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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洛希搖了搖頭,對韓崢說:“我沒事,今天給你添麻煩了,傅倫放棄辯護,這案子上了法庭,他會坐多少年的牢?”

韓崢實在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實話實說,“以我們現在收集到的犯罪證據,他放棄請律師辯護的話,最輕的量刑是無期徒刑,最重就是qiāng決。”

言洛希膝蓋軟了一下,厲夜祈連忙伸手攬着她,垂眸擔憂的看着她。

言洛希凄惶一笑,“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

她沒有為傅倫爭取什麼,她選擇了尊重他的決定。她想,傅倫會走到今天,易地而處的話,當年傅璇若是將她接回山寨,那麼今天下獄的人可能就是她。

離開警局,厲夜祈扶着她坐進副駕駛座,他繞過車前坐進駕駛室里,看見她盯着窗外自由飛翔的鳥兒發獃,他傾身過去,拉過安全帶給她繫上,然後在她嘴上輕啄了一下,道:“希兒,你在想什麼?”

言洛希回神,她笑了笑,不勝唏噓道:“我在想傅倫。”

厲夜祈臉色一僵,湊過去重重親了她一口,又在她下嘴唇上狠狠咬了一下,聽到她疼得直抽氣,他才伸出舌尖舔了舔,“不準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

言洛希舔了舔嘴上被他咬破的口子,不滿的嘟嘴,“你怎麼這麼霸道?”

厲夜祈看着她殷紅的唇瓣,眼神深邃,“我就是這麼霸道。”

言洛希:“……”

真是幼稚啊,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他怎麼還是改不了吃醋就咬人的毛病?

厲夜祈退回去拉過安全帶系好,他發動車子駛出警局,然後聽見言洛希道:“我有時候在想,如果她當年把我帶回山寨,我會是什麼模樣?”

她一定是個小魔頭,每天與警察玩官兵捉賊的戲碼,然後有一天,她會在那群兵里一眼就看到厲夜祈,她會對他一見鍾情,然後搶回山寨當老公。

他會拚死反抗,與她相愛相殺,甚至會為了端了這毒窩,可能會假意愛上她順從她,最後成功的將她繩之法。

然後剛才她和傅倫的見面,就變成了她和厲夜祈的見面,她是被捕的那個。她會哀傷的問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言洛希被自己腦補的畫面虐得死去活來,懷孕的人感性,她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她不要這樣,不要和厲夜祈成為死敵。

厲夜祈原本還在聽她說後續,結果她突然沒了聲音,他轉頭看着她,就看見她流淚的模樣。

他連忙將車停在路邊,轉身去看她,“希兒,怎麼哭了?”

言洛希眼淚汪汪,又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腦被的畫面虐哭的,她吸了吸鼻子,“沒,沒什麼,我就是想多了。”

厲夜祈無奈,“不要胡思亂想,來,我給你擦擦眼淚。”

言洛希閉上眼睛,眼睫上還沾着淚水,濕漉漉的看起來很可憐,厲夜祈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傾身將她眼角的淚水吮干,“希兒,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永遠都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言洛希點了點頭,“嗯。”

厲夜祈哄着她,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他才重新發動車子,向故居駛去。

故居在繁華的商業區,這裡以前並不繁華,經過二十多年的時光,周圍高樓林立,唯獨這一處的老宅子沒有被拆遷,據說現在已經成為文物街保護起來。

紅房子這邊不好停車,厲夜祈只能把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然後和言洛希走過來。

如果不是來故居,言洛希還不知道帝都居然藏着這麼古老的一條街,這條街鬧中取靜,住在這一段的都是老人,沒有商業區那種鬧哄哄的氣氛。

他們沿着舊式街道走進去,房子很有年代感,住在兩側的老人紛紛探出頭來,都一臉好奇的看着他們,大約是生面孔,所以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故居在巷子深處,這裡更靜。

厲夜祈根據南宮總統給的地址找到門牌號,房子看起來經常有人打理,並沒有破敗的感覺,厲夜祈拿出鑰匙打開門。

“吱呀”一聲,像是驚起了那段旖旎的舊時光。

陽光透過微敞的門扉照射進來,帶着了一絲寒意。言洛希被厲夜祈扶着走進去,四合院的房子里,中間是堂屋,堂屋正中掛着一副松柏圖,下面擺放着古色古香的桌椅,有點像闖進了四五十年代的大戶人家裡。

言洛希站在堂屋裡,打量着四周,“沒想到這裡是他們的愛巢。”

厲夜祈一直站在言洛希身邊,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

言洛希去了西廂房,裡面現代化的東西倒是比較多,房間里放着一張現代化的床,還有梳妝台,梳妝台上矇著淡淡的灰塵,應該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打理了。

言洛希走到梳妝台前,看到梳妝台上放着很久遠的護膚品,那個年代最好的護膚品就是百雀羚,上面有一個上海灘美人,很有年代感。

言洛希怔怔地看着,心裡有些難受,她移開視線,看見床頭放着真絲睡衣,就好像那個女人剛剛起床換了衣服放在這裡,晚上還會再穿。

可無論是這間卧室,還是桌上的化妝品與床上的睡衣,都沒有再等到主人回來。

言洛希心情壓抑,不忍再看下去,她倉促地離開了西廂房,來到東廂房。

東廂房裡是一個畫室,畫室里倒是很乾凈,沒有蒙上一點灰塵,牆壁上和架子上掛着許多畫,畫里都是同一個女人。

女人或淺笑或沉思,有年少青澀時,也有臉上刻了皺紋時的樣子,這些畫記錄著她從少女變成少婦,再從少婦變成婦人的模樣。

“他真的很愛她啊。”言洛希的目光落在那幅還沒有畫完的畫上,那幅畫里,傅璇穿着一身精練的職業裝,渾身散發著高貴氣場。

言洛希看着這幅畫,知道那是前些年傅璇洗白了自己,來帝都開公司的模樣,足以說明,南宮總統對傅璇一直沒有忘情。

厲夜祈看着那幅畫,不知為何,他琢磨出了些許驚心動魄。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