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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若風回身笑道:“各位大人,清算才剛剛開始,有句話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過不了多久,報應便會到了,各位大人小心一點。以後還會與各位大人見面的,在下告辭,官兒啊~!哈哈……”

繼而大笑着,出門而去。其他玄衣少年,跟着他一起大笑。

留下大堂內洛陽一地官員,神色灰敗,面面相覷。

……

朝陽剛剛升起,天邊帶着一抹艷紅。像是鮮血,卻又充滿了活力與朝氣。

這是新一天的開始。

三百玄衣少年整裝待命,接着在陳若風的分配下,組成兩部分。一部分去往金刀門掌門金萬里的家中。另一部分,趕往金刀門西城總壇。

兩方人馬同時行動,快速如閃電奔雷。

清剿金刀門的戰鬥,便在玄衣少年們,從腰後小包袱掏出幾顆火藥彈,扔進院牆內炸響之後,開始了。

院牆內,有人驚呼道:“霹靂雷火彈,是霹靂堂的人!”

這也是此人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因為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便被一直弩箭穿透後腦。

一個時辰後。

西城總壇。

搏殺到最後一人的金刀門長老孫快手,渾身帶傷,瞧着一步步向他走來的雲戰,滿目都是恐懼。知道自己今日絕無生還之理,狠狠咬牙,想着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將畢生功力運於手中刀上,狠狠向著雲戰劈去。

雲戰靜立不動,瞧着這一刀準確無誤的砍在自己的面門上。接着傳來金鐵交加的聲音。竟然連點油皮都沒砍破。

老長孫快手,便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瞧着雲戰,瞞目都是不敢置信。

雲戰覺得煩燥,隨手一拳,打碎孫快手的腦袋,甩了甩拳頭上的腦漿子,低聲說了聲:“無趣。”

剛剛血戰完的陳若風,瞧見了雲戰剛才的舉動,心中竟然再一次被震撼到了。原以為這位只是武功很高,卻不想他竟然刀槍不入?若是如此的話,只怕只有三公子或是神刀少主才可以與他匹敵了。

這樣想着,陳若風順手將狗腿~刀插入刀銷,看着雲戰的目光,便開始變成敬畏。

卻在這時,另一個玄衣少年走了過來,順着他的目光瞧去,低聲道:“現在服氣了吧?三公子看重的人,還能錯得了?如今瘋子你還覺得,自己沒能成為這回行動的總負責人而感到憋屈嗎?”

陳若風嘆了口氣,道:“服了,以前除了大姐頭,我誰都不服。現在,我真是服了。我就不信你唐開山不服。”

那叫唐開山的少年笑道:“當然服,我服的人多了,也不在乎姓雲的一個。話又說回來,聽寨里的兄弟說,此次各隊接收那些死在有鳳樓里的江湖人遺留下來的產業,便是對咱們的第一次考核,以各人不同的表現,決定日後的功勛,是不是這樣?”

陳若風點頭道:“我也聽說了,只是不知道具體的考核標準是什麼。總之,大家實心用事就好。”

唐開山嘆道:“若是以剿滅時間的長短來算,咱們這一隊是最可悲的。雖然離得比較近,卻是出發最晚的。只怕咱們安排好相應一切事物之後,其他那幾隊,早就回京了。”

陳若風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主要是此事涉及到洛陽,而且又是在城裡,官場上的一應文書難辦,並且涉及太廣,所以只能借用東宮六率府的身份行事。有關一應官面上的文書批不下來,咱們能有什麼辦法?”

兩人說話的同時,雲戰已經走了過來,面色有些為難的道:“問你們個事情?”

唐開山趕緊回答道:“雲首領,您問。”

雲戰好像很是為難,琢磨了半天才道:“洛陽城還有沒有其他的高手?”

陳,唐兩人相互看看,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還是有的吧。”

雲戰道:“那我現在要是去找這些人,會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唐開山奇問道:“首領去找他們幹嘛?”

雲戰道:“我想知道,他們有沒有辦法殺掉我。若是他們沒辦法殺掉我,那我就殺掉他們。”

陳若風與唐開山聽到這話,齊齊對視一眼,都陷入了無語沉默中。一心求死的人見過,但是像這樣的人,真沒見過。

景和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五日晨時,寒風凜烈。

洛陽金刀門被滅門。

總計斬殺匪首三十六人,門徒三百五十八人。查獲白銀四十八萬兩,田產五千傾,不法商鋪四十八家。

牽扯於此案的洛陽官員,大大小小總計十七人。被太子六率府就地陣法,其中,最高職務為從三品參政執事王昌祿。總計查獲貪墨銀,九十二萬兩。

金刀門的銀子,自然會運回京郊千里寨內。而官員貪墨銀,則會上交有司衙門,以充國庫。

知軍胡君皓暗自慶幸,還好沒有我,這幫玄衣少年說話還是算數的。

此戰,三百玄少年,犧牲兩人,重傷二十五人,輕傷一百四十四人,余者,毫髮無損。

此後,金刀門西城總壇,為玄衣駐守洛陽之地。

……

十一月十八日,正午時分。

山西太行山北麓。

余西山與馬宗寶帶着自己三百人的下屬,已經在這深山中跋涉了整整四天。

余西山道:“太行九曲,飛天隱山,那張奇兵也算是一個奇人,將飛天堡藏得可真夠深的啊。咱們依着線索,在這大山裡轉了這麼多天,卻都沒找到。”

馬宗寶道:“張奇兵在江湖中有個外號,叫做‘九尾狻猊’。這人狡猾且陰損,將自己的堡寨安排在難尋之處也是情理之中。他這些年,打着行俠仗義的旗號,專門找一些小官小令的去洗劫。須知,小官大貪,只怕他這幾年劫的銀子也不在少數。”

余西山道:“說得不錯,而且他這飛天堡,好像專門還供應一些江洋大盜,海陸飛賊的退身步。交了一定的錢財之後,便會安排相應人等以後的出路,不管是殺人的惡魔,還是害人的群鬼,他這裡都會接收。”

馬宗寶嘆道:“這人確實不簡單,機智也是夠的。若非在京城時,三公子早早要了他的性命,若是由着他來指揮飛天堡,只怕咱們的難度會更大。”

余西山笑道:“咱們的難度不算大,只要找到地方,大砍大殺便好。最大的難度是瘋子和大姐頭。瘋子要梳理洛陽各家衙門的事物,大姐頭那裡也牽扯到當地的一些豪門。這才是最難的。”

馬宗寶呵呵笑道:“瘋子那裡很難處理,這我知道。但是你覺得依着大姐頭的性子,會在乎那些豪門?我估計着,大姐頭會直接殺過去,有多少殺多少。殺完之後,若有當地官府問起,她就會說:‘你也想死嗎?’”

兩人說到這裡,彼此吭哧着壓抑着笑聲。

洛西山便問道:“你說,大姐頭這樣的女人,以後誰敢娶?”

馬宗寶聽他這麼說,剛剛準備調笑兩句,便聽到一陣山歌傳來。

“東走三里快活林啊,西去五步鎖魂的場。唯獨在這太行上啊,飛天一現要命的關……”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之間雙目帶光。這尋山的嘍囉終於出現了,飛天堡近在直尺!

於是打了個眼色,讓隨行的其他玄衣少年向著那尋山樵夫而去。

不多時,樵夫被綁來。拷問之下,得到飛天堡的具體位置。當日傍晚,飛天堡內喊殺聲四起。剛剛入夜後,那喊殺聲便以悄寂無聲。

十一月十八日夜,飛天堡在江湖上被除名。堡內九百六十名成員,被一一滅口。

此役,總計收穫銀兩,三百一十二萬兩。

……

熊熊烈焰騰升。

升水庵頃刻便被火焰所吞沒。

王舞站在升水庵外,瞧着火舌吞吐。接着轉身,看向與她隨行而來的二百九十四名玄衣少年,心裡默默想着,死了六個,三公子會不開心的,舞兒真沒用。

想到這裡,她突然掉下眼淚來。

玄衣少年們瞧着她的模樣,沒來由覺得心疼,她在為死去的同伴哭泣嗎?

古徹上前一步道:“大姐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此戰若無大姐頭,我等只怕會死的更多,大姐頭又何必傷心。”

王舞知道他們誤會了,卻也不想解釋,心裡想着,三公子肯定會罵我的,死了這麼多人,這些人都是他的種子。他要罵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肯定會痛心疾首的,三公子就是這個樣子。我好沒用啊。

拋開心思,深吸了一口氣,長喝道:“回京!”

眾玄衣少年齊齊喝道:“諾!”

說著話,轉開步伐,踏地而行。

剛走出沒多久,便見一夥兵丁將他們團團圍住。玄衣少年提刀而立,與這伙兵丁對峙。

兵丁內有個長官模樣的人喝問道:“而等深夜行兇,當真以為我靖定縣軍兵略衙門是吃乾飯的嗎?”

王舞拖着沉重的大刀,走到他面前,低首垂目,雙眼上翻,平平淡淡問道:“你也想死嗎?”

這話說得殺氣騰騰,這位長官面對的王舞時,竟然沉失無語,訥訥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