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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前如今這般熱鬧,自然少不了七派八幫,以及董家的眼線前來探查。

七派八幫在京的首腦人物,有的甚至親自前來。

離着北門不遠處的一座茶舍內。

平安會的唐歸祖,漕幫的許清平以及崑崙掌門之子言小凡,便是接到線報,親自前來探查。

聽着玄衣震天似的齊呼,許清平雙目發獃,喃喃道:“他真的把奪命書生給殺了?他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本事?”

唐歸祖無力的嘆了口氣道:“現在這位絕公子干出什麼事來,在下都不覺得稀奇。他有如今的勢頭,看來以後咱們在京城的日子會十分難過啊。”

許清平神色灰敗道:“我家幫主前些日傳信過來,叫我儘早與幽蘭那邊割裂,京城的水太渾,若是日後郡王奪位失敗,太子順利登基的話,咱們的下場只怕會很慘。如今絕公子又攜斬殺奪命書生之威,以後恐怖更難對付,還是儘早與那邊割開的好。”

言小凡冷哼一聲,帶着不服氣的語調道:“就算他絕公子真的殺了奪命書生又如何?你漕幫是否太沒膽了?殺區區一個奪命書生,就把你許清平嚇成這樣?”

“你便沒有想過,若是郡王奪位成功,坐上了九五之位,咱們這些人也有着從龍之功,到那時所獲得的無窮利益,難道還不夠你漕幫搏一把的?”

許清平微微擺頭,不想與這個無腦的掌門二代說話,腦子裡有屎的傢伙,區區奪命書生?這話說的可真大,這“區區”的奪命書生,殺你爹言俊都夠了。不去理會言小凡,轉而問唐歸祖道:“唐兄以為如何?”

唐歸祖搖搖頭道:“這事不是在下能夠左右的,趙世子前段時間傳信來說,等他到了京城,稱量過絕公子的手段之後,再做決定。你漕幫想怎麼做,許兄自己拿主意就好,我卻不敢繞過趙世子做決定。”

言小凡氣哼一聲,道:“都是些無膽匪類!”

而另一邊,離着他們不遠處,兩個打扮平常,花白頭髮,如同農夫一般的老頭子,也在看着城門口的熱鬧。

一個說道:“真是奇了,董伯爺好像只請了化地無形來刺殺李知安,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奪命書生?”

另一個道:“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李知安這些年得罪的人還少了?江湖上想要他命的人,只怕能從京城排到西都府去。”

先前那人道:“我比較疑惑的是化地無形哪裡去了?”

這人哼哼兩聲道:“還能去了哪裡,這麼久沒有消息,肯定是栽了唄。李知安既然能斬殺奪命書生,區區一個化地無形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先前那人道:“何以見得?說不定化地無形還沒開始行動呢。”

這人嘆了口氣道:“等着吧,以李知安張揚的性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了。”

那邊廂,昏迷不醒的奪命書生已經被掛在了一輛大板車上,被眾玄衣遊街示眾。

李樂騎上自己的坐騎,與莫惜朝一起打馬前行。

那先前阻止李樂進城的兵丁,有些獃滯的瞧着他們離去的背景,喃喃失神道:“他是玄衣大都帥的絕公子?真是奇了,惹這麼大的排場所謂何來?”

緊接着,這兵丁輕輕啐了一口唾沫,暗道:“這麼大的身份,才給二兩銀子,小氣的緊”

鐵不曲正好從班房裡出來,聽到這兵丁的話語,輕輕在他脖子上打了一下,沒好氣道:“該幹嘛幹嘛去,嚼什麼舌頭根子呢!”

兵丁腦袋一縮,乖乖的溜跑出去。

鐵不曲瞧着大群人離開的場面,神色複雜的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是錯,以“絕公子”的性子,將來肯定要把整個大旗門綁上的。身為當代大旗門的中原行走,他的擔子很重啊。

只希望這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才好

打馬前行的李樂,臉上帶着得意的微笑,瞧着街道上紛紛攘攘的人群。

京城百姓好瞧熱鬧,一個個都是起鬨架秧子的能手,紛紛叫嚷着:“三公子,給大傢伙說說,你是怎麼斬殺奪命書生的?”

“三公子,後面大板車掛着的那個死人,真的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奪命書生?該不會是你在哪拋了一具沒人管的屍體,找來冒充的吧?”

走在最前面的那群插花紈絝們,聽到這話自然不樂意了。跑過去一通亂拳,將那質疑的人給打了個半死。臨了還啐了口唾沫,說道:“京城第一的名頭豈容你這小民詆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性,敢小瞧咱們公子哥的領頭人?”

更有暴脾氣江湖客,瞧不慣這般紈絝們的嘴臉,仗着自己身手不錯,與紈絝們撕打在一起。酒色掏了身體的紈絝們,哪裡是這班江湖客的對手,一個個被打的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結果惹怒了紈絝們的隨行護衛,雙方你來我往,就在這大街上動起手來。

這個使出六十四招擒拿手,那個用出七七四十九招迴風掌。一時間亂亂鬨哄,打的好不熱鬧。

有機靈的,瞧見這般架式,匆匆跑去輯寇司衙門報案,想着領一筆報案銀子。

那邊亂亂鬨哄的打着架,周圍的百姓都是瞧熱鬧不怕事大的主兒,紛紛給這個叫好,給那鼓勁。

還有人裝着內行似的給身邊的人講解着,江大俠用的是什麼招數,此招數威力如何。展護衛的那套掌法又是什麼路數,曾經用此掌法殺過誰誰誰。

總之怎麼瞎說怎麼來,在京城百姓嘴裡,這一個個二三流的江湖客與紈絝護衛的本領,都快趕上各大派的掌門人了。

還有不關注打架,瞧着繼續前行的一眾玄衣們的,開始編排有關李知安大戰奪命書生的段子。

就見一個落魄書生唾沫橫風的給周圍吃瓜群眾講解道:“前幾日在下就覺得這京里的氣氛不對,有種風聲鶴唳的感覺。仔細琢磨着在這京里,能惹出大事的也只有玄衣了。正好,在下有個遠房親戚家的鄰居在玄衣里當差,與在下相熟的不得了,時常一起飲酒吃肉。”

“在下便與找他打聽,果不其然,我這親戚家的鄰居是玄衣里的校尉郎,當時正好跟着三公子出外辦差,便遇到了奪命書生的刺殺。為這事,我那親戚家的鄰居還受了傷,我與他見面時,便瞧了出來”

“好個奪命書生,使出了天女散花的暗器打法,當真如鬼哭神嚎一般。三公子也不是白給的,運起絕頂輕功,躲過了這滿天的暗器,甩手便使出自家家傳的飛刀絕技。可惜,奪命書生太過機警,在三公子飛刀未出手之前便跑了。”

“三公子在江湖上的渾號是絕公子,便是做事手段狠絕的意思,又哪裡會輕易放過他?運起輕功,一路追尋,終於在太行山上將奪命書生給斬殺,唉,一代江湖惡神,讓人聞風喪膽的奪命書生,便落了個如此下場,難道真是果報不成?”

一番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真不知道他那個在玄衣里當差的親戚家的鄰居,是怎樣知道的如此詳細的。

最後那一聲嘆息,當真如同點睛之筆一般,充滿了世事無常,與白雲蒼狗一般的感慨。周圍吃瓜群眾,跟着他微微點頭,感慨世事滄桑。

卻也有人質疑的道:“三公子才剛剛回京,你怎麼就知道三公子是在太行山上殺死奪命書生的?”

這人被他問得一愣,光顧着吹牛逼了,忘了故事的邏輯性,呆了片刻,繼續嘴硬道:“自然自然在下自然是有內部消息的嘛,你這下野小民又知道個甚”

這邊街道上熱熱鬧鬧,亂亂鬨哄,打架的,吹牛的一大堆。

李樂卻與一眾玄衣繞開了這般亂景,繼續打馬向前走着,一邊走,一邊悄聲跟他身邊的莫惜朝說著話,道:“安排的不錯,將斬殺奪命書生的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如今這般,應該會人盡皆知了。”

莫惜朝點點頭,道:“那些人是該震一震了,不然的話,以後刺殺的局面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如今他們只是派人來刺殺你我二人,若是日後威脅到相如先生這樣不會武功的人該怎麼辦?”

“現今有知安你斬殺奪命書生的威風在,想必他們會老實很多。不光是董家,這件事情對於七派八幫那些人也有着不小的威懾力,想必此事過後,敢繼續跟董家勾連的,這個時候也應該要準備退身步了。”

李樂微微點頭,道:“我回去休息一晚,去去身上的風塵,然後就給七派八幫的那些人送貼子,邀請他們正月二十四到秋名山飲宴,想必這回,他們是不敢不來的。”

莫惜朝點頭道:“嗯,我着人下去安排。對了,化地無形二周兄弟,如今還看管在秋名山上,對他們二人你有何安排?”

李樂道:“等會兒遊街結束後,你叫人把二周以及奪命書生都送到千里寨,算了,為了保險其間,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安排龍二先生給他們醫傷,順便讓相如先生籌備成立暗殺司的事情,嗯,暗殺司太難聽,就叫棘蛇司吧。”

“二周與奪命書生就放在千里寨的大牢里,等着我忙完了一灘子事情,親自去拷問審訓。就我所知,有關刺殺六術,奪命書生至少會三種以上,不把他肚子里的貨炸乾淨,又怎麼能讓他去死呢?”

聽他說完,莫惜朝呵呵笑道:“這次收穫可真大,原以為只會引出幾個刺殺的小毛賊,外帶一個化地無形,殺的他們膽寒就行了。沒想到竟然收穫了奪命書生這條大魚,當真也算是意外之喜。”

“哦,對了,說起那個大牢,如今可是關着三個人了,你猜猜看第三個人是誰?”

李樂疑惑,問道:“除了那個任長老和雲諾依,還有誰?難不成這幾天你們又抓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莫惜朝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是班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