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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的唇快要重合在一起時,田靈芸忽然別過頭去,薄景年的唇擦過她的臉頰,停留在半空中,他心底溢出一絲苦澀。

他刻意放慢動作,是想給她思考的時間,很顯然她剛才躲避的態度,還是打從心裡抗拒他的,他失落的往後退。

田靈芸沒有看他,臉頰被那兩片柔嘟嘟的唇碰觸了一下,她心裡並不是沒有觸動,只是她還沒有想清楚。

她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我、我去看看煙兒。”

薄景年的身體靠在牆壁上,看着田靈芸快速走進兒童房,他微閉了閉眼睛,安撫着自己焦躁的內心,再等等,沒事,再等等。

田靈芸匆匆進了兒童房,她心跳如擂鼓一般,剛才薄景年逼近的一瞬間,她的心很慌亂,似乎又回到大學時期,她追求他時的春心萌動。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她的臉燙得嚇人,她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是春心蕩漾了?

“乾媽?”黑暗裡傳來言零探尋的聲音。

田靈芸連忙壓下心裡凌亂的念頭,她緩緩走過去,摸索到了床前,看見言零睜着眼睛,旁邊煙兒已經呼呼大睡,她說:“怎麼還沒睡,睡不着嗎?”

“嗯,我媽咪走了嗎?”言零翻身坐起來,還體貼的給煙兒掖了掖被角,以免她被空調吹感冒了。

田靈芸也在床邊坐下,她感覺言零應該是有心事的,她點了點頭,“嗯,剛剛我送她上車了,你爸爸來接的,你別擔心。”

言零垂下頭,雙手絞在一起,“那他們有沒有說要接我一起回去?”

田靈芸一怔,即便房間里光線昏暗,她依然看到言零眼中的失落,她連忙道:“你媽咪走的時候不是問過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么?小零,你是不是對他們有什麼誤會?”

言零抿了抿唇,又躺回被窩裡,“乾媽,我困了。”

田靈芸瞧他逃避的態度,心裡也是有些無奈,這大約就是沒在一個健全家庭里長大的孩子所會擔憂的事情,哪怕厲夜祈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依然缺乏安全感。

“小零,不管你對他們有什麼誤會,他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

言零沒吭聲。

田靈芸看着他倔強的背影,心裡也在反思,如果她一直拒絕薄景年,不讓薄景年和她們一起生活,再過五年,等煙兒像小零這麼大的時候,是否也隨時會這樣不安?

她想想都覺得要窒息。

言零沉默了半晌,就在田靈芸以為他睡著了,準備出去時,言零突然出聲了,“乾媽,我送給妹妹的玉佩呢,有沒有找回來?”

田靈芸這幾天的心情都處在失而復得的喜悅中,當初帶回煙兒的時候,其實就帶回了一個人,這會兒聽言零提起,她才記起煙兒滿周歲的時候,言零送了她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她還記得,當時煙兒失蹤的時候,身上就佩戴着那塊玉佩,但現在玉佩顯然不翼而飛了。

“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我們去接煙兒的時候,她身上沒有任何佩飾,應該是在被拐賣途中,就被人搶走了。”

言零繼續沉默。

田靈芸以為言零在怪她對玉佩不上心,她連忙解釋道:“小零,玉佩的事是我的疏忽,但現在人找回來了,我也不求別的了。”

言零縮在被子里,發出嗡嗡聲,“我知道了。”

田靈芸如坐針氈,她欲說什麼,就聽言零說:“乾媽,我在這裡打擾你們好幾天了,明天我媽咪過來的時候,我就跟媽咪回家去了。”

田靈芸愕然,“小零,你是怪乾媽忽視了玉佩的事嗎?”

言零搖了搖頭,“沒有。”

田靈芸不明白言零為何對那枚玉佩如此執着,也不了解小孩子的心情,她道:“都怪我,我一心記掛着找回煙兒就好,反倒是忘了玉佩的事兒,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言零沒辦法向田靈芸解釋他的心情,當初玉佩和煙兒一直丟的,如今煙兒雖然找回來了,但玉佩沒找回來,他就感覺真正的煙兒還沒有回來。

田靈芸又哄了幾句,氣氛反倒越發尷尬了起來,後來言零徹底沒吱聲了,田靈芸只好起身出去。

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了,薄景年穿上了家居服,在客廳里看電視,聽見田靈芸從兒童房出來,朝客廳方向走來,他便抬頭望去。

田靈芸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的,她走到酒櫃旁,從裡面拿出一瓶紅酒,又去拿起子把酒開了,全部倒進醒酒器里醒着。

薄景年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瞧她從廚房裡拿出兩個紅酒杯,他說:“這麼晚了,你還要喝酒嗎?”

“心裡有點煩,你要陪我喝點嗎?”田靈芸拿起醒酒器,倒了一杯紅酒,然後歪頭看着薄景年,薄景年察覺到她情緒低落,便點了點頭,“好。”

田靈芸給薄景年倒了一杯,她端起杯子,也不急着喝,一直轉着酒杯,心事重重的樣子。

薄景年見狀,便問道:“甜甜,你怎麼了?”

田靈芸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她抿了口酒,紅色的液體浸濕了她的嘴唇,唇色鮮亮,她說:“小零剛才問我,找回和煙兒一起失蹤的玉佩了沒有。”

薄景年頓時明白她在煩惱什麼,“不過是小孩子隨口一問,你別放在心上。”

“他若隨口一問,我真不會放在心上,但他聽說我沒有找回來,就要二洛明天來接他回去,薄景年,你說小零這話是不是在警示我們什麼?”

薄景年擔心她胡思亂想,他說:“那是小零送煙兒的生日禮物,他會記掛在心上很正常,你也別胡思亂想,就是一枚玉佩,改天我們帶煙兒去買一塊。”

田靈芸搖頭,“我總覺得不是一塊玉佩那麼簡單的事。”

可她又實在想不到這裡面還有什麼值得言零發那麼大的脾氣,因為想不通,她才會更加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薄景年瞧她煩惱得皺起眉頭,眼角下面都有細紋了,他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別胡思亂想,一切都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