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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就知道李三郎說不出什麼好話,擔心把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拾,向前走了兩步,對着董妃深深施禮道:“他不過是個不知事的玩童,娘娘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千錯萬錯都是永安的錯,娘娘處罰永安一人即可,此事與太子和李家三郎無關。”

說著話,盈盈下拜,低頭認錯,但雙目中那楚楚的委屈怎麼都掩飾不住。

李樂對永安這些話有些無語,也有些心酸。這傻女人啊,先前自己和太子沒來的時候倔的跟什麼似的,被人打了都不肯低頭,臉腫得跟包子似的,看着讓人心疼。可現在為了保全自己,她竟然傻不愣登的服軟,這不是明擺着慣着那老女人嗎?

李樂看不下去了,直接將永安拉回來,嘆了口氣對她說道:“我的傻公主姐姐,你難道還看不起來嗎?她的目的就是太子和我,你只不過是她借題發揮的一個由頭。再說了,男人又沒死絕,什麼時候輪到女人擋在前面的?現在,退後點,看我表演吧。”

說話的同時,遞給太子一個你蠢不蠢的眼神。太子這個時候也醒悟過來,有些尷尬地看着李樂。

李樂沒理他,瞄了一眼神態安然的董妃,接着便對那魁梧太監說道:“想打我的耳光?你試試,讓我看看,分量到底夠不夠。”

那魁梧太監嘿嘿陰笑,伸出一隻泛着淡赤色的手掌,在李樂跟前攤開,帶着狠戾說道:“侍讀郎,雜家得罪了。”

李樂見到他那隻手掌,不由得臉色一變,瞳孔驟然收縮。還沒來得急說什麼,那太監便已經欺身近前,忽閃着大把掌,猛地向李樂臉上抽去。

李樂退步抽身,腳下運起雙飛翼步法,連緊帶慢躲過這一掌,被那掌風擦着面門吹過,感覺生裂般的一疼。心中大駭,這太監練得應該是鐵掌一類的武功,要是被一掌打中,就算不死,也立馬變成白痴。

心中一狠,準備和這太監搏命。但又突然記起,自己好像沒學過什麼像樣的拳腳招式,這個時候和這太監過招,純粹就是找死。

還好他這段時間輕功有成,百忙之中連躲帶閃,腳下步伐一轉,非常巧妙地繞到太監身後,就準備奪路出門,先逃過這一劫再說。

但是當他繞到太監身後的時候,卻又改變了主意,突然覺得此時似乎是個反擊的機會,於是不再猶豫,曲指成拳,衝著太監的腰眼,狠狠一拳搗去。

哪裡想到,這太監竟然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一般,反手架住李樂的拳頭,轉過身來,臉上帶着陰笑,嘴角微張,用只有他和李樂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家的大宗師都死了,你覺得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李樂撤步抽身,狠狠列了他一眼,手忙腳亂的,此時沒辦法還言。輾轉身形,躲過太監劈頭蓋臉的一把掌。

那太監步步緊跟,掌掌不離李樂的面門,繼續說道:“李大郎夜入王爺府,差點將王爺打死,你覺得這筆帳就這麼消停了?”

原來如此,李樂心中已經明鏡一般,今天的事情恐怕就是朱孝傑教唆起來的。連躲帶閃,來回運轉。幾次抽空想要取出藏在袖口處的飛刀,但卻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太監陰笑道:“李家家學果然淵博,小小年紀竟然就有這般身手。不過可惜了,怕是以後再也沒辦法施展這般精妙的輕功身法了。娘娘的意思是,今日便廢了你,省得留下你,以後還是個麻煩!”

李樂算是徹底明白了,他們真正要對付的就是自己,長公主永安跟太子,都只不過是個尋事找茬的由頭而已。等將自己打殘或者打死之後,這太監就會立刻請罪,說一些諸如:“李三郎不肯就範,奴婢一時失手,出手過重,望娘娘責罰。”云云之類的屁話,這事就會這麼揭過去。

到時候最多就是這太監以死謝罪,這樣的損失他們受得起!與其說是個伺候人的太監,倒不如說是養出來的死士!

太監說話的同時,他手上並不怠慢,另一隻泛着紅光的手掌迅速向李樂胸口拍去。想明白事情經過的李樂,此刻已經頭皮發麻。側身閃過這一掌,心裡琢磨着陸小鳳這死鬼怎麼還不來?

這個時候只能硬着頭皮拖時間了。

但是打着打着,事情卻出現了轉機。那太監夾帶風聲的一掌拍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李樂面門。這一掌太快,李樂萬萬躲不開,不由得亡魂大冒。

可是,就在這奔雷般的一掌,堪堪將要拍中李樂時,李樂突然感覺,在他的視覺內,這一掌速度好像變慢了。幾乎是本能的,微一側身,讓過掌風,緊接着,整條胳膊就以一種扭曲的方式,好像突然間變成了一根軟鞭子般,纏着繞過太監襲向自己的手掌,而後提手成爪,扣向太監咽喉。

那太監萬萬沒想到,本已經疲於奔命的李樂,會在這個時候用出如此詭異的一招,大驚之下,只來得急猛地向後仰頭,才躲過了這一扣,饒是如此,那小爪子在脖子上抓過,也留下了三條血印子。

這樣的招式,李樂以前並不會用。可是此刻使用起來卻又順風順水,好像他天生就會用一般。而且身體漸漸開始發熱,血液加速流動,心臟“通通通”地猛跳,力氣好像在一瞬間變大很多!

“無名功法”在此刻自然而然地開始運轉!

李樂立刻醒悟過來,這些招式,是他在練習無名功法時,每突破一幅圖,陷入深沉夢境以後,就會與一種莫名奇妙的動物交手。而這些招式,就是與他對戰的那些動物所用的招式。

想明白了這些,李樂心頭就是一喜,而後接連出手攻向那太監,以此來磨礪自身這些奇妙的招式。

可是畢竟功力相差太多,那太監怎麼看都是二流頂峰的手身,起初李樂怪異的招式,讓他有些應接不暇,慢慢適應之後,立刻就開始反擊。再沒有任何顧忌,出手毫無保留,攻向李樂的招式變得異常狠辣凌厲,招招致命。

因為這個時候,太監心裡已經開始着急,他錯誤地低估了李樂的實力,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卻發生了變故。拖延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倒不是說他擔心李樂會將他擊敗,一個小小的童子,就算他打娘胎里開始練功,練到現在,也不可能比自己功力高。

他害怕的是,這中間會出什麼變數,自己完不成任務,在主子跟前沒法交代。想到這裡,心頭就開始發慌,招式雖然依舊凌厲,但已經亂了章法,於是拖的時間更長了。

兩人交手太快,從最初動手到現在,不過片刻時間,即便是有那些奇怪招式應付,李樂也漸漸開始不支。

卻在這時,太監擔心的變數來了。

那太監剛跟李樂拆了一招分開,正準備再次揉身撲上時,一聲斷隨之喝響起!

緊跟着,太監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踢中。心中惱火,腦子就有些不夠用,沒怎麼多想,反手就是一掌拍向突襲他的人。

可掌風剛剛擊出,卻又生生止住了。

因為他看清楚了,突襲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太子殿下!

慌忙垂首侍立,低頭不敢言語。

太子冷冷盯着他,咬牙切齒地說道:“狗奴!想犯上不成!?”

太監立刻跪倒,口稱:“奴才不敢!”

李樂和太監兩個人交手的時間並不長,也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按那太監本來的打算,李三郎肯定不肯就範,還會還手。到時他就有借口出手廢掉李三郎,時間上也不過就是喝口茶的功夫而已。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是錯估了李三郎的本事,交手的時間有點長。生生把個太子給招來了。

太監自覺辦事不利,心中惶恐,流着冷汗,悄悄抬眼看了董妃一眼,董妃也在看着他,眼神里很明顯得遞出:“廢物!”兩個字。

太監立刻低頭,瑟瑟發抖,知道過了今天,自己怕是沒法子善終了,連帶着家裡人也會遭殃。

此刻,太子殿下已經火撞了頂梁門,剛才的交手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死太監不是奉命要對李樂掌嘴,而是想弄殘他,甚至是打死李樂!

就算是自己手下的平常伺候人,太子也不允許別人來責罰,更何況是他的好朋友李樂呢?

壓不住心頭的火,狠狠一腳踢在太監的鼻樑上,那太監生受了這一腳,眼淚鼻血都流了出來,卻爬在地上不敢吱聲。

倒是那邊的董妃說話了,冷哼一聲道:“太子殿下要護短,也不能沒了規矩吧?李三郎言語欺辱本宮在先,本宮略做懲戒難道不應該嗎?太子殿下又何必出手阻攔?”

太子聽到她這話,宛如野狼一般盯着他,咬牙喝聲道:“你眼睛瞎了嗎!?略做懲戒?略做懲戒便是出手招招致命?略做懲戒便是打算直接將小樂打殺?這樣狠毒招式,你難道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