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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六是法學會法律援助的日子。

法學院的輔導員會帶着法學會的成員去社區進行法律援助服務。

這一周輪到何嘉帶學生們去社區進行法律服務。

林敏之、周景城、徐染等人被分到了派法律宣傳手冊,林沐沐、庄渺、李禹森隨何嘉為退休的老年人進行法律解答。

在派發手冊的過程中,有位七旬老人拄着拐杖拿過手冊翻了翻,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內容,於是就拉着林敏之的手問:“小姑娘,你是學法的吧,我有個問題需要請教請教你!”

林敏之愣了半響,指着何嘉對大爺說,“老爺爺,你去問我老師,她懂!”

“誒,你這姑娘不是學法的嗎?我還沒問呢,你怎麼就說你不懂呢?”大爺沒好氣道,“你可真謙虛,那邊人多,我就不過去了,我來問你。”

“呃⊙o⊙…”林敏之愣了半響,把周景城也叫過來,上了一學期的課,她幾乎就沒有好好聽課,如果解答不了他的問題,臉面豈不是丟大發了?

“那你問吧!”有周景城在,林敏之心裡多多少少有了點底氣。

“是這樣的,我家孫子啊,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姑娘,那姑娘挺俊俏水靈的,兩人情投意合拍了一段時間的拖,彼此覺得挺滿意的,打算結婚了,那姑娘家裡希望我們能給出10萬彩禮,現在畢竟取個媳婦也不容易啊,這彩禮錢家裡掏了,訂婚酒席也辦了,可大半年過去了,兩人到現在還沒有領證,現在吧,這姑娘人找不着了,那你說我那10萬彩禮還拿得回來嗎?”

林敏之聽後,氣憤極了,義憤填膺道:“卧操,告她!要我說,這姑娘就是奔着你家10萬彩禮來的,這是在騙錢,她真特么的違法了!”

周景城:“……”

周景城無力扶額:-_-真的好想不認識這個人啊?

“那要怎麼告啊?法律依據是什麼啊?”大爺問。

呃⊙o⊙…林敏之被問蒙了,網羅腦海為數不多的法學知識,這題她不會。

“怎……怎麼告啊?周景城,你來告訴大爺!”林敏之把周景城推上前,頤指氣使道。

周景城無奈急了,卻不急不緩道:“大爺,法律依據是最高院司法解釋第十條的規定,如果雙方沒有辦理婚姻登記的,當事人請求返還按照習俗給付的彩禮的,法院會支持的。”

“難道不應該按詐騙罪處理嗎?”大爺詫異道,“我去派出所報案來着,可民警說,我這種情況還不構成刑事犯罪,不給我立案!小夥子,你說我該咋整啊?”

“大爺,詐騙罪是指以非法佔有為目的,用虛構事實或者隱瞞真相的方法,騙取數額較大的公私財物的行為。你孫子的情況確實有點像刑事詐騙,詐騙罪是這麼認定的,首先,行為人實施了欺詐行為,欺詐行為從形式上說包括兩類,一是虛構事實,二是隱瞞真相;其次,從實質上說是使被害人陷入錯誤認識的行為。你孫子的未婚妻在主觀上是不是具有非法佔有為目的,在客觀上是不是有詐騙行為很難認定。”

“她騙婚騙彩禮啊!”大爺語氣篤定道。

“那你有證據證明嗎?”

“她……她逃跑了呀!”林敏之沒好氣道。

大爺聞言,肯定地點頭應付着。

“逃……逃跑了?你確定找不到她嗎?”周景城無奈扶額道,“大爺,你難道也要在法庭上和法官這麼說嗎?”

“那我該怎麼辦呢?”大爺犯難了,無措道。

“大爺,我覺得你直接按民事糾紛向法院起訴她返還彩禮。法院決定是否返還彩禮,是以當事人是否締結婚姻關係為主要判斷依據。給付彩禮後未締結婚姻關係的,原則上應返還彩禮。”

“那……那如果結婚了呢?我還能要求返還彩禮嗎?”大爺心裡沒底地問道。

周景城眼角抽搐地跳了跳,這大爺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最高院司法解釋規定,如果已經結婚的,原則上彩禮不予返還,但如果雙方辦理結婚登記手續但確未共同生活的,或者婚前給付並導致給付人婚後生活困難的,當事人請求返還按照習俗給付的彩禮的,人民法院會支持的。”

“哦~原來法律這樣規定的啊!”林敏之和大爺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周景城鄙視地看着林敏之:虧你還是學法的!

大爺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後,先是樂呵呵地誇了周景城一頓,還說日後他肯定年輕有為的,就離開了。

大爺走後,林敏之一臉崇拜地看向周景城,“嘿,沒想到你懂得真多!”

能理直氣壯、從容不迫說出如此晦澀難懂的法言法語者人還挺帥的嘛!周景城給她長臉了,以後她就牽着他到處嘚瑟去,誰要是敢欺負她,她就放周景城咬他。

“姐,這些老師在課堂上講過的好么!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周景城沒好氣道,清澈的少年音充滿了無奈和嫌棄。

“你嫌棄我?你居然嫌棄我?周景城,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林敏之不可思議地看着周景城。

“沒有!我是說……”

周景城解釋道,可話還沒有說完,林敏之就已經抬腳踹他了。

這人實在太暴力了!周景城邊躲邊說,“不和你扯淡,我派宣傳手冊去。”

“那正好,替我發一發!”林敏之將手上的宣傳手冊全塞他手上,一溜煙地轉身離去。

周景城望着她的背影一陣愕然,喊道:“你幹嘛去啊?”

林敏之酷酷地將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裡,轉身對周景城齜牙咧嘴道:“我去附近的網吧上網,晚飯等我,我們一起吃火鍋!”

周景城:“→_→”

*****

派了一下午宣傳冊,周景城累癱了,天氣陰沉沉的,凜冽的寒風帶着濕氣,呼呼地刮在身上,冷不丁打了幾個噴嚏。

周景城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把自己的下巴塞進圍巾里,一臉艷羨地看向能坐在老麥垂着暖氣的人。

“你在這裡幹嘛呢?”

唐暮的聲音忽然從周景城的耳邊響起。

周景城突然一轉身,鼻子貼到了唐暮的臉頰,心臟猛然顫動着,忙不迭往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躲在圍巾里的下巴輕輕地搖了搖,低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考試的!”唐暮望着他溫柔道。

“考試?今天不是周六嗎?你為什麼要來這裡考試?”唐暮詫異道。

“國考!”

周景城聞言,輕輕地點點頭,不敢看向他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他看他的眼神很溫柔。

“師兄打算做公務員嗎?法院還是檢察院的?”周景城緊接着問道。

“法院!”

“挺好的!”

說完,周景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氛圍有些詭異的安靜。