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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氣氛沉悶,暗幽便道:“冥後也不必沮喪,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或許事情不如我們所料,還有別的轉機。”

白夜亦道:“就算冥王大人落到了七夜手中,您也犯不着焦慮,別忘了您的身份,可是白澤大人的徒弟!白澤大人的本領,應該在七夜之上,如果他肯出面幫忙,也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我皺起眉毛思忖,“師父向來見首不見尾,想要找他也非易事。幾個月前,我和他分別在瀛洲,現在未必還在,只能寫信給他碰碰運氣了。”

因為心裏面已經有了大致目標,所以我們出去後便直奔不周山附近的三屍峰。

路上,我有意無意的打量四周,白夜疑惑道:“冥後可是覺得哪裡不對?”

我搖頭,“我和蘇決大人分別前曾叮囑過,要他沿途做下標記,所以隨便看看,我們的推測究竟是對還是錯。”

白夜道:“蘇決是幻術師,即便留下標示,也不方便用肉眼觀測,讓屬下試試看吧。”

說完他在月神鴉背上站定,

兩隻手搭在三角形在胸前,靈力緩緩匯聚,然後他便將雙手分開,一個巨大三角法陣便逐漸開啟,平鋪在半空慢慢下沉。

這個法陣看起來非常簡單,但是卻是罕見的移動法陣,緊緊跟隨月神鴉,速度竟也不相上下。

白夜蹲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法陣,大約往東行了二三裡面,法陣突然缺失了一角,整個陣紋都崩裂開來,就好像是重重撞在了堅硬的物體之上!

下一刻,千白只靈光組成的白鶴便開始四下飛散,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白夜修復了三角法陣,繼續命月神鴉前行。

又過一個時辰,法陣再次受阻,不過這次幻化出的白鶴卻是稀疏了很多,只有零零星星十幾隻。

白夜激動道:“確定了,蘇決大人果真去了不周山的方向,他應該是已經感覺到了不妙,所以保留了靈力,還可以避免被人發現。”

短暫的興奮過後,大家又再度陷入沉寂。

九龍之戰,我們死了很多人,赤淵、硃砂、符蘇、杜若……那些殘酷的場景,至今還歷歷在目。

而七夜的能力,還在九龍之上!

阿離魂魄遺失的事,決不能對外大肆宣揚,幽都那邊也抽不出來可用的人手……

如何對付七夜,卻是最大的問題。

還有一點很讓我擔心,就是對方是七夜的話,阿離的魂魄,現在還在么?還是說,已經被徹底吸收了呢?

暗幽看透我的疑慮,語氣篤定的安慰道:“冥王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蘇決留下的標記很弱,最後幾乎尋不到了,白夜也搜起了探索法陣。

此時天色已暗,還翻滾着許多烏雲,看樣子馬上就會有雷雨降臨。

我雖然很着急趕路,但也知道七夜不是尋常的人,而且自己現在身上還有傷,這種情況下貿然前往,非但救不了人,還會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於是便讓月神鴉下去,我們找地方休息。

這裡已經進入連綿的山脈,人煙稀少,想找個人家借宿也不容易。

正想在附近尋個山洞歇息,卻瞥見遠處有座破廟,三人當即欣喜趕了過去。

神廟看起來有些破爛,門口布滿蛛網,應該許久不進見人了。

白夜將蛛絲除去,將里簡單打掃了下,暗幽撿了些木柴回來,我們便在院子里升起篝火。

出生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了食物,取出來給大家一起用。

藉著火光,我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廟實在簡陋,殿上神像已然沒有了蹤跡,柱上和牆壁的花紋也都退色斑駁,看起來少說也有上百年了。

穿堂風撲過來,篝火暗了些,我剛過寂樹給的葯,忍不住歪在那裡打起了盹兒。

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外面響起了雷聲,大雨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面上。

這讓我的意識愈發恍惚,隱約感到身邊有人走動,也只當是白夜和暗幽在旁,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什麼東西,走開!”白夜陡然一聲厲喝,登時把我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再看,火堆已經熄滅了,白夜低着着像是自語,暗幽坐在旁邊疑惑道:“半夜三更的,你發什麼瘋?”

白夜這才如大夢初醒,抬頭睜眼愣怔了好一會兒,方才慢慢清醒過來。

“方才,有個女人,進來勾引我!就坐在你旁邊,兀自寬衣解帶……”

幽夜沉聲道:“冥後大人在此,你休得放肆!”

白夜鬱悶,“我說的都是真話。”

幽夜咳嗽了一聲,他便閉上了嘴巴。

我不以為然的笑了下,繼續閉上眼睛休息。

雨聲漸大,彷彿有催眠功效似的,很快又意識沉沉的入了夢。

不過並未持續太久,廟中再度響起了聲音,這次是暗幽,他語氣冰冷道:“要死便死,不要在這裡煩我!”

他這話一出,三個人都醒了。

大家對視了下,白夜忍住確認道:“方才你說那些話,是不是也看到了那個婦人?”

暗幽頓了下,幽幽道:“那女人面目黝黑,相貌醜陋,腰比水桶……”

“而且臉皮非常厚!”白夜搶着打斷了他的話,隨即惱火的站起身來,“方才你還說我放肆,結果自己也遇到了這種怪事,看來這破廟裡不怎麼乾淨,可惡……竟然連我們都敢騷擾!非把她逮出來繩之以法不可!”

暗幽看向我,“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我搖頭,“睡的很沉,沒有遇到怪事,不過你們兩個都見到了,肯定有古怪。我們分頭檢查一下,看看究竟哪裡有問題。”

說完我便將手探進七色袋中,取出燭女吹燃,燭女本來光線就強,再加上廟地方不大,所以連每個角落縫隙都照的清清楚楚。

我們歇息的地方已經被簡單收拾過了,一堆殘破的瓦罐堆在角落裡,暗夜上前用腳翻了兩下,從中撿出一個渾身烏黑的泥胎來。

三人立刻湊在一起,持着火燭細看。

這泥胎被塑成了人形,初看只覺醜陋,但姿勢卻很端莊,放遠了細看,竟有幾分靈秀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