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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休北淡淡一笑,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不過就是真小人心理作祟罷了,說道:“因為當年,被邀請加入夜不歸的人當中,便有老夫在其內。或者說,武林三個高崑崙都在其內,然後便是毒龍丐。”

“紫面崑崙叟嚴昆,因為私心太重,被夜不歸率先摒棄。那位夜不歸了不得的盟主,將老夫,刑立堂,以及沐大俠叫在一起時,說出了我等各自的生平。希望我等加入夜不歸,老夫本欲加入,但因與嚴昆私交太厚,若老夫加入其中,怕嚴昆心裡不快,所以便拒絕了。”

“刑立堂是因為太過顧家,有妻子女兒拖累,而且他本人也不喜受什麼組織幫會的約束,所以也拒絕了。只是可惜了,嚴昆是真的想加入夜不歸,卻未能如願。此為他生平一大憾事。”

這翻解釋說完,眾人齊齊無語。與沐正雨平生所為相比,這些人便真的如那跳樑小丑一般。繼而便是濃濃的羞愧與嫉妒,是人都有私心,就算表面上再光鮮,暗地裡也會做那些苟且之事。

本來以為大家都是半斤八兩,你沐正雨也比咱們好不了多少。那會子被你指着鼻子罵,生氣歸生氣,但也就那麼回事。如今聽完王休北的說辭,這夥人竟然有種必須將姓沐的殺死不可的想法。

當然,這其中有三個人沒有這樣的想法,但卻又各有心思。

一個是赦佳大喇嘛,他本為藏地大活佛,今次來京參與此事,也只是因為天山雪鷹答應他,若是奪成功,郡王登基之後,可讓紅教入中原傳道。

在雪山高原,如今黃教的達措大活佛的勢力已經佔了七成,餘下三成,還有其餘教派侵佔,如本土苯教,伽藍教,更有甚者,大漠上的魔教也有入侵之勢,紅教雖然在這三成當中佔了一成半,但勢力太過微弱。

所以赦佳大活佛才答應雪鷹子,參與此次奪位。

有時候想想,倒不如紅教重歸黃教,都是蓮花生大士的傳人,若是以自己性命為代價,想必本派傳承亦可存活。

這樣想着,赦佳活無輕輕搖頭。

第二個是“了苦頭陀”孟松海,他的想法很簡單,這姓沐的說本座虛偽,其實你王北休更加虛偽,左右這姓沐的肯定要死,你還在為他澄清,作出一副貓哭耗子的假慈悲,給誰看呢?什麼“八卦崑崙劍”,也不過是個偽善之徒!

第三個人,便是化身“陸百纖”的劉七,他現在心頭像是有一萬根毒蛇在咬,腦子裡只有兩個念頭,救,還是不救?

沐正雨馬上便會死了,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玄衣的探子,他都會死。可是,這樣一位仁者大俠,死在這裡太可惜了。而且,從他的語氣當中,似乎並不反感玄衣。這讓前兩日親手殺害同僚,內心愧疚的劉七,心中產生了極大的同情與矛盾。

腦子裡千轉百回,臉上帶着微笑,正在思考着,用什麼辦法能救下沐正雨。

一眾人等各有心思,也不一一細說。

沐正雨聽完王休北的說詞,哼哼冷笑道:“八卦劍,說這麼多有什麼用?若是顧念以往交情,給老乞丐來個痛快吧,說真的,若論當年,死在你王老兒手裡,姓沐的會連叫三聲好。但如今,呵呵,你這一世俠義名聲,只怕是保不住了,老夫死在你手裡,只有兩個字,噁心!,但這裡的人都比你噁心,還是你來輕微的噁心一下吧”

王休北臉上出現了愧疚,不忍,憤怒等等神色,咬了咬牙,道:“沐老丐,我只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玄衣探子?”

沐正雨哼了一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王休北道:“你若不是玄衣探子,王某親自做主,可以將你放了,但要委屈你留在此處,等今夜過後,你自可離開。”

這話已經明擺着想要留下沐正雨的性命,其他人等都聽了出來。

沐正雨卻道:“你就當老夫是個玄衣探子吧,快些結果老夫,瞧見你王休北這般模樣,老夫快要噁心吐了,死了就不用再受噁心!”

王休北再次開口時,語氣平平談談,可是隱隱間卻有了怒火,問道:“沐大俠,你是個仁義之俠,絕公子與他的玄衣殘害武林的事情,想必你沒見過,也聽說過。這樣一個魔頭,難道不該由我等俠義之人將其斬殺嗎?”

“你沐正雨是何等人物?武林中響噹噹的大俠,難道不該與老夫一起,匡扶正義,剷除玄衣這樣的武林禍害嗎?你在害怕什麼?難道害怕那柄飛刀?這不是你沐正雨的做派,你是個鐵膽義俠!”

一翻鏗鏘有力中又帶惱火的話,本應該讓沐正雨動容。

卻不想,沐正雨嘿嘿一笑道:“絕公子搶你媳婦了?還是霸佔你家良田了?自打玄衣稱霸北五省以來,老夫只見到這五省之內,少有幫會豪強欺凌百姓,田產商銳多數都歸公家,武林中人也少見恃強凌弱之態,這樣難道不好嗎?你王北休與絕公子何仇何恨,一定要與他過不去?”

一句話,問的王休北啞口無言。

沐正雨瞧見他的神色,無奈搖頭,道:“王休北,王太極,王崑崙,只怕你是為了私怨吧?”

王休北一時無語,等了片刻後,才道:“武林三大高崑崙,刑立堂與老夫泛泛之交,唯獨嚴昆,他與老夫一般年紀,我兩個一起長大,他是老夫的朋友,兄弟,以及徒弟。他在當年邊荒小鎮,死於李尋歡之手。”

說到這裡,王休北雙目泛淚,嘆了口氣,道:“老夫這些年,走過大江南北,遍訪李尋歡而不得,這仇沒法子去報。今次入京,參與奪位,便是要將那絕公子的人頭摘下,讓他李尋歡與嘗嘗喪親之痛!老夫等着他的飛刀!”

說到此處,王休北再無言語,負手背對而立。

沐正雨嘆了口氣,再沒什麼話要說。

孟松海哼哼笑了兩聲,道:“沐大俠,毒龍丐,你該上路了。”

說著話,便要向前走去,打算結果沐正雨的性命。便在這時,陸百纖攔住了他,眉目間帶着煞氣,道:“孟前輩,伺候這老叫花還是讓陸某來吧。丐幫這些年在京城,可是沒少給陸某添堵。哼哼,再說了,也讓陸某試試,這宗師的皮肉與其他武者有什麼不同?”

郝佳活佛道:“只怕陸施主要失望了,沐大俠的一身真力已經被貧僧封住,他現在與平常人也沒什麼區別。”

陸百纖哈哈一笑,咬牙瞪目道:“不管怎麼說,這位同道中人都得死在陸某手中!”

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小人心理作祟,再加上丐幫這些年來與他的為難,所以才會如此行事。也不以為意,紛紛起轟。

劉七舉步來到沐正雨身前,瞧着被綁在木架子上的沐正雨。感覺有些為難,殺還是救?這是個問題。算了,為了玄衣大局,沐前輩晚輩對不住你了。

沐正雨瞧他過來,有些遺憾,又有些不憤,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道:“一個小丑來送老夫上路,王休北,你真夠意思,無所謂了,左右是個死罷了。”

只是在他說話的時候,劉七瞳孔猛的一縮,心頭萬他悸動!

因為在昏暗的火光下,他看到了一個紋身。

那紋身在沐正雨胯骨上,是一對像是箭頭一樣的耳朵。

紋身很但顯得細長,若不在意,在這幽暗的火光之中,還以為是一條陳舊的傷疤呢。

劉七心頭猛的跳動,吸了口氣,走到沐正雨身邊,笑了一聲,道:“沐前輩,不管你的過往如何,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

說著話,一拳打在沐正雨的膻中穴上!

這一拳打的極重,正好就在赦佳活佛留下的那道大手印上。沐正雨“哇”的吐了口血,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了。若是在旁人看來,這是傷上加傷的趨勢。沐老丐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卻也萬分痛苦。

劉七收拳的時候,快速將左手按在胸前,接着眼花繚亂的結了幾個手式後便若無其事放下。

沐正雨在他打完那一拳之後,開始只覺得鑽心的痛,可是片刻之後發現,這一拳雖然看似狠辣,卻在無聲無息間將他被封的真力解開一絲,微微發愣,又看到劉七畫的那幾個手式,接着便似想明白了什麼,立刻收斂神色,繼而奄奄一息時依舊哈哈大笑,吐着血叫道:“就你也配與老夫,做同道?別讓老乞丐吐你一身!”

真力漸復,說話的同時暗地裡傳音:你是何人!

劉七笑道:“看來你這老兒是不打算認慫了,那就別怪陸某不客氣,來給你一場零碎受!”

同時暗自傳音:玄衣棘蛇。

他們彼此的傳音極快,左近那三個宗師各有各的心思,卻也都沒感知到這些微的真力波動。

接着劉七轉身看向其他人等,肆意狂笑的大叫道:“誰有兵器,借陸某使使,讓這沐老兒受受這死前的苦!”

一群江湖人紛紛高叫,起鬨,將自己的兵器丟向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