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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香從李議那裡打聽到了原委後,便着急忙慌地來了陸府。

陸長風聽罷,沉吟片刻,方道:“蔣娘子不必擔心,月兒做的很好,並無不妥。”

他想了想,總覺得哪裡怪異,半日才反應過來,這還是他頭一次叫蔣佳月的名字,且又是這般親密的叫法。

“那我……婦人能不能見見月兒?這都大半個月了,她爹總是念叨着,我回去了也好與他說一說。”

陸長風瞥一眼窗外,瞅見某個縮頭縮腦張望的身影,片刻後道:“倒是可以,只是有些事,還請蔣娘子不要道聽途說。”

貼在窗沿底下偷聽的蔣佳月聞言,頓時傻在那裡。

她原只是想跟過來,悄悄看一眼娘親,誰知陸長風居然同意了。

他走時說的那般信心滿滿,讓“等他回來”,還心想他一定有法子攔着娘親……蔣佳月在心底深深地嘆口氣。

總歸,她是想見的。

因此,不用陸長風再多吩咐,蔣佳月自個兒便進了小書房,本想在陸長風面前規矩些,到底沒忍住,撲在若香懷中,哽咽道:“娘……”

將臉埋在若香懷裡,不願叫她瞧見。

“月兒!”

打她一進來,若香便緊盯着蔣佳月,早已看見她高高腫起來的臉頰,心中便一陣發緊,雙手死命地摟着蔣佳月,“月兒!”

“咳咳。”陸長風咳嗽兩聲,“既然你家中來了人,今兒便不用當差了。”說罷往外走去。

“多謝四公子。”母女二人齊聲道謝。

不待陸長風走遠,若香便抬起女兒的臉,“這是怎麼了?啊?疼不疼?”

“不疼,真的不疼,娘。”蔣佳月搖頭,“您別擔心。對了,爹爹怎麼樣了?還有南秋,都還好嗎?”

“胡說,怎麼會不疼……”

“好吧,本來是疼的,四公子給了葯,抹了就不疼了。聽說是貴妃娘娘賞的呢!”

蔣佳月本是想安慰若香,不料此話一出,若香臉色卻是更難看,摟着她問道:“四公子把貴妃娘娘賞的藥膏給你用了?”

“嗯。”

若香心中一涼。

難怪齊桂花嘴裡不乾不淨地……

“月兒。”她甚至有些害怕,低頭看着懷中的蔣佳月,“你告訴娘,這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蔣佳月嘟着嘴,“女兒不想說。”

難不成告訴娘親,因為陸長風的表妹喜歡陸長風,陸長風卻不屑一顧,因此他的表妹恨上了自己,找人陷害她?

若是娘親問,為何她要恨你呢?

蔣佳月忽而一怔,被自己設想的問題難住。

她獃獃地想着,對啊,為什麼蘇凝筠總與自己過不去呢?

因為陸長風讓她當眾出了丑,卻被自己看到了?不不不,是因為陸長風避開了她,卻接住了自己……

但蘇凝筠分明是在見到她的那一日便生了嫌惡。

璇娘……因為自己和璇娘有三四分相像,蘇凝筠才會心中憤恨嗎?畢竟陸長風曾經那般寵愛那個叫璇娘的女子。

那陸長風呢?也是因為自己與璇娘長的相像嗎?

“那次,我碰上菱花和表姑娘說話,說的……就是璇娘姐姐的事……”小群說過的話又重新在耳邊響起。

小群並不曾說關於璇娘的什麼事,但陸長風是知道的,他知道的!

所以他才會厭惡蘇凝筠……

念波姐姐說過,璇娘小產後,便與陸長風疏遠了,最後主動求去,離開了陸家。

但璇娘到底為何小產?

不是說,是陸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做的手腳嗎?又怎麼會與蘇凝筠和菱花扯上關係?

還是小群聽到的,並不是小產一事,而是旁的?

蔣佳月腦中漿糊一般,好似有了什麼頭緒,卻如何也理不出來,索性搖搖頭,想要把這些亂七八糟地都從腦子裡面趕出去。

為何自己要這般在意璇娘呢!

陸長風的小妾如何,又與自己有什麼相干。

說到底,就是因為他,才害自己變成這個模樣,現今又該怎麼和娘親解釋?

“怎麼了月兒?可是娘弄疼你了?”

她一搖頭,卻將若香嚇的不輕,連忙將她從懷裡放下,仔細看她的臉,眼淚便滾了下來,“我可憐的孩子……”

蔣佳月自小到大,鮮少見過若香如此,頓時愧疚不已,連連安慰道:“娘,不疼,真的不疼,您別擔心,女兒在這裡很好,大家都對我很好的。”

“你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是這般報喜不報憂,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不愛說出來,都這會兒了,還要瞞着娘?”

“娘……”

“娘知道你是個好的,斷然不會做那些下三濫的事情,議哥兒那孩子都告訴娘了。”

“小李哥……他都說什麼了?”

若香臉一板,“說什麼?你讓他一起幫着你瞞我,若不是議哥兒老實,我又怎麼知道你在府里過的這般難?”她說著激動起來,也不管外頭能不能聽見,大聲道,“走,咱們現在就走。”

“去哪兒啊?”

“回家!”

回家?蔣佳月愣愣地看着她,任由若香扯着走到了門邊方才反應過來。

“娘!”蔣佳月頓在那裡不走,“我不回去。”

她看着若香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在她越來來越深的懷疑和不安中道,“咱們不是說好了,等家裡能周轉的開,再回去嗎?”

“娘是糊塗了。”若香臉色頹然,喃喃道,“娘怎麼能為了銀子將你送到這個地方來,如今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受苦受難地,就為了那幾兩銀子……”

“這不是幾兩銀子的事情,是爹爹的葯錢,是南秋的束脩,是咱們一家人的奔頭。”

“那也犯不着用賣女兒來換!”若香簡直恨不得捶自己兩下,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被女兒三兩句話說服,真放她進了陸家做個使喚丫頭!

“娘這就去求老夫人,哪怕是砸鍋賣鐵,也會把銀子還上!”

“那爹……”

“你爹和我哪怕是住在破廟裡頭,也不打緊。”

“南秋……”

“月兒!”若香忽地捏緊了蔣佳月的手,“這些都不用你操心,娘都有法子。”

“什麼法子?”

若真有法子,自己便不會來陸家。

“我們去投靠你外祖父。”

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