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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李樂端起酒杯,與她碰了一杯,然後總結着道:“事情呢,就是這麼回事,在那山頂上建個風月場,山道再擴充些,修的平整些。反正京郊有着許多難民,以工代賑,想必至尊爺也是樂見期成的。”

“那地方建成之後,供着京里的公子哥們以及各路的豪商,江湖上的掌門大俠來玩樂。做個馬車的賭賽,嘗個冷夜的紅顏,一場豪賭,入賬也是不少。反正這些人都是不缺錢的,不從他們身上賺,難道去平民百姓身上刮油?這事我是做不出來的。”

“賺錢的法子無非就是兩條,一是開源,一是節流。節流我是沒辦法做的,手頭上有太多開支要應對,再說,我也不擅長節流。所以就得想法子開源了。”

“從京城到南郊荒山開一條路,雖然耗費頗巨,但最後賺得只會更多。姐姐這裡呢,隨便入個千二八百的,到年底也能有四五萬兩銀子的分賬。若是姐姐手頭上沒錢,我便先墊付了,全當做姐姐的入股銀。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永安似是全然沒聽到他的言語,胸前兩團鼓鼓的豐潤擠在案幾前,定定的瞧着李樂,雙眼迷朦,卻又好像含着兩團火,嘴角含着淺笑,有些情迷,有些意亂。帶着微微的醉意,緩緩說道:“銀子這裡倒是有一些的,雖然不是很多,倒也不用小三郎破費。”

李樂自然知道永安眼裡的那團火是什麼意思,這對於上輩子久經風月的李三郎來說,當真正再明顯不過。

微微則頭,躲開永安的目光。

永安瞧着他的舉動,“嘖”的一聲笑了出來,道:“小三郎如今都是長大了呀,原先的一個小皮猴子,現今都成了豐潤少年了。前些天你來時,姐姐都沒好好看你,如今再看,果然有個溫潤公子的模樣了。”

李樂有些幽怨地看了看她道:“永安姐,現在跟你談賺錢的買賣呢,這話題轉的有些快了吧。”

永安又喝了杯酒,呵呵笑着道:“怎麼,姐姐誇你你還不樂意了?”

李樂嘆了口氣道:“不是不樂意,只是覺得……”

李樂話還沒說完,便被永安打斷了,道:“好了好了,姐姐也就隨口的一句話而已,這些賺錢的活計,小三郎你拿主意便好,姐姐信得過你,聽你的便是了。現在,姐姐有一句話想問三郎。”

李樂“嗯”了一聲道:“永安姐你說。”

永安雙目中的醉意更加深沉,眼角帶笑道:“三郎覺得姐姐漂亮嗎?”

李樂被她問的一愣,很快捕捉到永安這話的意思,那會子還在叫自己“小三郎”,“小皮猴”的,現在已經開始稱呼自己“三郎”了,這就是已經完全不把自己當做小孩子看了。

喝了口酒,哈的一聲笑,李樂的腦袋便有些發暈,回著永安的問話道:“我若是說沉魚落雁,那當真是辱沒了永安姐。我若言閉月羞花,那是玷污了永安姐。若說姐姐的容貌,我便是找盡天下間最美的詞去誇讚,也不足以形容萬一。在我心裡,永安姐姐便是這世間最美的美人。”

女人,都喜歡別人誇讚自己,不管這個女人是美還是丑,別人誇她的時候,她總會很開心。若是能誇讚她的容貌,她便會更加開心。上輩子泡妞無數的李樂,自然很明白這一點,更何況,永安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而且這些年來身體越發成熟,二十來歲的年紀,該發育的地方都已經發育完全。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年華的開始。

李樂此刻已經有些醉意,瞧着永安擠在案几上的那兩團碩大的新展羊脂白,紫禁葡萄玉。不由得,覺得心頭上好像種下了一團火,直燒得他渾身都燥熱。臉上開始泛起潮紅,是酒的緣故,也是火的緣故。就連下面的那一條裹玉紫金槍,都開始蠢蠢欲動。

嘴角帶着邪性的微笑,瞧向永安的眼神,也變得無比熾熱,好像要將目光盯着永安的肉里一般。當真頗有幾分花街上風流公子的風采。

永安聽他這麼說,雙眼中的迷醉更加朦朧,連連嬌笑道:“三郎說話就是好聽,比這些伺候的下人強多了。猴子,姐姐喜歡聽你說話,還有些想問你的,你可要如實回答喔。”

李樂點點頭道:“姐姐你問。”

永安迷離道:“是姐姐漂亮,還是那個叫梅香竹的女人漂亮?”

這個時候自然不能掉練子,李樂給出了一個正確答案:“姐姐這話就問的多餘,她怎麼能跟姐姐你相比?一個青樓女子,與姐姐相比,平白的抬了她的身價,永安姐又何必自降了身份?”

永安呵呵笑道:“好,不問青樓的。那姐姐我再問你,趙家府里的那個小娘子與穆家府上的大姑娘,跟姐姐比誰漂亮?”

李樂道:“這個也是沒法子比的,前面問梅香竹是自降了身份。這回問她們兩個,永安姐你這是完全自降容貌啊。”

永安很開心,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道:“那姐姐倒要問你了,為何你寧可去找她們,也不願意來姐姐這裡?”

李樂搖搖頭道:“想必永安姐你是誤會了。我與她們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梅香竹在我手底下做事……”

“只怕不是手底下,是身子底下吧。”李樂還沒說完,永安就將他的話頭打斷,帶着很濃的醋意說道:“正所謂,無風不起浪。那‘三戲’的戲碼是平空出來的?”

這話說的突然,李樂完全沒有想到平日里端莊貴氣,知禮知節的長公主會說出這些帶着黃腔話來,這對以往的永安來說已經是很粗俗的話了。

是酒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李樂不想知道。本來是還想把自己跟梅香竹的關係跟永安說明白,現在看來,是解釋不清楚了。

李樂嘆了口氣道:“永安姐,你醉了。”

永安卻道:“我沒醉,清醒的很。三郎你知道不知道很姐姐喜歡你,你喜歡姐姐嗎?”這樣直接的表白能從永安嘴裡說出來,便是破天荒的事情了。一句話說出,攪的李樂心頭微顫。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永安這朵盛開的嬌花,便已經將李樂迷住了。

若是在李樂清醒的時候,他必定會明白,這個時候並不是一個適合的時機,且不說永安已經醉了,若是接下來發生一些事情,就有種趁人之危的嫌疑。而且永安還是個有夫之婦,這樣做很不道德。

更不用說,他現在練的那個無名功法,在十六歲以前是不能破身的。但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不記得這些事情了。

聽到永安問他,喜歡不喜歡自己,李樂便呵的一笑,雙目中映刻着深沉的迷戀,搭在案几上的手輕輕移向永安,然後抓住她的柔荑,緩緩摩挲着。

永安任由他輕輕的撫摸,沒有半點抗拒。反而目中帶着秋波,微笑着看着他。

然後李樂便道:“哪裡能不喜歡呢?只是覺得跟永安姐少了些緣分,造化弄人,若是我再年長几歲該多好。那樣我便可以將永安姐娶回家中,從此相伴到老。”

“這世間,有什麼能比與跟自己相知相愛的人在一起更快活的呢?說不盡的海誓,道不完的山盟,但總歸是錯過了。雖然錯過了,但三郎卻覺得慶幸,因為此時倒也不晚,總歸是在你最美好的年華與你相遇了。”

永安聽他這麼說,鼻子一酸,一下子眼裡的玉豆子便掉了下來,輕微帶着些哽泣,道:“記得幾年前,至尊爺要考教學問的時候,咱們幾個都在御書房,三郎你便道了首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時生,日日與君好。’這首詩姐姐一直記着,便是今日這個道理嗎?”

這樣的問話只是在自問而已,李樂並沒有回答。

永安接着又道:“這些年姐姐過的很委屈,心裡也不痛快。生在這大商的公主,聽起來尊貴,卻活的不如個鄉下農婦。滿肚子的委屈沒法子說,每每午夜夢回時,便想着這若大的世間,卻只有三郎你一個知情知心的。”

“那年新婚,路過凈安侯府門前時,見得三郎站在門前相送,真如心頭上被捏了一把似的,姐姐也不知當時為何會這般心痛,現在明白了,是姐姐捨不得三郎。嫁進陶家當夜,那姓陶的喝得爛醉才回來,讓他壓在生上,便當是狗咬了一般的噁心。腦子裡盤算的都是三郎的影子。”

說到這裡,永安又喝了一杯酒,長長吐了口氣,眼中淚光閃現,然後又道:“最噁心的是那已經死了的陶沖,被不知哪裡來的野道方士給騙了,說什麼皇家貴氣可繼命,藉著他兒子陶知言眠花宿柳的空當,給我下了軟筋的葯,闖進了我的房裡……”

說到這裡,永安的眼淚就完全止不住了,嚎啕大哭。李樂另一隻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覺得用了力,把那酒盞捏了個粉碎。

伺候在旁邊的宮女,很自然的又拿出另一個酒盞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