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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來還不來怎麼還沒來?

蔣佳月恨恨地把土豆切成兩半,不時往外頭張望了一眼。

“誰回來了不關院門啊,真是!”若香從菜地里摘了一籃子瓜菜回來,順手將大開的院門帶上了,嘴裡嘀咕了一句,“雞鴨都跑到院子里糟蹋東西了。”

蔣佳月一急,撂下刀便跑了出去,喊道:“娘,天這麼熱,把門打開對對風。”

“是嗎?咱們家院子大,你爹當年又種了好些樹,全村最涼快的就數咱們家了呀!”

“涼快是涼快,就是悶的慌。”

“可是雞……”

“沒事,我看着呢,跑不進來的。”

聽她這般說,若香只好點點頭,“好吧。”手上又把院門打開了。

蔣佳月這才重又回了灶房,心不在焉地切土豆。

信昨天就讓小李哥帶過去了,就算陸長風昨夜沒回府,這會兒也該看到了來找自己吧?

會不會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她這廂胡思亂想着做了一頓飯,心思全不在上頭,飯菜自然沒什麼好味道,不是肉末茄子醬放的太多了,便是土豆鹽沒放,又或者絲瓜湯做成了甜湯等等,直把蔣南秋幾個人吃的齜牙咧嘴。

飯後,蔣佳月擱屋子裡看着窗外發獃,他們三人便湊在堂屋裡說事。

“月兒這是怎麼了?”

“會不會是天氣熱,身體不舒服?”蔣大郎有些不滿,埋怨若香道,“你也真是的,這麼熱的天還讓孩子往灶房裡跑,萬一熱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你個烏鴉嘴不準瞎說,這不也是頭一次么,以往你身體不好的時候,咱們家受了李大娘多少恩情?她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找我一回,難道我能說不?你良心被狗吃了啊!”

“那倒也是。”蔣大郎點點頭,“大娘的事情還要幾天?月兒好不容易回家來了,合該好好歇幾天才是。”

“說不好,李議那孩子的親事定下來了,一入秋就要辦喜事的,現在天熱,地里也清閑,還不等趕緊籌備齊整了,我琢磨最少也要十來天吧!”若香想了一回,說道。

“那怎麼行!”

“要不我去兩天隔一天?”

“不行不行,你乾娘的事情你都不去,別人怎麼看?”蔣大郎皺着眉,“要不家裡的事還是我來做吧!”

“不行!”

“不行!”這回不僅若香,便是一直沒說話的蔣南秋也趕緊搖了搖頭。

蔣大郎看着他,“怎麼?我做的再難吃,還能比你姐中午這一頓差?”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蔣南秋頭搖的撥浪鼓一般,昧着良心道,“您身體還沒好全,江大夫也說了,不能太勞累,只能做點輕省的活計。還是我來吧?”

“你小孩子家家的,會做什麼!”若香不同意,“沒事多看些書才是正經事。”

蔣南秋雖然聰慧,廚藝上卻繼承了蔣大郎的手藝,一樣的難吃。

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個准信,蔣大郎愁眉苦臉的,又想到了最初的問題,“月兒這是咋了?”

她從小就懂事,也學了若香一手的好廚藝,做事從來沒出過差錯的。可自打前天夜裡開始,不僅打碎了兩隻碟子,還割破了自己手,又忘了餵雞,這麼熱的天把若香精心養肥的鴨子關在了窩裡一天沒出去泅水……

這個問題很嚴重……

蔣大郎想着,“要不請郎中來看看吧?”

“嘖!”若香瞪他,“你怎麼嘴裡就沒一句好話?我看月兒好得很,沒什麼毛病,就那個郎中三腳貓的醫術,沒事也能給他看出毛病了,我是不敢再請他的了……”

江大夫說了,蔣大郎的毛病本來不嚴重,就是沒有請個好大夫醫治,才會拖到這個境地。

若香永遠也忘不了,每次蔣大郎一發病,郎中就沒說過一句有用的話,只會讓她準備後事……若不是陸四公子請了江先生過來,這個家早就沒了……

說著便又紅了眼。

“哎呀我這不是好好地,你咋又哭上了,呸呸呸,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會說話,呸呸呸,你快別哭了,南秋還在呢!”蔣大郎頓時慌了手腳,又是道歉又是擠眉弄眼地。

他哪裡不知道,妻子這是聽到“病”這個字眼就怕了。

“那個……”蔣南秋弱弱地看着自家爹娘,“要不我明天回書院去?”

“不行!”夫妻倆齊齊拒絕。

若香收了收淚,柔聲道:“現下書院里放假,你一個人住着多危險,再者說了,你姐剛回來,我又要去李大娘家幫忙,你在家多陪陪你姐也是好的。”

“就是就是。”蔣大郎附和。

蔣南秋望了望蔣佳月的屋子,吞了口口水,“那……我還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

他湊在爹娘身邊,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道:“前兒晚間,姐從我這拿了筆墨走,第二日大早就出門了,回來便心神不定的……這肯定有問題,娘,您回頭去莊子上的時候,跟那些嬸嬸們打聽一下,有誰見過我姐,但不能問的太直白了去。”

“好!”

“爹。”

“哎!”蔣大郎雙眼一亮,大聲應道,嚇了若香一跳,這才反應,不明白自己為啥要跟做賊一般,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

“等娘出門去了,你找個由頭把姐支出去,我趁機去她房間找一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得嘞!”蔣大郎聲音洪亮,拍着胸脯保證,“不過……”他欲言又止。

“怎麼了?”若香看他,難得自家直來直去的丈夫還有提出意見的時候。

“為啥不能直接去問月兒?”

“當然不行了!”若香脫口而去。

“為啥?

“因為……呃,因為……”若香看著兒子,“南秋你說。”

蔣南秋歪了歪頭,“大概,可能,也許是因為……因為姐如果想說,早就說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

“是嗎?”蔣大郎不懂,“我們不問她當然不說啊,問了可能就說了呢?”

“嘖!女兒的性子我最了解了。”最後是若香下了結論,“你別磨嘰了,聽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