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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柳知絮那被避子湯和墮胎藥糟蹋地如同風中殘絮一般柔弱的身板,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阮太醫覺得做好這件事倒也不難,他完全願意用這一件事同姚鈴兒換自己的那點子秘密。

姚鈴兒也把阮太醫的心思看了個十足十,她雖然不樂見柳知絮生下孩子,但是她還真沒打算動柳知絮的肚子,一來,由於濟王妃長期以來算計濟王的子嗣,讓濟王對於這件事已經很是敏感,濟王之所以把柳知絮的身孕交給自己,也是為了免除這一層嫌疑,姚鈴兒若‘監守自盜’,就難以洗脫嫌疑;二來,因為慶國公的事,她已經失了濟王的信任,不能在這件事上再出什麼紕漏。

她放下手中的茶盅,揮揮手,屋內的丫鬟除了香雲之外,退了個乾乾淨淨。

“阮太醫的小公子活潑可愛,本妃甚是歡喜,”姚鈴兒微微勾着唇角,卻沒有什麼笑意在眼底,“本妃是最喜愛孩子的,看到也喜歡個不住。”

阮太醫冷汗都下來了,若不是宋六去他的私宅請他,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回姚鈴兒這話的,即便是這樣,他也不知該怎麼張口,只是沉默。

姚鈴兒心裡就有了譜,她微微一笑,說道:“之前慶國公夫人曾再三向本妃推薦您,說您醫術了得,慶國公夫人是魯州人士,而阮太醫卻是四川人,本妃還好奇慶國公夫人與阮太醫是如何認識的,”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才知道原來阮太醫的繼母曾是慶國公夫人面前的貼身丫鬟,後來得慶國公夫人開恩放了出去的。”

阮太醫這下心裡更慌了,他沒想到,姚鈴兒會把自己的底細查個十足十,可這又怎麼樣呢?

姚鈴兒微微抬了抬下頜,香雲上前攙扶阮太醫站起身來,又搬上一張小杌子請他落座。

“慶國公因侵佔軍田之案,在朝中已經是岌岌可危,”姚鈴兒打量着阮太醫的臉色,繼續說道:“到時候慶國公府樹倒猢猻散,更何況阮太醫呢?本妃若是阮太醫,就該想好另擇出路才是。”

阮太醫如遭雷劈,一下子愣怔在當地。

香雲見狀上前勸說道:“良禽擇木而棲,這才是正經道理,阮太醫是聰明人,如何不懂這樣的道理,”她走到姚鈴兒身後站立,繼續說道:“我家側妃娘娘很是看重阮太醫的才幹,很想幫阮太醫登上太醫院院判之位呢。”

太醫院設一位院正,兩位院判,若是登上院判之位,那就是一人之下了。

阮太醫目光中帶着警惕看向上方儀態萬千的姚鈴兒,一時間有些心動,一時間又覺得孛主不義,猶豫起來。

姚鈴兒看出了他的猶豫,她拋出了一個更大的餌來誘阮太醫上鉤,“阮太醫的夫人似乎不賢,倒白白耽擱了阮太醫開枝散葉……”她望着阮太醫緊張的神情,又說道:“當然,本妃也不願拆散家庭,只是不忍阮太醫年逾不惑而膝下依舊空虛,不如做主讓阮太醫過繼一個族中子嗣以承繼香火!”

阮太醫這個人好什麼?好面子!

他雖然一時起了賊心,養了私生子,但是卻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品德敗壞,現在孩子一日大似一日,他難免就要為如何正兒子的名而抓頭皮,若是姚側妃施壓,那自己那口子也不敢囂張,以繼子的身份回府,也是一個解決辦法。

慶國公府的敗落,不止朝野,太醫院也早已嗅到氣味,阮太醫自然不願意在這一棵樹上弔死,如今姚鈴兒開出的條件這麼誘人,他還顧慮什麼?

在香雲遞了個台階之後,阮太醫很是識趣地下了台階,歸順了姚鈴兒的陣營,姚鈴兒要從此不會受慶國公夫人的威脅。

當然!作為投名狀,阮太醫供出了不少貴婦人的秘辛,姚鈴兒也很順道地跟那些夫人們結交起來。

“阮太醫既然曾為英國公夫人診脈,必然知道英國公夫人的脈象如何?”姚鈴兒又問。

阮太醫答道:“英國公夫人本身身體底子就好,加之周太醫細心照料,英國公夫人的胎相很穩,應當無事。”

姚鈴兒面上雖依舊平靜,但指甲已經深深嵌入肉里去,似乎是因那忿恨的情緒太過濃烈,即便姚鈴兒善於掩飾和偽裝,可到底面上的肌肉扭曲起來。

這讓阮太醫嚇了一跳,香雲忙壓低聲音叫了兩聲,“娘娘!”

姚鈴兒才回過神來,說道:“真是辛苦阮太醫了,”才吩咐香雲送客。

魯州慶國公侵佔軍田案如火如荼地進行着,而靜和也如期進入待產,生之前她還好胃口地吃了一隻撒了足足孜然粉和胡椒面的烤雞腿以及半碗米飯,正要如期去院子里散步的時候,陣痛襲來。

紫瑛幾個訓練有素,連忙攙扶她回了準備好的產房。

接生的婆子早就住進了偏院,錦心忙去把人叫了回來,鄭率又急急忙忙派人去周府送信,請周定芳來坐鎮。

靜和一邊忍受着疼痛,一邊想着,楚啟這傢伙果然沒有如期回來。

半個時辰後,平郡王妃和周氏也來了,英國公府一下子熱鬧起來。

所有人的眼睛和重心都盯在靜和的身上。

靜和卻痛的說不出一句話半個字,她自認為不少個很能忍受疼痛的人,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到底有多痛了,只是忍着忍着,也不知要忍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平郡王妃和周氏都有些坐立不安,四隻眼睛緊緊盯着門口,恨不得衝進去替靜和出把子力氣。

屋裡面產婦每一聲呻吟都似打在她們心坎上似的,就連一向隨意洒脫的平郡王都有些擔心起來。

“怎麼樣了?”忽然聽到一聲洪亮且急迫的男聲傳來。

平郡王妃一個轉頭,看到面前鬢髮散亂灰頭土臉的男人,以為是碰見什麼野人,原本就繃緊的神經險些綳斷,撫着胸口嚇了一大跳。

“姐姐,怎麼樣?”那野人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