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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孟見張春德不接他的話茬,覺得自己被輕視了。有些憤怒,便道:“你覺得我這柄金刀比你的殘刀如何?能不能殺狗?”

張春德呵呵笑着說:“殘刀早已經沒了,我現在用的是陌刀。不管你是要殺人還是殺狗,我都沒興趣,我家幾位公子有事在身,不能耽擱。你們要是沒事就走開吧,不要攪擾我家公子們的行程。”

查孟像是聽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吼哈哈地大笑起來,對自己身後正走過來的三人個道:“他說讓我們不要攪擾那邊那幾個兔爺小相公的行程,你們說我是不是應該跪下來賠禮道歉,然後再奉上金銀無數,請他們離開呢?”

那邊幾個人慢慢走了過來。

快劍手寧笑道:“人家是貴公子,不是山大王,想必是不會要你的金銀的。”

千手羅剎道:“你喜歡犯賤隨你。”

幽冥夜叉道:“在這裡看見我們殺人的人一個都沒能活,我們要殺的人也一個都沒能活。”

李樂小聲嘀咕:“好熟的套路啊,先是囂張跋扈,接着應該是把臉遞過來讓人抽的啪啪作響?是這個套路嗎?”

鐵傳甲脾氣很爆燥,見這幾個人狂的厲害,早就有些忍不住了。這個時候聽見這些人罵公子們“兔爺小相公”,哪裡還管那些。抱着雙臂,功力運轉全身,雙腿微曲,猛地用力。如同脊椎骨上都裝了彈簧似的,就像只彈跳力實足的風騷的跳蚤一般蹦起兩丈多高。拉出一條拋物線的滿弧,自張春德頭頂而過,直接插在張春德和查孟之間。落地時吭地一聲悶響,就像是自天外來的流星猛擊打在大地上,整個地面都被砸出一個坑。

這個舉動着實嚇了四個人一跳,查孟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其他三人也跟着停下腳步,都提神戒備。

鐵傳甲落地之後依舊抱着雙臂,將兩條腿從坑裡拔出來,並不回頭,對張春德說道:“交給我吧,你回去歇歇。”

張春德抱怨道:“想打架早說一聲,別回回都從我頭頂過。”

顯然,鐵傳甲這樣的示威舉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說著話張春德將大陌刀收起,退到不遠處,給鐵傳甲掠陣。神態輕鬆,嘴角帶着笑意,一點都不為鐵傳甲擔心。

查孟收緊手中的金刀,雙目如電,凝神戒備面前的巨漢,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鐵傳甲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你手裡的刀很鋒利?”

查孟傲然地抬了抬下巴,道:“殺你足夠了。”

鐵傳甲笑了:“哦?那你試試。”

再沒有多餘的話,查孟爆喝而起,金刀高舉,煌煌生輝,狠狠劈向鐵傳甲的面門。而鐵傳甲卻躲都不曾躲,依舊穩穩地站着。查孟以為他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出手將對方嚇傻了,暗自喜歡。當金刀帶着霹靂般的氣勢劈在鐵傳甲臉上時,查孟大喜,暗道:“這人就是來送死的……”然而這種喜悅還沒來得急蔓延,他就完全被嚇住了。因為刀鋒砍在鐵傳甲臉上竟然響起金鐵交加的聲音,刀口非但沒有砍進去半分,似乎連皮膚都不曾破開,鐵傳甲臉上的笑容都不曾變過。

只是在這個短暫的時間裡,查孟就叫了兩聲,第一聲是在劈向鐵傳甲時壯聲勢用的。第二聲卻是砍中鐵傳甲之後被嚇的。手裡的金刀險些脫落,向後連退七八步。正好和其他三人匯合在一處。

那三人也被嚇到了,表情不比查孟好多少。他們很了解查孟這一刀的威力有多大,即便是橫練十三太保,金鐘罩一類的鐵皮功夫,在這一刀之下只怕也要被劈成一半,橫屍當場。但這巨漢竟然紋絲不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鐵傳甲嘿嘿笑道:“到我了。”

三個字剛落地,便如猛虎撲入羊群,伸出蒲扇大的手,直接拍向金獅子查孟。查孟嚇壞了,一陣刀花亂舞,嘴裡大叫着:“快來幫忙……”

其他三人沒有半分猶疑,直接出手相助。千手羅剎水袖一甩,一堆不知名的暗器打在鐵傳甲的身上,叮叮地做響,卻沒有一個能破開鐵傳甲身上半寸皮膚,就像打在銅鑄鐵澆的雕像上一般,全都被反彈出去。

快劍手寧笑厲喝道:“他練的是鐵布衫!攻他下三路!”說話的同時,手上也不閑着,劍尖直接刺向鐵傳甲的兩@腿@之間。寧笑滿心以為得手,卻不想刺中之後又一個反彈,震的他手臂發麻。

鐵傳甲譏笑一聲:“老子還練過鐵褲叉……”

幽冥夜叉看着三人的攻勢,知道就算他們四人合力也未必是這條鐵大漢的對手,眼珠子微動,將目標鎖定在被層層護衛保護的李勿悲他們這邊。於是身形一轉,脫離戰場,繞過掠陣的張春德。如同鬼魅一般游移,幾個起落間,便已經撲向被大群護衛護住的李樂李勿悲,想要拿住他們以做人質,好尋找脫身的機會。

卻不想,他剛剛快要接近時,身體便呈自由落體,自半空中墜下。由於慣性的原因,他的身體墜落地面之後,向前犁出一米左右才停住。緊接着,一團殷紅的鮮血自他頜下擴散開來,將那一片地面染成慘紅色。

他的喉嚨處在無聲無息之中地插着一把小刀,飛刀!

李尋歡的刀!

小李飛刀!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出手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出手之前那柄飛刀在什麼地方。更沒有人能看到飛刀出手時的運動軌跡。總之幽冥夜叉就這麼死了,想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死掉。

等李樂看清楚幽冥夜叉喉嚨處釘着的那柄飛刀時,大吃一驚。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這柄小刀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幽冥夜叉的脖子上。更不明白,飛刀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幽冥夜叉的脖子上的。緊接着,他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望向離這邊還有好遠一段距離,依舊風清雲淡觀戰的李尋歡。深深咽了口唾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確定似的又將目光轉向幽冥夜叉喉嚨處的飛刀,目光停留不多時,再次看向李尋歡。於是他的眼睛就在飛刀與李尋歡之間來回徘徊,最後像是終於確認。忍不住說了一聲:“我……操!”

幽冥夜叉的突然倒下,給那邊的戰場造成了極大的威脅。三個圍攻鐵傳甲的人頓時失了方寸。只見剛好避開鐵傳甲扇過來大手的查孟,見幽冥夜叉無聲無息地死掉之後,極為恐慌地大喊着:“誰……?到底是誰……?”聲音歇斯底里,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幽冥夜叉會好端端的忽然自半空中落下。

寧笑大喝一聲:“有高人在這左近!老瘸子還不來幫忙嗎?”他前面一句是在提醒自己的夥伴,後面則是在召喚那個老頭。

可是那老頭卻並沒有半點動作,依舊站在那裡。不向前也不後退。不!準確的說,那老頭的身體微微向後仰了一點,前腳也略微地用了點力。這個姿勢更有利於逃命……

而此時,鐵傳甲的手已經抓在了查孟提刀的腕子上,手臂向後拉扯,腳上也不閑着,腳尖直接踢在查猛的迎面骨上,骨頭咔嚓一聲響,腿已經斷了。與此同時,鐵傳甲右手用力,扯住查孟的腕子,哈地一聲笑,查孟的整條臂膀都被撕了下來。鐵傳甲雖然脾氣火暴,但並非暴虐之人。若在平常,最多讓他失去行動能力。此時對查孟這般殘虐,完全是被他那句“兔爺小相公”給氣着了。

血花四揚。

文藝一點來形容,便是:如同被驟風吹起的斑斑梅花,點點而落,綻在晴空之下,放於大地之上。

粗俗的說法是:血滋呼啦的噴了一地。

啊!!查孟慘痛地叫聲。

在鐵傳甲撕掉查孟手臂的一瞬間,寧笑的劍也到了,直接刺向鐵傳甲的後腦,卻像是刺在了鋼板上,沒進去半分。鐵傳甲回身,大手一抓,迎面直接抓住寧笑的頭顱,就像是抓着個不大的皮球似的。

嚇得寧笑嗚啊亂叫。

在那邊觀戰的李樂毫不懷疑,鐵傳甲只要略微一用力,寧笑的腦袋就會被捏爆。

千手羅剎是個機靈的,見勢不妙立刻腳尖點地,脫離戰場,準備逃走。

然而在她剛剛準備跑路的時候,張春德的刀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森森冷笑道:“最好別動,再漂亮的美人頭掉下來也不怎麼好看。”

戰鬥似乎已經完結,李樂發現,在他身邊的李勿悲好像也鬆了口氣。

鐵傳甲一手抓着寧笑的面門,一手提着查孟,與張春德押着千手羅剎一起向回走來。

而那個老頭子卻依舊沒有動,還是站在那裡。他的樣子很滑稽,似乎想要逃走,卻又似乎有些不甘心,又好像在害怕着什麼。於是臉上就出現了各種糾結的表情。

李尋歡見事態已經平息,點了點頭,便不再關注。微笑着對那個老頭子道:“虞二先生大駕光臨,李某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不要見怪。”語氣溫和,不帶半點煙火氣。

聽到李尋歡這麼說,虞二先生像是鬆了口氣似的,定了定神道:“果然是你啊,我就說么,能讓殘刀做護衛,鐵金鋼當僕人,這麼的大面子天下能有幾個?這幫傻蛋連自己的對手是誰都不清楚,就敢動手。死了活該。”說著話,他長長吐了口氣,表情異常複雜,又緩緩道:“百曉生《兵器譜》排名第三,小李飛刀,例無虛發。探花郎李尋歡果然名不虛傳。虞二拐子服了……”

李尋歡微笑着掏出一柄飛刀,拿在手裡,在指頭上來迴轉了一圈,道:“兵器譜是什麼,李某實在不知,至於飛刀,第一刀能例無虛發,第二刀就差了很多。虞二先生要試試嗎?”

見李尋歡拿出飛刀,虞二拐子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驚叫一聲轉身就逃。逃得非常之狼狽,顯然他是被嚇壞了。

李尋歡呵呵笑着,收起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