，若不是礙着人多，我就衝上去狠狠打太子兩巴掌了。”

“為何？”

“今日瓊華大婚，他本不該再鬧事，再者，鬧也給我鬧的有點腦子，事情都沒安排好，當場就讓人拆穿了，皇上能不生氣嘛，太子不是不知道您身體不好，還這樣不顧別人隨意胡鬧，哪裡有半點太子該有的樣子！”

“馨兒，你也覺得，太子不配繼承皇位嗎？”

“他是嫡子，理應他來繼承，可太子心中的擔憂太多了，他一直認為，瓊華是他的攔路石，一直想把這顆石頭給毀了，皇上，臣妾是您的妃子，位高權重，理應大局為重，可臣妾同時也是一位母親，有些事情，臣妾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在裝糊塗罷了。”

“你指的是什麼事情？”

“瓊華每次出遠門，臣妾都特別擔心，皇上也該發現了吧。”

“嗯。”

“那是因為，瓊華每次出門都會遭遇行刺，臣妾也不是傻子，想也知道，太子和皇后是最有可能下手的人，可臣妾一直都當不知道，除了每次都會提醒瓊華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之外，臣妾不曾有過別的交代，所以，臣妾自責，也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為何？”

“皇上，臣妾沒有家人，沒有依靠，臣妾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保護，臣妾無能，所以痛恨自己，所以，您知道臣妾有多高興，您讓他掌權三十萬大軍，臣妾知道，他有能力保護自己了，可臣妾同時也知道，父子離心的日子不遠了。”

“馨兒，你……”

“皇上，您一定想說，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對吧，臣妾會這麼想，是因為臣妾對皇上您太了解了，臣妾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果然，臣妾猜到了，同時，臣妾也猜到，太子對瓊華的偏見會越來越深，這一點，臣妾也猜到了，皇上，您可能無法明白，臣妾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做，有多麼痛苦。”

皇帝嘆息一聲：“馨兒，朕知道，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朕也知道，朕愧對你們母子倆。”

貴妃搖了搖頭：“皇上，一家人，說什麼愧對不愧對，臣妾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今日你有什麼委屈，都說出來，朕聽着。”

“皇上，臣妾並不覺得這是委屈，或許會有難過的時候，可臣妾在怨恨自己無能的時候，也知道皇上有您的無奈和迷茫，您坐在這皇位上，孤身一人，不知道該信任誰，該不相信誰，因為當他們稱呼您為皇上的時候，在您面前，就不會永遠說真話了。”

皇帝苦澀笑了：“果然，最理解朕的人，是馨兒你！”

“所以，臣妾並不希望瓊華坐上這個位子，皇上，臣妾私心，不希望瓊華和皇上一樣，孤身一人站在雲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