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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青條石鋪成的小道上,穿過一片密松林,轉了一個山彎,便到了李樂特別設計的,上輩子從好兄弟洛飛那裡學來的特種兵訓練場地,看了看正在特訓的少年們揮汗如雨,心裡十分滿意,這就是自己的成就啊,雖然是盜版的。

白相如笑眯眯地道:“三公子的突發奇想,讓這些少年的成長更快。幾個領過軍的將領對這樣的練體之術有些覬覦,旁敲側擊地問過在下,等這般少年特訓結束後,他們可否將這套軍陣練體之術帶回去,以便施展于軍中。”

李樂無所謂地擺擺手道:“讓他們帶回去,也讓將門那般眼高於盯的大將軍們瞧瞧,天下‘練兵術’何其多,一個個敝帚自珍,短視的不得了,問他們要‘練兵紀要’,竟然還會被鄙視?說什麼兵者,國之大器,豈可輕授。什麼鐵蒼軍,罹骨軍的,以為有一套適合的練兵法則就天下無敵了?真是讓本公子可發一笑。”

顧井然皺着眉頭道:“若是讓他們平白帶回去,這樣做,咱們是否太吃虧了?”

李樂渾不在意地搖搖頭道:“都是有臉面的人,你覺得這些將領們把咱們的東西帶回去,我再去找他們要他們的練兵之法,他們會好意思不給?鎮邊九軍,每一軍都有自己獨特的練兵法門,我一個換九個,怎麼算都不吃虧。”

白相如呵呵笑道:“三公子這買賣做的精道。”

過了特種練兵場,一行人走過一片山坳,接着便到了十井坎後山。

便到了安頓新接收的那一萬多名少年的聚集地。這裡比之前面就要差很多了,因為人多,空氣質量明顯下降,再不復先前那般景象。

不過比李樂想像中的要好很多,李樂原以為,新接收的這些少年們此刻應該跟京城外的那些難民們一樣,九人一夥,十人一堆,扎在一個個簡陋的,讓人感到寒酸的小草棚里。

但是沒想到,這裡竟然出奇地整潔。

一排排青磚石砌成,十分牢固房屋,便在這片山坳當中出現。少年們也不復李樂想像中的那樣,蓬頭垢面,全身污垢的叫花形象。

而是都收拾的十分乾淨整潔,身上穿着簡單的黑色褲褂,除了身體還很十分羸弱之外,其他的倒還真不錯。

李樂非常滿意地點着頭,白相如一邊指引,一邊說道:“接收這一萬多難民少年,井然出力最大。許是他與三公子相交的時間較長,在知道京城外有難民湧現時,便猜到三公子會接收一部分過來。與在下商量着,提前將此處準備妥當,以便應對不時之需。”

“還說三公子最好整潔,接應這班少年後,一定要將他們里里外外收拾乾淨,以防免病發生。這些事情的條目都是井然整理出來後,一條條一件件分發給下面的管事。可謂是殫心精慮。”

顧井然趕緊搖頭,謙虛道:“學生卻是不敢居功,只是琢磨着,三公子是個心善之人,必然見不得那般人間慘劇,收容難民便是應有之理,所以提前作了準備。若不是相如先生統籌得當,僅只是學生一頭子熱,哪裡能有現在這般景象。”

李樂還是第一次聽別人說他心善,雖然覺得有些荒唐,但這樣的評價他還是實受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總歸來說是做了一件好事。這些少年,若是沒有他去收容,很大一部分將會被餓死。

瞧着兩人相互禮讓客氣,李樂搖搖頭說道:“行了,兩個讀書人,酸起來沒個夠。”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離開。

又去看過另外幾處災民少年的聚集地,基本上與此處大同小異。李樂覺得很放心,便在白相如的指引下去往千里寨更深處。

轉過兩條青石山道,上到山頂處,這裡已經變得極為平坦,類似於一座廣場。有民夫工匠們在此處來來往往,顯得十分忙碌。

李樂依稀記得,這裡曾經亂石嶙峋,雜亂無比。只有相對平坦的地方有一座草料場,便是當年丐幫的聚點。李樂便是在此處的地牢里,認識了陰無極與班七郎。還險些喪命於些。

感懷往事的功夫,李樂指着廣場中央的一座巨大石頭城堡說道:“裡面的牢房現在修整到第幾層了?”

白相如道:“第十層了,按照三公子的意思,還差八層,若是要打通整坐山體,怕是還要很費些功夫。怎麼?三公子是想修個十八層地獄?”

李樂笑着道:“我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以後這裡肯定會關押很多窮凶極惡之人,要是修得太小,怕放不下那許多人。按我原本的意思,是想修一座監獄之城的,但這山體就這麼大,也只能這樣將就了。”

顧井然感慨道:“此處修成之後,必定會成為大商最大的一座監牢,三公子可想好此處以後叫什麼名字了嗎?”

李樂還沒說話,白相如便微笑道:“不若就叫‘十八層’,簡單明了,寓意深刻。三公子以為如何?”

李樂被他的話嗆着了,哪有這麼簡單粗暴的名字?就不能好好用心想想嗎?琢磨了一會兒道:“我原先是打算叫‘推進城’的,或者是‘詔獄’,被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該叫什麼了。”

顧井然卻對白相如的提議很滿意,說道:“不若就叫‘十八層’吧,十八層地獄,讓人聽到這個名字,便會覺得膽顫心寒。”

接着他又提議道:“或是‘十方煉獄’‘八方苦海’也未嘗不可。三公子覺得如何?”

顧井然是完全搞不懂“推進城”是個什麼鬼。“詔獄”倒是知道,史書上多有記載,專門關押九卿,郡守一級的高官,秦時便已出現。

李樂倒是知道‘詔獄’的起源與發展。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那裡,腦子裡全部都是上輩子明朝錦衣衛的“詔獄”。特務機關嘛,總得有個與之匹配的監獄才行。

白相如瞧出李樂臉上彆扭的神色,呵呵的笑着,並不在意,反正此刻監獄還未建成,叫什麼名字反倒是其次,到時候再議便可。於是指着那座石頭城堡敞開的大門,問道:“三公子可想進去瞧瞧?看看裡面建設的進展如何。”

李樂搖搖頭,說道:“算了,等完全建好之後再去看吧。倒是要提醒你們,建造這座監獄的工匠們不能出現死傷,這些人都是我高價請來,專門建造公卿王侯陵寢的專業人才,可千萬不能有所損傷,不然不好交代。”

說到這裡,李樂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道:“本來想通過太子去請那些專門修建皇陵的人,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這東西犯忌諱。要是讓皇帝知道了,我就是有十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李樂順嘴的一句話,把一群人說得目瞪口呆,心裡都琢磨着,你還真敢想,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李樂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此刻在想什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想去計較。心裡琢磨着,瞧把你們給嚇的。

老子還琢磨過,過上七八年,要是皇帝總是不死,為了讓太子儘快登基掌權,搞個類似於“燭光斧影”的行動呢。這要是說出來,還不把你們給嚇死?

當然,這也只是心裡想想而已。且不說有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就算能成功,估計太子那關就過不了。所以,只能瞎想想罷了。

李樂走神的功夫,一行人已經過了石堡,又繞過一片山道之後,便到了一座青瓦紅磚的院落。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便見到屋脊接連,假山迭起,池塘央水,倒是一處休閑的好所在。

白相如道:“陰老此刻應該在後院當中,瞧着那女娃耍刀呢。”

李樂皺眉問道:“來了這段時間,怎麼沒見張保那個死太監?”

白相如還想說什麼,就聽向北的一間屋子裡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雜家不勞李侍讀惦記,你我分工不同,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便可,李侍讀還是別來麻煩雜家的好。”

背地裡罵人,還被本家聽了個正着。李樂卻絲毫沒有感到尷尬,立刻回嘴道:“整天陰沉沉地躲在屋子裡,你真的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了?宮裡的那些供奉可是由着你來調度的,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紕漏,可別怪我再做小人。”

屋子裡的張保陰沉沉地冷哼兩聲,便再沒了聲息。

李樂懶的再跟他計較,這死太監這幾年看起來越發陰險了,見誰都冷着一張臉,好像誰都會對他圖謀不軌似的。

看看人家蕭敬,與人見面時滿臉堆歡,問長問短的,瞧着就那麼喜慶。再看看東方卓,機靈門兒透靈勁兒的,一口一個三公子的叫着。同樣是太監,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宗師了不起啊?切!

李樂暗自腹誹着,過了前院,直接穿過排排屋房,到了後院。便看到陰無極正躺在一張躺椅上,手邊放着茶壺,眯着眼打量着院子正中,拿着巨刀劈柴的那個十來歲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