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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何打算呢?

蔣佳月苦笑,有些話卻不好對陸老夫人直說,便道:“奴婢但聽雙親安排。”

“也是。”

陸老夫人點點頭,心道她一個小丫頭,哪裡做的了這些主,自己可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且先放一放,看看風兒的意思,日後再說罷!

便又說了幾句話,蔣佳月行禮退了下去,手上卻還抱着那碗酒釀。

她也嘆了口氣。

方才湧上來的衝動卻淡了下去。

她找了棵樹下遮陽,腳下踩了石子,掂着腳尖左右磨着,慢騰騰吃着酒釀。

確實很甜。

紅豆熬地軟軟糯糯地,入口即化,帶了沙沙的口感,十分香甜。酒釀味道則很淡,幾乎嘗不到一絲酒氣,只余醇正的口感。

她慢慢細細地嘗着,腳下一點一點磨着石子,絲毫不曾注意到眼前站了個人影。

陸長風看她專心致志低頭吃東西的模樣,只露出個頭頂對着他,皺了皺眉。

有那麼好吃么?

瞧着似乎還不錯,紅紅白白的,顏色很好。

味道似乎也不差,有香甜的味道隨着秋風傳過來。

“很好吃?”他開口問道。

男子說話的聲音就在頭頂上方,低沉有力,蔣佳月一聽便知道是陸長風,頓時僵在那裡,停下了動作,卻不敢抬頭看他。

此前想要與他說個清楚明白的勇氣早飛了九霄雲外。

見她不答,陸長風眯了眯眼,“爺問你,好吃嗎?”

她點點頭。

“說話!”

“好吃。”

“抬頭!”

蔣佳月搖搖頭。

陸長風險些被她氣地笑出聲來,伸手就要去捏她下巴。

蔣佳月嚇了一跳,連忙就往後去躲。不曾想身後卻是棵樹,腳下就是一個踉蹌。

“嘖!”陸長風無奈,伸出去的手改為要抓她手臂。

蔣佳月卻一把抱住了樹榦,還不忘護着沒吃完的紅豆酒釀,準確無誤地躲開了他。

陸長風眼神暗了暗,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看她死死抱着樹榦不撒手的模樣,莫名閃過一絲煩躁。

他這幾日,不是沒覺出蔣佳月的異常。

女子嘛,他雖不了解,但也聽顧滕那廝說起過,用十分不以為意的口氣。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日,脾性大的很”。

他起初還以為蔣佳月是“那幾日”,這才時時處處都不對勁,又或者是被他撞見與人相會,面子薄不好意思,如今瞧着倒不像了。

既然喜歡抱樹,那便抱着吧!

陸長風雙手抱胸,斜眼睨着她,倒要看看她準備抱到幾時。

半盞茶過去了……

蔣佳月手腳發麻,偏生在陸長風嘲弄的目光里,又不願落了下風,只得咬着牙,護着酒釀的手也不知是不是姿勢不對,發脹地難受。

“哼!”

陸長風輕笑一聲,瞧她齜牙咧嘴的模樣,轉過頭裝作看風景去了。

蔣佳月連忙放下手腳,甩了甩髮酸發麻的胳膊,勾着頭,低着脖子,看自己的腳尖。

那顆石子,在陸長風開口說話的瞬間,已被她腳下用力,深深地踩進土裡去了。

她覺得嗓子眼發緊,悄悄抬頭打量了一眼陸長風。

卻不知他何時已經轉過了頭,正看着她。

一時目光相撞,她看到自己在映在陸長風眸子里的模樣,便好似當初爹爹當著她和南秋的面要摟娘親時一般。

低頭去躲,兩頰泛紅。

蔣佳月腦子裡“啪”地一聲輕響,好似有什麼緊繃在裡頭的弦終於斷開了一般。

她想到自己不自覺地回答小群的話,說陸長風不愛吃甜食。

又想起自己,輕易就答應了陸老夫人,要跟來京城,連父母親人都可丟下。

當真,只是因為她是個丫鬟,是陸長風的一等大丫鬟嗎?或者是因為江先生,因為想要治好爹爹的病?

所以才時刻記着他的喜好,情願進京嗎?

她抱着酒釀的手,指尖微微發顫,臉色一時紅一時白。

陸長風便瞧着她,兩眼慌亂地躲避自己,臉色變幻,甚至連額頭都好似出了細汗。

小群說她方才跑過去,說是找他的。

莫不是又病了?

瞧她吃酒釀的模樣,也不大像……

只是這麼個小身板,還真說不準是不是病了。實在應該多吃點了,三天兩頭地病,還能不能伺候人了!

心中雖腹誹,嘴上卻道:“方才跑過去找爺,可是有何急事?”

語氣是放緩了的。

這丫頭是個死能扛的,若他話說的重了,保不齊就咬死了不說,回頭病的重了,他可不想為著個丫鬟耽誤行程。

只是此刻的蔣佳月,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在那一閃而過的認知里驚駭不已,哪裡還能聽清他說什麼。

她拚命在心中否定。

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會呢?

蔣佳月搖着頭,緊緊咬着雙唇。

陸長風見她這般形容,還打起了擺子,不免有些擔心,伸手就去觸她額頭。

除了有些細汗,並沒什麼不妥。

“啊!”蔣佳月卻彷彿回過神里,一聲短促的喊叫,就拍開了他的手。

“你別碰我!”她喊道。

陸長風一凜。

失心瘋了吧這是。

他緩緩看一眼四周,確信並無人留意此處,臉色沉下去,不由喝道:“你發什麼瘋!”

蔣佳月抬頭,幽幽地看着他,雙唇開合間,欲言又止,到底咽了回去。

是了。

一定是因為那天夜裡,陸長風碰了她,她才會這般。

女子的身子最是清白,即便是農家女子,也斷不會叫人隨便玷污的,只有成了親嫁了人,才能讓夫君碰。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這般在意吧!

蔣佳月不斷對自己道。

呵!陸長風風流成性,不知有多少弔膀子的相好,自己可真傻,竟因為一次意外就提心弔膽了這麼多日。

其實有什麼呢?

總歸誰都不知道,自己也合該早些忘了,權當一個夢而已。

她目光漸漸回復了往日的清澈,面色也平靜下去。

“奴婢失態了,只是一時想起老夫人的話,心中難受,還請四爺勿怪。對了,回四爺的話,這酒釀軟糯香甜,倒也可口,不如奴婢也去給老夫人買一些吧?”

陸長風冷眼看她一副裝相的模樣,點點頭,轉身離去。

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