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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秦公明直截了當的說道:“老夫駐守大同府時,為了用岳家的商隊探明草原局勢,所以跟他們有過一段時間勾連。四年前老夫回京述職,牧合野接任邊防,自那之後便再沒有與四姓岳家有過往來。就算這些年他派人來老夫府上,老夫都是閉門不見的。”

祖歸塵冷冷瞧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於、葉二人亦是不置可否,很明智的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發表意見。

過了半晌,葉重樓才開口道:“至尊大行,過不了幾個月,其他幾位將軍必會輪流回京祭奠,我等接替輪換邊防的日子也不遠了。只希望新皇登基之初,不要發瘋,不然又是一場大仗要打。對西戰爭結束沒幾年,再啟戰禍,實為不智。”

三人聽到這話,同時點頭。

於節臣道:“是啊,苦的還是那些防邊的將士。”

秦公明道:“雖說將軍不能畏戰,但有些戰事能免則免,大商如今不能再折騰了。”

祖歸塵很煞風景的問了一句:“話說,你們希望那兩位皇子誰繼大寶?”

三人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祖歸塵呵呵笑道:“開的盤口如何?左右無事嘛,我出一百兩,壓”

這話沒說完,秦公明“駕!”的一聲打馬,向前而去。

於、葉二人有樣學樣,直接遠離了他。

祖歸塵道了聲:“無趣”

揮鞭趕上。

昌寧府門前。

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照壁前。

董存柯從府門前走出,舉目瞧着了瞧朝陽緩升的天際,嘆了口氣,心中默念道:“終於死了啊,老夫盼你死盼的心累,其實你早該死了。”

這樣的大逆之語他是不敢說出口的,所以只能在心裡想想,隨後轉目問旁邊一個幕僚,道:“宮裡還有什麼消息傳出?”

那幕僚想了一下,道:“哦,還有一件事,但不知真假,說是貴妃娘娘聽說至尊大行,已然殉情了。”

董存柯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瞬間想明白,只怕是這皇帝臨死前又發瘋了,想必這消息也是宮裡有意傳出的,安排在大內的耳目只怕已經被肅清。

心裡有些傷感,眼角也帶着些濕潤,嘆了口氣,對那幕僚道:“我妹自來節烈,一生與至尊陛下琴瑟和鳴,殉情也是應有之意。”

那幕僚微微底頭,不敢再言語。

董存柯用力握了握手中檀木佛珠,將心頭的悲戚驅散,舉步向著馬車走去。

“天山雪鷹子”姜寒雨跟在他身邊,問道:“貴妃之死,要不要告訴郡王?”

董存柯想了片刻,道:“暫時不要說,傑兒的性子太過偏激,若是此時告訴他,難保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等過些日子吧,老夫親自與他去說。”

姜寒雨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董存柯剛剛走到上馬車邊上時,有一匹快馬行來。

游龍生勒馬停蹄,掰鞍下馬,走到董存柯身前,對着自己的師父姜寒雨行了一禮,接着又向董存柯道了聲心萬安。

面色略顯的有些猶豫,琢磨了一下措辭,才開口問道:“尚書大人,郡王那裡問,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做什麼?”

董存柯聽到這話,差點氣昏過去,沒見過這麼沒有城府的人,雖然是親外甥,但董伯爺現在都有種想要咬死他的衝動,大局未定,與太子的爭奪還在五五之數,這個時候就想知道繼位之後的事情了?腦袋被驢踢了!

游龍生也覺得這事很不靠譜,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董存柯扶着馬車半晌,才將心緒平靜下來。臉上重新有了笑意,回答道:“游少俠請專告郡王,這事不急,總要至尊大行之禮辦完之後才可商討。”

游龍生點點頭,像是為了演示尷尬似的轉身就走,沒有過多言語,騎上馬立刻離開。

游龍生想着,若是真的較真說起來,這位郡王也是不錯的,平日里溫文儒雅,言談不凡,智力超群,有些事情自己想不明白,他卻都能一語道破,更難得的是折節下交,從來沒有因為自己是皇子的身份而輕慢過誰。

若真說起來,這位郡王奪位成功,說不定真還是一代明君。只是,他要是遇見什麼不順心,或是異常開心的事情,便會表現出急燥,癲狂,肆意的面孔,實在讓人頭疼的很,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改改?

游龍生這樣想着,便漸漸駕馬離去。

董存柯苦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轉目看向姜寒雨,道:“老夫今日入宮商議至尊大行之事,估計要好多天才能回來。姜先生,其他的事情便要拜託你了。”

姜寒雨點頭道:“老夫省的。”

董存柯嗯了一聲,接着道:“有些安定人心的事情,卻要與先生說得明白,前些日子那陸百纖問老夫,若郡王得位,他任何職,老夫當時沒有給他明確答覆,今日先生若有空,便告訴他,少說也在戶部任個主事的員外郎。”

姜寒雨道:“老夫懂的,被金錢打散的那一夥長樂幫眾如今都在他手底下,奪位時用得着這群人,安撫一下也是正理。只是老夫有些事情想問問尚書大人。”

董存柯道:“老友請說。”

姜寒雨道:“自然是小徒剛才傳答郡王的那句問話,卻不知,若是郡王奪位後,第一件事情要做什麼?”

董存柯雙眼微眯,瞧着姜寒雨,道:“也不瞞老友你,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為那位劉聖人平反,如此一來便可收穫蘇林黨人心,這對江山有好處。”

姜寒雨搖搖頭,道:“老夫不希望是這樣的局面。”

董存柯嘆了口氣道:“劉明遠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他的學說也都消聲匿跡,你當年雖然參與了那件事情,但也不過是別人的刀子罷了,又何必耿耿於懷?”

姜寒雨嘆道:“但老夫不希望他能平反,因為他能平反,便意味着老夫當年做錯了,老夫此生不想有錯。正的也好,邪的也罷,惡的也能,善的也可,但唯獨不能有錯。這是老夫的勢念,望老友成全。”

董存柯不明所以,剛要開口問,卻又想到了什麼,呵呵一笑,說道:“懂了,滿足老友之願,望老友儘早入大宗師之境。”

姜寒雨鞠躬道:“多謝老友。”

董存柯上了馬車,回身問道:“老友,老夫答應了你的條件,如今可否告訴老夫,當年之黑手是誰?”

姜寒雨微笑,搖頭。那是他要守一生的秘密。

董存柯也不計較,進入馬車,招呼着車夫,直向大內而去。

晨時。

重遠候府。

孫小紅從舒適的床上轉醒過來,略顯茫然的瞧了瞧四下里,那七八個等着伺候自己的侍女,感覺到非常不習慣。

便在這時,有一個侍女雙手端着白玉瓷的馬桶,來到了她的床前,將那馬桶放下。又有兩個侍女過來,輕輕攙起她的兩臂彎處。

孫小紅覺得腦子有些迷糊,一時沒反應過來,便被這兩個侍女架了起來。

在她站起來時,那先前的侍女輕輕伸手,想要將她的睡褲拉下。

孫小紅醒過神來後大驚,急忙將架着自己的那侍女甩開,立刻抓住脫到半截,露出幾撮小毛毛的褻褲,大聲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為她脫褲的侍女疑問的回答道:“伺候小小姐出便排污啊,小小姐,奴婢可是做錯了?”

看到這侍女理所當然的樣子,孫小紅有些氣急,又有些無語。

這種把自己當個廢人一樣伺候的還真沒見過,連排污都有人接應,好大的福氣,難道大爺爺每天都是如此?難怪都說當官好呢。

提起褲子,強自鎮定的道:“本姑本小姐不習慣這樣,明明有手有腳還要別人伺候?沒來由的彆扭。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本小姐自己處理。”

侍女們對視一眼,也不敢說什麼,倒退着出了房門。

卻在這時,孫小紅想起了什麼,指着那個剛才要脫她褲子的侍女,道:“你,對,你,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那侍女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停下腳步。

孫小紅從床上下來,結結實實的伸了個懶伸,感覺下面有些憋脹,想要方便,說了聲:“你先轉過去。”

侍女依言,轉過身去。

孫小紅這才放心的脫下褻褲,坐在白玉馬桶上,一陣細密的水流之聲傳出之後,孫小紅才道:“見你半天,你叫什麼名字啊?”

侍女回答道:“奴婢叫小瑩。”

水流止,孫小紅聽到這侍女的回答,點點頭,拿起放在旁邊的軟手巾擦了擦,接着站起身來,提起白絲睡褲,道:“好了,可以轉身了。”

侍女小瑩轉過身來,低頭,不語。

孫小紅大馬金刀的坐在床上,問道:“小瑩,京里的勛貴都是這麼讓人伺候的嗎?”

小瑩回實道:“多數都是如此,不過也要看主子們的脾氣性子。在這府里,大公子跟二公子和五公子都是這麼伺候的。小三公子,小七公子和四公子更喜歡在晨時吹蕭弄玉,九小姐喜歡口入拔盤的耍法,至於十三公子,較為好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